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孜王突然抓住薛烨的手呵斥:“薛烨,你要打女人不成?你个孬种。”
临孜王武艺不精,自是握不住薛烨的手腕。
张遮把姜雪宁护在身后,薛烨还要动手,一旁的燕侯爷抓住薛烨的手腕,直接痛得薛烨大喊出声。
燕临跪在一旁急得又要起身,又被谢危按了回去。
虽然谢危也担心姜雪宁,但是燕临的冠礼不能被破坏。
他想到自己二十岁时无人为他加冠,如今已过去七载,每次想起来内心的悲痛难以压制。
他不能让燕临也经受和他一样的痛苦,燕家是这世上真正记挂他、对他好的人。
更何况有燕侯爷在,不会坐视不管。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临孜王居然站出来维护姜雪宁。
薛殊这次终于肯定,临孜王他真的对姜雪宁有意。
她站在薛烨的面前,瞪着一双杏眸,严厉的说:“弟弟,不可如此行事。”
她又露出一个微笑看向燕牧:“还请燕侯爷放过舍弟,他还小,没见过宣读圣旨的时候还会有人阻拦,一时气愤过了头罢了。”
姜雪宁被薛殊的话气得肝疼,这明显是指张遮扰乱定国公宣读圣旨,薛殊说话总是带着阴毒的目的。
上一世她们对上,这一世又对上。
姜雪宁都已经嫁给了张遮,还是招薛殊记恨。
这薛殊八成也是个疯子,爱惨了临孜王。
那就别怪她利用临孜王。
姜雪宁笑盈盈的对临孜王说:“多谢殿下拦住薛烨替臣女解围。”
她本想说臣妇,但是想到薛殊在旁,把臣妇改为了臣女。
张遮心中有些不悦,虽然知道姜雪宁的目的,但是他的心还是痛了一下,呼吸紧了紧,先前握住姜雪宁胳膊的那只手放在身后,藏在宽大的袖袍中握紧。
他恢复往日的清冷决然,不再看姜雪宁。
临孜王快速上下扫视姜雪宁,关心不似作假,如果不是人这么多,他真想再走近些问问姜雪宁是否被吓着了。
但是他不能,站在原地,露出温润的笑容掩盖心底的疼惜,平淡的道:“姜二姑娘无事便好。”
只是喉头有些干涩,说出的话带着点沙哑。
姜雪宁又冲临孜王笑了一下,退回到张遮的身边。
临孜王为姜雪宁娇美的笑容痴迷,呼吸有片刻的停顿。
姜雪宁偷偷打量薛殊,等到薛殊与她对视,她挑衅一笑。
这时天色已暗,后堂也暗了下来,下人默默的点亮每一盏灯笼和火把。
姜雪宁虽看不真切薛殊生气的样子,但是那对怨毒阴狠的眸子她看得非常清楚,因为那样的薛殊她见过很多次。
天色越来越暗,街市逐渐安静下来,薛烨聒噪的哭声尤为刺耳。
临孜王不悦地看向薛烨。
燕牧一松开薛烨的手腕,薛烨就哭着跑到定国公面前告状:“爹,你看,儿子的手腕都红了,差点就碎了。”
薛远心疼不已,却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维护薛烨,毕竟是薛烨先动的手。
怒气在胸中翻江倒海,一根根燃烧着的火把点燃他眼眸中的怒火,似要烧死与他对抗之人。
“圣旨已经宣读好了,张大人以及各位,谁还有异议?”
薛国公明显带着威胁,谁要再有异议他可就对谁不客气,定要在皇上面前参奏一本不可。
他胜券在握,手一抬就要下令。
张遮又道:“国公爷,这圣旨有问题。”
薛远的脾气顿时上来,拔出宝剑走到张遮的面前。
当薛远的剑挥舞着指向张遮脖颈的时候,燕牧立刻站在张遮的身前,用自己的脖子架住了薛远的剑。
姜雪宁担心的想要握住张遮的手,却发现张遮已经把手放到了背后。
姜雪宁看向张遮的脸,不知为何,她感觉张遮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该是生气了。
她往张遮身边靠了靠。
张遮没有理会姜雪宁看向自己的目光以及靠近,上前一步走到燕牧的身旁。
薛远用剑指着燕牧大骂:“无知的小吏,你知道什么?圣旨可是皇上亲自写的,你说圣旨有问题,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遮依旧不卑不亢,眼睛里的清明清正容不得半点杂质,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冷冽:“国公爷,这圣旨没有加盖中书省大印,还请国公爷盖完大印再来宣读圣旨,这是礼法。”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张遮,素闻张遮恪守礼法,原来真的是这般的执拗。
就算不加盖大印,这也是皇帝的意思,揣测君意是为官之人的必修课,偏偏张遮就跟头犟驴一样,抓着所谓的礼法不松口。
在有些人看来真是不识时务。
陈瀛忍不住为张遮捏了一把汗,张遮居然跟薛国公对上了,为了失势的燕家,得罪重权在握的薛国公,这当真是嫌自己的命长。
姜伯游心里也在打鼓,张遮说的没错,但是直接跟薛国公硬刚绝对讨不到半点便宜。
不过薛殊先前陷害过宁丫头,其实姜家和定国公府早就结下怨仇。
姜伯游力挺张遮:“国公爷,张大人最是遵循法度,在朝为官多数人都知道,下官就是看重张大人的这点,与张大人结下翁婿之好。还请国公爷放下宝剑,遵循礼制,加印再回来也不迟,燕侯爷就在此处不会逃跑。再说我们这么多人都在此处,帮您看着燕侯爷,您大可放心。”
薛远一身暴戾之气怒骂:“姜尚书还真会挑女婿。”
但是手中的剑依旧架在燕侯爷的脖子上不移开。
浑浊的老眼滴溜溜的转着,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以燕牧抗旨不尊砍了燕牧的脑袋。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国公爷不能滥杀无辜啊。”
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人跟着附和,众人激愤。
薛远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众人:“你们都要站在燕家这边不成?”
这时谢危出声,语气平淡温和,听不出任何情绪。
“国公爷不如速速去加盖大印回来,现在闹成这样,要是闹到皇上耳中,迁怒是一定的。”
薛远听出谢危话中的意思,在场的人也听出来了,异样的眼光纷纷投向谢危。
谢危的意思是在场为燕家说话的人万一传到皇帝的耳中,皇帝要治罪燕家,那么这些为燕家说话的人必然会让皇帝忌恨。
薛远浑浊的眼珠子一转,狞笑一声,收起宝剑入鞘,骑上快马匆匆去中书省加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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