徐云风这才看见了策策一直蹲坐在一棵大树之下,可是大树的叶子已经掉光,遮不住雨点,策策背后的树干,有凹陷,她身体可以退进去一些,勉强没有淋雨。
徐云风这才看见,所有的大树,中间都空了,看来也是王鲲鹏在红水阵里做的准备。
徐云风和王鲲鹏两人并排站在雨水里,徐云风开口说:“读书的时候,有次下大雨,你穿一个短裤站在大雨里。别人都说你神经病那次。”
“我是在看雨水的大小和云层,”王鲲鹏说,“我懒得告诉他们我在干什么。”
“还好你那次没有被雷给劈了。”徐云风说,“不过被学校的保安给拖到了值班室。”
“解释了他们也听不懂,”王鲲鹏说,“我也懒得解释了。”
“你说黄坤加上申德旭能赢过同断武吗?”徐云风仍旧要忍不住问这么一句。
“七星阵法已经两轮了,从第一个对手开始,我们那一个是有绝对信心击败他们,”王鲲鹏脸上都是雨水,看不出他的表情,“如你不放心,你过去帮黄坤就是。”
“你知道我不会去见同断武,”徐云风说,“你早就明白,可是你还是把同断武给弄来了。”
“不是我弄来的,”王鲲鹏解释,“是他自己找来的。”
“我不信你这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承认,我只是早就知道同断武会来,”王鲲鹏说,“日本人找和泉守鉴定的事情,我很早就知道了。”
“所以你就要把避水流的后代也卷进来。”徐云风说,“因为他是同断的后人,而同断是一个巨大的隐患。这也是你当年的交易之一吧。”
“同断家族知道事情太多了。”王鲲鹏说,“我必须得这么做。”
徐云风不想去听当年王鲲鹏的交易,就想把话题岔开,“不知道方浊和寻蝉会不会避雨。”
“他们两人距离天权很近,雨下的一定很大,能到那里去躲去。”王鲲鹏接着说,“如果有一天,我告诉方浊,她的师父是怎么死的,你会不会骂我。”
“我不会骂你,”徐云风把拳头攥紧,“我会揍你一顿。”
“哦,”王鲲鹏说,“那就好。”
雨下的更大了,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在徐云风的记忆里,只有当年在猇亭的溶洞那次,但是那次,下雨的范围并不大,只有猇亭那个溶洞方圆十几里而已。而这次,整个宜昌地区都在大范围降水。同断武的九龙宗,的确是非同小可。当年是张天然和西南外道的几个家族跟同断九龙宗比拼,现在过了几十年,除了张天然还阴魂不散,却是当年冥战的后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厮杀。
物是人非,事情永远存在,只是人换了一拨又一拨。
邓瞳和柳涛两人已经躲进了溶洞里避雨。
“水都漫到我们啦,”邓瞳大骂,“我们得出去。”
“有冉遗在,”柳涛说,“淹不死我们。”
“我他妈的不信,”邓瞳开始爆粗口,“这个冉遗又什么屁用,它不是听你的吗,你让他把雨给停了。”
“不能走,”柳涛说,“现在决不能离开半步。”
“我服了你了。”邓瞳看着汹涌的水流在溶洞里流淌,几乎要淹到了他们所在的高处。
“第三轮的人已经来了,”柳涛说,“这时候你不能离开。”
宋银花看着防汛的人员在水库的大堤上狂奔,几辆卡车运来了防洪用的沙袋。水库年久失修,堤坝上已经开始有裂缝了。
宋银花的身体站在雨中,冷得身体瑟瑟发抖。
黄溪站在覆舟山上,大雨中的铁塔几乎无法看清。来了,来了。黄溪心里说,果然是九龙宗,黄坤你得扛住。
陈秋凌和秦晓敏躲避在亭子里。看着钟家的五个兄弟,站在齐腰深的水中,一动不动,如同雕像一般。
寻蝉和方浊两人相互对望,方浊轻轻的说:“好大的雨。”
寻蝉点头,“来了一个治水的高手,超过我们知道的任何人。”
“跟徐大哥当年的女朋友有关吗?”
“还用问,”寻蝉哼了一声,“站在那个女人身边的年轻人,耳朵下有腮,我一眼就看到了。”
何重黎看到了雨水中走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男人浑身湿透,走到了何重黎的面前。突然跪下来,“我们何家出大事了!”
“我已经知道了。”何重黎指着石林,“你看,他们来的比你快。”
四个无头的尸体,站在石林的前面。
“你的野心怎么会膨胀到这个地步。”徐云风在雨中摇头,“这种事情也敢接下来。”
“我没有选择了,”王鲲鹏回答,“我得把你捞出来,张天然也得对付,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太多……就算是没有你捣乱,我也会这么做。”
“你就是要把当年古赤萧没有做完的事情完成呗,”徐云风说,“别把这事说的这么高尚。”
“这事落到了诡道的身上,是必然的。”王鲲鹏说,“古赤萧生前以陈平自居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他要做的事情,跟陈平几乎完全一样。”
“你是说的位极人臣呢,还是弄死那些有威胁的术士?”徐云风问。
“我说的是什利方,”王鲲鹏说,“什利方跟陈平交代的就是这件交易,也就是古赤萧和我要做的事情。”
水分部
润六,小馀廿一,起一刻四分,尽三刻正分
陈平要开始完成他对什利方的承诺了。汉王要胜了。天下
齐王已经和汉王的军队集结,所有的将领都将参与对项王的最终一战,彭越、英布、张耳、臧荼、韩王信、卢绾这些人都在。陈平心里透彻,这是一个很长的名单,他需要很大精力去完成。
现在他要开始谋划第一个人,也是最艰难的一个。
齐王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