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陈麻子身边,小声问道,“怎么样,这种情况到底是不是肿蛊?”
陈麻子点头,说是,而且还是加强版的肿蛊,这个给他下咒的人一定怀着很深的怨恨。
说完陈麻子便示意我先将窗帘拉上,还在病床下面点了几支白色的蜡烛,让我将蜡烛摆成一圈,将病床整个围起来。
我照做了,刚摆放好蜡烛,陈麻子已经取出了随身的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阴料,又取出一个蝶形的器皿,将这些阴料全都放置在里面,命令我将它们全部捣碎。
这期间,陈麻子又走到病床转了几圈,手上握着一根黑色的蜡烛,凑到黄志勇额头上晃了晃。
他手里的蜡烛并不是普通的白烛,而是用尸油制作的尸蜡,具有“招阴”的效果。
随着尸蜡的晃动,屋子里的光线也变得惨淡起来,火焰摇曳的非常厉害,忽明忽暗的光线照在黄志勇蜡黄色的脸上,映射出一种诡异的森怖感。
房间里并没有风,可当尸蜡靠近黄志勇时,火焰却在飞快晃动,好像是一条蹿动的小蛇,十分诡异。
尤其是尸蜡转移到黄志勇额头上时,那烛火竟毫无征兆地熄灭,屋内瞬时变得更加昏暗,而原本平静地躺在床上的黄志勇,竟猛然将双眼睁开,身体好似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引着,用一种很诡异的姿势坐起来。
这诡异的一幕把我吓了一跳,陈麻子却早有准备,立刻伸出右手,猛地搭在黄志勇的脑门上,迫使他额头后仰,随后手指交替变换,形成一个剑指,在黄志勇乱跳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黄志勇身体却猛地一颤,随后四肢僵直,又直挺挺地带回了病床,再次陷入昏睡,不再动弹了。
我都看呆了,急忙对陈麻子说,“爷,他这是……”
“那个下蛊咒的人似乎知道我要来,试图通过黄志勇体内的蛊引来对抗我,不过这家伙修为不够,暂时闹不出什么动静。”
陈麻子一脸不屑,又低头看向被我研磨好的阴料,说了句,“差不多了,你赶紧起来,替我把黄志勇身上的衣服脱掉。”
我赶紧起身,先把研磨好的阴料递给陈麻子,又屁颠颠地跑向病床,将黄志勇的病号服全都脱掉。
到了最后,黄志勇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短裤,陈麻子这才制止了我,“你就守在墙角看着就行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嗯!”
我连连点头,主动退到了墙角。
随后就见陈麻子取出了那些阴料,又取出一袋乌鸦血,将鲜血全都倒进了一个特制的碗里,再添上这些阴料,慢慢调和,形成了一碗特殊的“颜料”。
陈麻子取出了毛笔,用笔尖沾着阴料,开始沿着黄志勇的额头往下画符。
我站在一旁,边看边问道,“爷,我看电视上演的,道士驱鬼通常都是用鸡血和朱砂画符,为什么你每次画符用的材料都是乌鸦血、老猫骨灰这些阴邪的东西啊?”
陈麻子笑了笑,摇头说,“术道这一行也有很多流派,大家传承不同,画符的材料自然也不同,我们属于灵媒,顾名思义就是通过阴灵法力来施加咒术,和道家的纯阳法咒当然会有区别。”
说话间,陈麻子已经落笔成风,笔走龙蛇,在黄志勇身上画下了大量的符咒。
这些弯曲的符咒很快占据了黄志勇的整个身体,直到最后一笔落成,他立刻跳起来,将手中的毛笔一扔,双手盘叠,结成一个古怪的法印,对着黄志勇额头遥遥印了过去。
陈麻子的双手并没有真正按在黄志勇头上,可随着口中咒术的诵念,我却明显感应到一股十分磅礴的气息,正沿着陈麻子双手汇聚,被强行打进了病人身体。
刹那间,原本安详沉睡的黄志勇再度睁开双眼,毫无征兆地“嗷”了一声,满眼红色血丝跳动,五官也挣扎扭曲在一起,青黑色的脸颊上肌肉疯狂颤动,变得越来越阴邪古怪。
他忽然猛烈地挣扎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毫无意识,但身体却在胡乱摆动,同时皮层下那些肿包也在不断地蠕动颤抖,还发出十分恶心的扭动声。
我注意到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阴暗,同时摆在地板上的蜡烛也陷入剧烈抖动,没过一会儿,屋子里也毫无征兆地起风了,一缕缕灰黑色的气息沿着黄志勇皮层和毛孔散发出来,很快就覆盖住了他大半张脸。
“咯咯……”
黄志勇挣扎的频率越来越快,好像陷入了极致的痛快,身体犹如一条软蛇,毫无意识地疯狂蠕动,嘴巴更是发出了恶狠狠的磨牙声。
“还挺顽固!”
陈麻子怪笑两声,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对着黄志勇额头一撮,另一只手取出一个生鸡蛋,瞬间塞进了黄志勇乱颤的嘴巴里。
黄志勇的身体瞬间变成了一条乱蹦的泥鳅,连下面的病床也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摇晃声,他双眼怒睁,眼球中血丝疯狂往外延伸,喉咙里更是发出了“嗬嗬”的声音。
那枚生鸡蛋被他咬破,渗出了大量透明的蛋清。
可当蛋清流进喉咙之后,又很快被他呕吐了出来。
原本透明的蛋清瞬间就被染得漆黑色,而且还变得黏糊糊的,隐隐可见一些白色的蛆虫在里面挣扎蠕动……
我头皮都麻了,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些蠕动的白色蛆虫,脸颊一片僵硬。
陈麻子却没有停下来,仍旧用一只手点住黄志勇的额头,另一只手不断取出生鸡蛋,敲碎蛋壳后,将那些鸡蛋清全都滴进黄志勇乱颤的嘴巴里。
这些鸡蛋清滑进黄志勇的喉咙,没一会儿就会被染成黑色的肿块,被他大口大口地呕吐出来,每一团漆黑的肿块中,都包裹着密密匝匝的白色蛆虫,看得我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陈麻子也开始大声念咒,声浪一浪高过一浪,随着他的咒术声不断拔高,屋里也刮起了一股阴恻恻的冷风,好像钢刀一样拍在我脸上,每个毛孔都生疼!
这些咒语声在我耳边不断回荡,渐渐的,我也感觉小腹变得很不舒服,脑袋昏昏欲睡。
“这该死的寒热症……”
我暗骂一声,用手使劲按压太阳穴,强迫自己变得清醒,冷不丁,门外却传来叶琳和黄太太的几声尖叫,
“啊……这是什么东西!”
“蛇,我家怎么会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