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飞魄散,这也太惨了吧?”
我看向小女孩那张懵懂无助的小脸蛋,心里很不落忍。
陈麻子哼笑一声,背负着双手说道,“这个世界上操蛋的事情还少吗?比这更惨的比比皆是,与其可怜别人,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你小子身上的麻烦也不小。”
我不这么认为,摇头说,“人活一辈子,怎么可以总想着自己?爷,不如你想个办法,帮帮这女孩吧。”
“你真打算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陈麻子一愣,扭头看我。我叹口气,说我能跟她相遇,也算是一场缘分,她在最无助的时候躲进我家,我怎么可以不管不问?
陈麻子怪笑道,“小子,你可想好了,这小女孩明明阳寿未尽,却惨遭横死,身上背负了太多冤孽气,一个不慎很有可能变成厉鬼,万一反噬到你身上来就不好了。”
我还是摇头,表示这是自己的原则,既然碰上了就不能袖手旁观。
陈麻子不再劝我了,没好气说,
“你小子净知道给我找麻烦,要替她补齐命魂可不简单,至少要先搞清楚究竟是谁害死了她。”
我回忆起了昨天半夜,那个打着手电筒来敲门的中年人,回想他那副怪怪的神情和打扮,急忙拍着脑门,把这件事讲出来,
“没准那个中年人,就是害死小女孩的凶手。”
陈麻子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倒是有这个可能,可惜人已经离开了,你和他又只有一面之缘,连人家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要想找到这个人又谈何容易?
我无奈地看着陈麻子,说除了找到害死小女孩的凶手外,就没有办法帮她了吗?
陈麻子没说有,也没说没有,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
“这样吧,小女孩的命魂太虚弱,长时间待在外面也不是个事,你先去找一块槐木芯,让我替她打造一个栖身的地方,至少能保证魂魄不至于那么多消失。”
我满脸不解,“为什么一定要用到槐木芯?”
陈麻子看我一眼,说槐字怎么写?一木一鬼,所以又被称为鬼木。
在属于阴性植物中,槐树的聚阴效果是最强的,只要找到一棵上了年头的槐木,取出它核心处一小块木芯,就能打造出一块用来养鬼的牌子,再把小女孩的阴灵禁锢在牌子里,就不用担心她的魂魄会消失了。
“好咧!”
我当即拍拍胸口,表示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
陈麻子满脸不屑道,“小子,别对自己这么自信,我要的可不是普通的槐木树芯,要制作这种槐木牌,至少要寻找百年以上的老槐树,你以为大街上随便找棵槐树就能成功了吗?”
槐树几乎满大街都是,根本不算罕见。
可百年以上的槐木芯就比较难找了,至少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老的槐树呢。
我反问陈麻子,应该去什么地方寻找这么老的树?他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正当我犯难之际,陈麻子又取出一张黄符,轻轻盖在小女孩阴灵的额头上,缓声念咒,小女孩阴灵的身体便慢慢变淡,被吸收到了符纸当中。
陈麻子将符纸叠成一个三角形,塞进一个符袋子说,“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先把这小女孩的命魂收起来,让她避免受阴风洗涤,可到了每月初一十五的时候,阴门大开,还是会对她的魂魄产生极大的影响。”
言下之意,我必须赶在十五月前,将槐木芯找到,否则以这小丫头残缺的命魂,能不能顺利度过十五月圆之夜,可就真说不定了。
我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日历,心头发沉,说这都八号了,距离十五还剩最后一周,短短七天,我要上哪儿找一块百年槐树芯啊?
陈麻子摇摇头,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说你不是相当好人吗?好人哪有这么容易当,既然决定了好做好事,那就必须抓紧时间去想办法。
说完他就把我赶出了小义庄,给了我七天时间,如果不能在限期内找到百年槐树芯,就不用再来了。
“还真是麻烦。”
我无语透顶,走出小义庄后,漫无目的地走在小镇马路上,正感觉无计可施的时候,余光一瞥,却看见先我一步被赶走的黄有福,正蹲在一家炸臭豆腐的门面前吃午饭,顿时眼前一亮,快步朝他走去。
平心而论,我并不是太喜欢黄有福这个人,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老小子消息灵通,对满足客户需求很有一套。
我走到黄有福身后,见他正吃着油炸臭豆腐,把自己搞的满嘴是油,没有注意到我,于是主动咳嗽了两声,“老黄,你怎么喜欢吃这么臭的东西?”
黄有福一回头,看见是我,脸上又恢复了奸商笑容,笑嘻嘻地擦掉了满手的油渍,招呼我跟他一起坐下,
“老弟你有所不知,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可香得很,你要不要来几块尝尝?”
我对这股味道很敏感,忙摇头说不用了,你吃,我看着就行……
黄有福没有继续吃碗里的东西,而是笑眯眯地看向我,说老弟,你肯定有事吧?我一愣,反问他怎么知道。这老小子一撇嘴,
“老弟,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情绪化,总喜欢把心事写在脸上,老哥是什么人?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心里很不屑,脸上却笑笑说,“老黄你可真厉害,我这点小心思果然瞒不住你,要不要咱们换个地方说,这次换我请你?”
黄有福笑着擦擦嘴,“哟呵,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想不到老弟你居然会主动请我吃饭。”
我无语道,“说得我好像很抠门似的,请你吃顿饭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直接说去不去吧?”
黄有福笑嘻嘻道,“去,老弟这么给面,我当然得去了,有什么事情,咱们换个环境再聊。”
要不说这死奸商精明,他一早就看出我有事想求自己帮忙,走进隔壁饭店后,故意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边用牙签剔牙,边笑嘻嘻地翘着二郎腿,
“老弟,吃你一顿白食可不容易啊,有啥想要老哥帮忙的,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