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为我的内心蒙上了一层阴影,回想动手时,马永生那副犹如磕了药的表现,心里泛起阵阵苦涩。
这家伙太厉害了,跟他一比,我就像是个甩木棍的小孩,如果他再来一次,恐怕结果就不会这么好了。
周瑞安慰我说,“放心,警察正在对他实施搜捕,就算这个人再厉害,也不能对抗警察吧,说不定早就跑得远远的。”
我还是不放心,稳妥起见,让周瑞先不要回铺子,最好能把店铺关停,先休息一阵子,等警察找到这家伙再说。
周瑞不乐意,说那要是警察半年抓不到人,我们岂不是要歇业半年?安啦,光天化日的,谅他不敢胡来,你好好休息就成,铺子里的事交给我来吧。
他死活不听劝,没一会儿就走了。
我躺在病床上,回想交易时的细节,心里一直不得劲,总觉得这个马永生没这么容易放过我,思来想去,又掏出手机联系上黄有福。
得知我的遭遇,黄有福也吓一跳,在手机那头说,“老弟,早就警告过你为人要低调啦,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得罪这种危险人物?”
我哭笑不得,说这也能怪我,我特么怎么知道爷爷留下来的破书,会给我带来这么大麻烦?
接着我让黄有福帮个忙,替我调查一下这个马永生的来历,记得他曾经说过,自己跟我师出同门,论辈分应该是我师叔,没准能根据这条线索查到这家伙的底线。
黄有福犯了难,说老弟,人海茫茫,我对你们秦家的事情不够了解,上哪儿帮你查找这个人啊?
我说,“你平时不总说自己路子广,认识很多道上的人吗?这个马永生很不简单,应该不是无名之辈,没准会有其他中间商认识。”
黄有福说,“好吧,看在老弟你受了伤的份上,这次我就不收费了,至于调查结果我可不敢保证。”
放下手机,我继续在医院病床上躺着,一边养伤,一边等待黄有福的调查结果。
住院这几天,身边倒是很平静,周瑞每天都会来医院探望我,有时候叶琳也会来,还替我炖了很多有助于恢复伤口的肉汤,叮嘱我一定要按时喝下去。
我心不在焉,对她说了声谢谢,叶琳笑着说不用谢,把鸡汤递过来,非要看着我喝。
等到她离开后,周瑞笑着跟我打趣,说叶琳真心不错,对你好的跟自己未来老公似的,劝我抓点紧,一定不要错过这次机会。
我摇头不说话,搞得周瑞有点儿急,问我到底几个意思,“人家学历高,家庭有背景,还长得这么漂亮,到底哪点不合你心意?”
我没有说话,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说我对叶玲没感觉,那肯定是骗人的,这么好的女孩,能主动对我投来橄榄枝,绝对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
可一方面,我对待感情方面很笨拙,每次看到叶琳都会有一种发自心底的自卑,小妮的存在,也让我感觉不知道该怎么跟叶琳相处。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自从入了这行,就等于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过日子,谁都说不清下一次危险会在什么时候来临。
这次被打伤住院的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我给不了人家稳定的生活,凭什么让叶琳替我担惊受怕?
周瑞无言以对,说你呀,就是想得太多,做的太少,其实这种事没这么复杂啦,你情我愿的事,干嘛搞得这么纠结?
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让丫的先闭嘴,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把思路理清楚。
晚上,我接到黄有福打来的电话,
“老弟,事情有点麻烦,我问遍了所有关系好的同行,谁都不清楚这个马永生的来历,血猿降是流行于缅甸一带的邪术,恐怕这家伙来头很不简单,多半常年不在国内活动。”
我问道,“那赵刚呢,你有没有问过他?”
在我的印象里,赵刚的情报能力比黄有福牛叉得多,作为一个专门贩卖情报的掮客,没准他能知道马永生的来历。
黄有福嘀咕道,“我给他打过电话,可这小子一直没接,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怎么会联系不上?
我很纳闷,说赵刚该不会遇上什么事了吧?让黄有福有空去赵刚那里看一看。
他很不耐烦,说老弟,你都这样了,怎么还成天惦记别人?真服你了,赵刚那么大个人,懂得照顾自己,根本轮不到你来操心,
“对了,听说你这次伤得不轻啊,都被人捶到吐血了,老哥这里倒是有个养气的药方,不如免费贡献给你好了。”
我乐了,说没看出来,老黄你还挺仗义的,这次怎么不管我收费?
黄有福哼唧了两声,说你拿我当什么人?再说了,咱们现在已经达成战略合作关系,你身体快点康复,对我的生意也有好处嘛。
得,我说这死胖子为什么忽然变大方,感情还是指望着等我伤好之后,设法从我身上刮油水。
该说不说,这死胖子办事很有效率,没一会儿就把药方传了过来。
这是一种接骨养元汤,熬制的成分比较复杂,需要用到天麻、南星、丁香、白芷、生白附子、防风、猪牙皂……等等药材。
我卧病在床,没办法给自己抓药,只好趁叶琳来病房探望我的时候,把药方给了她,拜托她帮我买来这些药材。
叶琳答应了,匆匆离开,表示她会尽快帮我把药熬好,等明天一起给我送来。
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我心中莫名的纠结,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平静地住了几天院,我现在倒是勉强能下床了,晚上趁着四下无人,把小妮偷偷放出来,询问她身体状况。
小丫头伸出莲藕般的胳膊,搂着我的脖子,脆生生地表示自己没事,
“那个伯伯好凶,是个大坏人,小妮担心他还会来找你,秦风哥哥,要不我们去小义庄躲躲吧,小妮真的很担心你。”
我苦笑,揉着小妮胖嘟嘟的脸颊,摇头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家存心找你麻烦,躲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我嘴上安慰着小妮,心里却异常苦恼。
陈麻子自从上次离开后,至今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如果这老爷子还在身边,我也不至于被人搞得这么狼狈了。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回想马永生跳窗逃离时的眼神,总感觉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果不其然,就在我伤势刚刚有所好转的第二天,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