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捏着姜雪宁的下巴,姜雪宁想要避开,却被捏的更紧。
“那你为何还是来了?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还是为了五万两来见我,我还以为你几日不见张遮,心中寂寞了。”
姜雪宁气得杏仁般的眼睛瞪得冒出火来。
姜雪宁就算上一世是妖后,她也没有因为寂寞去找过男人解闷,她撩拨的男人都是对她有用的,无用的她连看都不会看。
“谢先生不必如此羞辱我,我怕你,所以绝对不敢招惹你,我需要那五万两是为了给燕临,他若是被流放,身上有些银子还能打点关系。”
姜雪宁的下巴被谢危捏的很痛,谢危这个人每次见到她都让她印象深刻,总是让她又疼又害怕。
此刻想到燕临,她觉得自己很委屈,眼睛泛红,就想哭。
谢危于心不忍,松开姜雪宁的下巴,却依然拦住姜雪宁,不让姜雪宁离开。
“原来是为了燕临,你为了他还真是勇闯我这虎穴。真不知道张遮是如何能承受的了你这种三心二意的女人,如果我是张遮,我真想掐死你。”
姜雪宁心中难受,哭都哭了,好像突然有了勇气,大声说:“可惜你不是他,他内心柔软善良,从不会像你这样总是想要伤害我,你根本不顾及我的感受。”
谢危轻笑,随即变得严肃:“那你猜这次他会不会活着回来?”
姜雪宁快速擦掉眼泪,认真地看着谢危的双眼,急切地问:“你知道他要做什么?”
谢危不置可否。
姜雪宁更加确定谢危知道张遮的消息,她已经几日没有张遮的消息,现在终于遇到个知情的人,她激动的抱住谢危那条撑在门板上的胳膊问:“谢先生,他在哪里?”
女子的手很柔软,激动时带着殷切的盼望,眼睛明亮有光。
可惜是为了别的男子。
谢危的眸子暗沉,周身散发着冷意,盯着姜雪宁抱着自己胳膊的手。
姜雪宁慢慢收回手道歉:“对不起先生,是我冒犯了,能不能告诉我张遮究竟在哪里?”
“我为何要告诉你?如果这次他回不来了,你会怎么做?”
张遮这次入局,明显坏了谢危的计划,而且凭借张遮的敏锐,若是真的打入逆党内部,很有可能会猜出他的真实身份。
若是这样,张遮绝对不能留。
燕家的事情算是完美解决,张遮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留着反而是祸害。
姜雪宁灵敏的嗅到不寻常的信息,张遮这次真的非常危险。
姜雪宁坚定地说:“我会把孩子生下来好好养大,让他学习断案,找到张遮,不管是死是活。若是死了,就找出凶手,为张遮报仇。或许不用等到孩子长大,我也可以。”
谢危轻蔑的说:“我还以为你会为了他殉情。”
“张遮不希望我这么做,他说让我好好活着,哪怕再另嫁他人,他只希望我过得快乐。”
谢危听完迟迟不说话,眉头微微蹙起,冷笑道:“他还真是大度。”
谢危慢慢垂下手,姜雪宁终于得到了自由,但是她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问:“学生恳求先生告诉我张遮的下落,学生一定感激不尽。”
谢危嘲讽的看着姜雪宁:“你如何感激我?光说有何用,想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跟我换取消息,我凭什么告诉你。”
谢危毫不留情的大手一挥道:“你可以走了。”
姜雪宁急了,抓着谢危的袖袍不松手。
“求先生告诉我,先生想要什么,学生一定会想办法满足先生。”
谢危上下扫视姜雪宁,戏谑的问:“我想要的你知道。”
姜雪宁咬着唇,不敢相信谢危如此执着。
她红了眼眶说:“我已经怀了张遮的孩子,我这辈子都是张遮的人。谢先生您还有别的愿望吗?”
姜雪宁很着急,但是她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
谢危的大掌握住姜雪宁的下巴,晦暗的眸子带着几分哀伤,声音有些低哑。
“张遮知道的太多,他若是不死,死的就是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是他不能回来,你就来找我报仇,我倒是看你能不能杀得了我。”
姜雪宁不可置信:“张遮早就知道结局,你要做的事我和他都知道,他这么久以来从未对你不利,你为何不能放过他。”
谢危突然收起那份凄楚,温和的笑着问姜雪宁:“可他执法严明,这不是你喜欢他的原因吗?他若是拿到证据,你怎么能确定他不会对我不利?他若是不揭发我,那还是执法严明吗?宁二,你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姜雪宁拼命地摇头:“不是的,这不一样,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会劝他。”
谢危冷笑:“有什么不一样。我再告诉你一件事,燕家明晚就会被流放到璜州。你一直挂在心上的燕临要离开盛京了。”
“璜州?”姜雪宁有些惊讶,这与上一世不一样,璜州虽然是流放之地,但是比北疆的极寒之地暖和很多。
谢危再次怒道:“还不快滚。”
谢危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姜雪宁知道问不出什么,便逃也似的跑远了。她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好像听到谢危的咳嗽声。
慕白赶着马车,姜雪宁坐在马车里,她仔细想谢危说的话,张遮这次的行动很有可能对谢危不利。
张遮应该是去查逆党的事,可与谢危有什么关系?
谢危出自江南谢家,谢家曾是名门望族,就算今日不同往日,应当不会与逆党有所牵扯。
姜雪宁猜不透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张遮绝对不能有事,姜雪宁摸着腹部,思考谢危说过的话,若是可以,她想用自己的命换张遮生命无虞。
谢危想要的并不是她的命,不过是她的人罢了。
为了张遮,她可以。
姜雪宁暗暗下定决心,等到送完燕临,便去找谢危详谈。
姜雪宁几乎一夜没睡,一大早便起来,慕白拿着厚厚一沓银票给她。
“剑书刚才送来的,足足五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