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我也不卖关子了,直截了当地走向黄有福堂嫂,
“你先找一口大缸,放在院子里的‘五鬼煞关位’,把老太太进屋路线堵住,再找一块用过的、呃……用过的卫生棉和你穿过的内衣贴在大缸下面,用青石压牢,随后找些墨斗线,去村口杀一只鸡,用鸡血浸泡墨斗线,把院子的所有门窗都拦起来。”
黄有福的堂嫂很识大体,把我的话全都记下,又反问我,什么是“五鬼煞关位”。
我解释说,“五鬼煞关位就是老太太鬼魂进出宅门的地方。”
阴灵和人不一样,人进屋走的是正大门,但阴灵却必须通过五鬼煞关位,才能进行这家的门户。
我让堂嫂把大缸摆在那个地方,先用一块红布盖好,等到老太太的阴灵进屋之后,再扯掉红布,露出下面的女人内衣和卫生棉。
这些东西都是不洁之物,用它们堵着五鬼煞关位,老太太的阴灵就没办法逃出去了。
黄有福问我,是不是只要捉住老太太的阴灵就没事了?
我点头,又摇头,“事情要分两步走,困住老太太的阴灵只是其中的一步,还得想个辙泄掉那口水井里面的阴气,再把老太太尸体处理掉,这种事我一个人干不了,必须多找几个帮手。”
随后我找到他堂哥,让堂哥帮忙引荐,去了村长家。
村长是个干巴巴的小老头,早就听说黄有福亲戚家闹邪的事,倒是没怎么废话,很痛快就答应要帮忙。
随后,我在村长家借来了斧头,让黄有福帮我去村口砍两截桃木枝。
桃木是阳木,号称五木之精,可以压伏邪气、制百鬼。
记得爷爷那本书上专门有记载,“古时选桃木枝刻桃木人,立于户中以辟邪,汉时,刻桃印挂于门户,成为桃印。”
所以桃木是能够驱邪的,我让黄有福捡那种比较粗大,年岁比较久远的桃树动作,他拍拍胸脯,说包在自己身上,屁颠颠地跑向村口,没一会儿就扛着两根桃树枝回来。
随后我拿来斧头,把桃木劈成了九段,分别削成圆木桩,又摘下了桃叶,配合一些纤细的桃枝捆绑起来,制作成尖锐的长钉。
村长则按照我吩咐,去别的村民家开起了动员大院,找来几个精壮的青壮年帮忙。
农村不比城市,这里的人比较迷信,一听说村里出了“荫尸”,家家户户都表示愿意帮忙。
等到晚上,我让这些村民举着火把,跟我一起去后山的那片乱竹林,先去水井附近守着,又单独找到黄有福的堂嫂,让她一个人留在家,还像平时那样,该怎么过怎么过,等到老太太的阴灵出现之后,再将盖在大缸上面的红布取下来,设法困住老太太。
堂嫂不敢,使劲摇头,说万一老太太害自己怎么办?
我笑了笑,“别被电视上演的骗了,并不是所有阴灵都有害人的能力,你家老太太充其量就是个幽魂,要不是因为受了井水下的阴气滋润,她连变成鬼的能力都没有,要害死一个大活人哪有这么简单?”
人是万物之灵,身上有阳火加持,只要不是命衰到了极点,就不容易被阴灵所害。
再者说了,这老太太要是真的有害人的能力,也不会让堂嫂活到今天了,我让她把胆子放大点,正要是看见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摘一根柳树枝,用力朝那里打过去。
柳枝打鬼,越打越小,一般的游魂根本挨不了几下。
这些知识都是我从爷爷那本札记上学到的,一直没机会做实验,不过我爷爷留下的东西肯定不能骗我,只要按上面记载的办法去做,肯定不会有问题。
在我的一再保证下,堂嫂勉强答应了,随后我又找了一个瓷碗,特意在上面敲出一个破口(破了口的碗是给鬼用的),让堂嫂准备一些半生不熟的米饭,装在碗里,再给米饭插上一炷香。
这样做也是为了方便把老太太迎出来,阴灵也要吃东西,只要香烛有了明显变化,她就可以揭开大缸上面的红布,把老太太困在这里。
嘱咐完这些事,我才打着手电筒来到了那口水井边,黄有福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上来就跟我抱怨,
“老弟你怎么耽误这么久,村里那么多老少爷们都等着看你表演呢。”
我翻白眼说,“急个毛线,时辰还没到呢,你先帮我把桃木钉插在井口上。”
到了井边,我把手里的木桩交给黄有福,然后取出朱砂,对着井口的留个方位撒下去,让黄有福把木桩钉在被我撒上朱砂的地方。
这六个方位对应阴支六方,分别是丑、卯、巳、未、酉、亥,只要分别插上桃木桩,就能卸掉这口水井下面的阴气。
黄有福是个理论派,很多原理他都懂,但却没有任何实操经验,等到钉木桩的时候,这老小子反倒紧张了,咽了口唾沫说,
“老弟,你确定这办法真的能对付荫尸,万一老太太从坟头蹦出来的话……”
我好气又好笑,白他一眼,说你是不是林正英的电影看多了?尸体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从坟头蹦出来,你当拍电视剧啊。
老太太的尸体是因为吸收了太多阴气,所以才积怨不化,又不是真的变成了僵尸,否则这村子早就遭灾了,哪里能拖到现在?
黄有福干咳道,“我这也是以防万一嘛,再说了,这里这么多老少爷们,干嘛非要我替你打下手啊,你换个年轻小伙子多好?”
我乐了,说满山的猴子,就你屁股最红,不找你找谁?别特么废话,时辰差不多了,赶紧给老子下桩!
他很不满地瞪我一眼,甩甩头,取出第一根木桩,用力插在了“丑位”。
同一时间,那口水井下面也冒出一股寒气,翻滚出咕噜噜的大气泡。
这是阴眼被毁,井下阴气翻腾的效果,我见这办法的确有效,赶紧对黄有福催促道,“继续!”
黄有福咬咬牙,又取出第二根桃木桩,朝“卯位”钉下去。
这时水井下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好像有人甩进去了一个大炮仗,一股熏天的臭气从下面升起来,熏得好几个村民都捂住嘴巴往后躲。
“握草,啥玩意烂了,怎么有股臭鸡蛋味?”看热闹的村民中,有个男人喊道。
我朝那个男人看了一眼,让他不要随便说话。黄有福也被这股味道熏得受不了,忙问道,“老弟,这特么什么味道啊,比烂菜叶还熏。”
我虎着脸,说是老太太的尸气。
他吓得一缩脖子,还没等说点啥,有个小孩就指着井口大喊道,“爸,你快看,那个木桩下面竟然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