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玉和张家岭,因为当年的集会事件,后来都被老严排挤了。”王鲲鹏说,“张红玉好一点,他宁愿自废武功,与世无争,然后道教协会内部颁布公文,说他是一个江湖骗子。他彻底身败名裂,一生都无法再显露他的能力……他是真的没有任何能力了,他甘心做了一个垫脚石。但是张家岭没有放弃,张家岭是一个绝不低头服输的人,到现在他也没有放下。”
“老严告诉你的?”黄坤问。
“不是,”王鲲鹏说,“这些事情老严怎么会跟我说,不过,我师父赵一二曾经见过张家岭。”
“原来是赵先生,”黄坤点头,“你当年跟着老严去北京,他一定提前警告你老严的为人。”
“只从我在大鲵村答应了跟着老严去北京,就再也没有见过我师父。”王鲲鹏眼睛迷茫起来。
黄坤也不问了,王鲲鹏当年以诡道门人的身份去跟随老严,师父徐云风每次暴怒的时候,就会提起,黄坤知道这是王鲲鹏一生都不能放下的愧疚。
“是我师父在一本书里写下来的,《黑暗传》,”王鲲鹏说,“这些事情他都写在那本书里面。”
“赵先生见过张家岭?”黄坤问,“在那里?”
“在大青山。”王鲲鹏说,“当年的大青山计划是张家岭自愿参与的,他不愿意再跟老严共事。可是现在看来,张家岭要从大青山出来了。”
“张家岭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黄坤又问,“为什么你说他就要出来?”
“现在张天然一定不会忘记这个人的存在,张家岭出来了,就一定要找老严,而我现在和老严是一条船上的人。”王鲲鹏说,“他的能力不再老严之下,但是他有一个东西,很重要的东西,是老严没有的,无论老严用尽办法逼迫他,他都没有把那个东西交出来。”
黄坤不再问了,他知道王鲲鹏说的张家岭是不会去招惹徐云风,而是会来七眼泉,也就是第三轮里红水阵的第一个对头。所以王鲲鹏在告诉自己,这个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那个东西叫做夺魄。”王鲲鹏没有绕弯子,直接说,“是一面铜镜。”
黄坤听了,“天下的能人这么多,而我却都不知道。”
“很正常,”王鲲鹏说,“因为这是术士终结的时代。”
大青山计划从建国就开始实施,即便在六十年代也没有停滞。可是到了九十年代中期,大青山计划就不再有进展。可是计划本身也没有取消,参与的军队换防了几拨,仍旧维持这个荒漠草原里的基地运转。
张家岭六十岁了,他在基地里呆了十九年。刚来的头几年,他参与了挖掘隧道的工程。应对来自地下的未知生物和神秘事件。可是在一九九六开始,这个工程停顿了。
大青山计划实际上一个挖掘计划。挖掘的深度,远远超过了世界上已知的任何一个钻井的深度。世界上向媒体公布的最深井洞,是苏联在潘欣加地区的一口井洞,达到了十二公里垂直深度。但是这个数据绝非真实。
因为中国的大青山计划,在七十年代,就挖掘到了地下十三公里。到了九十年代大青山计划停顿,深度已经到达了十六公里。
但是因为一九九六年四月二十五日那天,发生了矿难。大青山计划就此停顿。
这个矿难只有政府核心的几个领导人知晓,一直没有公布于世。这可矿难,被几个知情者称呼为“大青山四二五事件”!
而张家岭是唯一一个亲历的生还者。一直到如今,还羁留在大青山四二五事件的原址。
张家岭被羁押的地点,出于地下的六百米的一个斜矿坑,这里原本是当年挖掘工程的临时指挥部,由于工程停滞,机械和工程单位全部撤出。但是保留了这个指挥部,作为张家岭的监牢。
从张家岭九零年进入到这个坑洞,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太阳。工程停顿之后,张家岭就一直呆在这个地下监牢里。
不能读书看报,更遑论电视和收音机。没有人能和张家岭说话,驻守的军队只有一个排,每天用矿井里的升降机,给张家岭送两顿饭和一壶茶水。茶水是必须是西湖的龙井,这是张家岭唯一坚持的待遇。领导首肯了,所以这么多年来,张家岭喝的都是特供的龙井茶。
张家岭的身份特殊,由此可见一斑。
张家岭坐在当年的临时指挥部,一个关押了他十二年的地下室里打坐。他的头发和胡须已经全部雪白。但是脸色仍旧红润。一个独处了十二年的人,对什么事情都不再抱有兴奋。
所以当送饭的士兵,让张家岭换下他的衣服,张家岭立即自己重见天日的时候到了。士兵用藏在贴身内衣里缝合的剃刀,给张家岭慢慢的剃发,然后刮胡须。这个士兵给自己送饭已经两年了,张家岭知道一定有人混迹在驻守的士兵之中,当时机来临,就会帮助他离开。
之前也有一定也有,现在这个士兵如果复员退伍,也一定有接替者。
所以张家岭并不奇怪。士兵让张家岭剃掉毛发,并非是为了让他顺利逃脱,而是雪白的头发和胡须在地面上的世界不合时宜。张家岭是一个很讲究的人,他不想邋遢的回到社会。
张家岭修理好了头发和胡须,与士兵交换了衣服。整个过程没有交流一句话。张家岭也没有询问士兵的身世和动机。没必要了,张天然一定能找到这种铁了心的跟随者。
大青山助手军队的驻守早已松弛懈怠,张家岭重见天日的时间,只是掌握在张天然的控制里。张天然是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放张家岭出去的,既然出去,张家岭就要去做一件事情。
——找到严重光,讨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