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之没有松手,继续将人抱在怀里,他刚才明明感觉到姚惜一瞬间的娇羞。
哄女人他不懂,但是他会察言观色。
他这个身份出入烟花之地非常正常,只是每次都比较隐蔽,前段时间因为张遮盯得紧,他很少再去。
不过那些都是官场逢场作戏,没有哪个女人比得上幺娘。
姜雪宁见状拉着尤芳吟离开。
她可不想看别人卿卿我我。
唉,这刻想念她的张大人。
尤芳吟跟在姜雪宁的身后,有些畏畏缩缩。
她第一次看到姜雪宁打人。
姜雪宁发现尤芳吟害怕便说:“芳吟,不必害怕,我与姚惜结了大仇,我以前经常被她欺负,我那时一直忍,越忍她越觉得我好欺负。我现在不想忍了,芳吟,有些恶人不配我们对她善良。”
尤芳吟想到了自己,一双大眼睛闪着光:“姑娘,我明白了,尤月以前就是这么欺负我的,不过现在我也不忍了。看到她被清远伯训斥,我当时还有些愧疚,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她以前不顾我的死活,多次欺负我,不仅把我关进柴房里不给饭吃,还把我关在又黑又闷的柜子里。”
尤芳吟说到这里眼神惊恐,浑身都在发抖。
姜雪宁抱住她安慰:“芳吟,否极泰来,你的好日子在后头,等你嫁给吕显,我们一起赚银子,过咱们自己想过的生活。姑娘我会一直罩着你。”
尤芳吟闻到姜雪宁身上的香味,就像安神香那样有用,她吸了吸鼻子道:“姑娘,你身上的香味总让我想到姨娘。我一开始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顶好的人。”
姜雪宁松开芳吟,有些歉疚:“芳吟,你真是个傻姑娘,看谁都像好人。”
芳吟急忙道:“不,姑娘真的是好人,虽然你总是透过我看向别的什么人,但是芳吟知道,你一定是想让我变得更好。”
原来芳吟早就感觉到了,姜雪宁有些愧疚。
“芳吟,我的确透过你再看向别人,不过你就是你,你就是那个最好的芳吟。”
尤芳吟被夸得不敢与姜雪宁对视。
姜雪宁牵起芳吟的手,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芒:“芳吟,你现在做得很好,姑娘我最有眼光了,我说你是最好的,你就是最好的。”
尤芳吟抬头看到姜雪宁如星子闪亮的美眸,开怀的点头:“姑娘人美心善,说的一定是对的。”
姜雪宁和尤芳吟相视一笑,璨若星河。
吕显和谢危在层霄楼的二楼上看着两位女子巧笑嫣嫣,嘴角不自觉勾起。
谢危道:“宁二给你出的鬼主意,假成亲,你居然同意了,就不怕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你居然花了四万两把盐股全买了,你不觉得宁二耍诈吗?”
吕显拍着谢危的肩膀调侃道:“以前我不理解你为何因为姜雪宁疯狂,现在的我懂了。科举、做生意我比不上你,但情感上我超越你,最起码我与心上人马上成亲。可你谢居安这辈子都不可能抱得美人归喽。”
吕显终于扳回一局。
谢危则是凝望着姜雪宁,姜雪宁笑得畅然又奔放,毫无大家闺秀的矜持,但是在他面前,姜雪宁好像从未这样开怀的笑过,除了害怕和厌恶,没有半点开心。
这颗苦果终是要他一个人品尝。
只是不知道张遮那里进展的如何了,姜雪宁笑得这样开心,想必还不知道张遮即将面临的险境。
姜雪宁与尤芳吟讲开了,身心舒畅。
她回到府中太阳刚刚下山,想着张遮就快下衙,于是兴冲冲的跑进闺房等张遮一起用晚膳。
一直等到天色黑沉,张遮还未回来。
姜雪宁想到昨晚张遮说的最近案子比较难办会晚归,便自我安慰:“张大人可真忙,再晚些就回来了。”
她想到张遮说要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她今晚好好吃饭,等张遮回来一定要夸赞。
可是一直等到犯了困张遮还没回来。
姜雪宁躺在床上睡不着,披着暖和的大氅坐在案几边上看张遮曾经看过的书。
那本《洗冤记》有些地方已经被翻烂了,能看出来被细致的修补过,翻开里面,有股淡淡的纸香和墨香,很好闻。
仔细一看,页面上密密麻麻的是张遮的笔迹,记录注解。
姜雪宁轻轻的抚过那些字迹,想象着张遮在油灯下一笔一画,专心致志的写,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磨出淡黄色的茧。
姜雪宁想着想着好像看到张遮就在眼前,还冲她笑。
她不自觉的笑起来,高兴的喊着:“张遮。”
昏暗的虚空无人应答,张遮的笑脸也不在。
姜雪宁顿时蔫了,看着窗外的天色,天已经很黑了,张遮还是没有回来。
棠儿从外面进来说:“小姐,刚才门房来报,张大人回来了,但是张大人没有来您这,去了花厅的方向。”
姜雪宁很高兴的说:“估计是有事找爹爹商量。棠儿,去给张大人准备饭菜。”
姜雪宁方才的失落云消雾散,开心的从锦凳上跳起来,站在门口等。
等到晚膳摆在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冒着的水汽越来越少,等到饭菜彻底变凉。
姜雪宁等的焦急,刚才的期待慢慢又变成了失落。
棠儿匆匆去花厅询问,却被告知张大人已经离开。
姜雪宁听到这个消息,人倚着门框,疑惑不解。
到底发生了何事,让张遮回到姜府却不来看她。
姜雪宁想不通,张遮一定是有事瞒着她。
可是昨晚二人才敞开心扉聊了些过往,今日张遮就像变了一个人,这不符合常理。
她默默一个人回了房间。
张遮对她是真心的,不会不来找她。
张遮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应该很严重,还不能让她知道。
她仔细回忆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发现这个时候的自己一心扑在勾引沈玠的事上,对发生的大事未曾上过心,更不要说跟张遮有关的事。
难道是在查办燕家?
燕家已经被打入天牢,接下来就是查找治罪燕家的证据,三司会审。
可是查办燕家为何会让张遮不见她?
难道那封信落到了张遮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