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吃惊的看着张遮,张遮一直看着谢危,没有看姜雪宁。
张遮的镇定让姜雪宁心中忐忑。
任何要求都要答应吗?
谢危说:“好。”
燕临和薛定非都嗅到了危机的味道。
张遮说:“我先带阿宁回去,告辞。”
张遮牵着姜雪宁的手,一步一步,非常沉稳。
姜雪宁跟着张遮的身侧,猜张遮一定是生气了。
等到了马车上,姜雪宁抱着张遮说:“张遮,我……”
张遮按着姜雪宁的后脑勺,双唇堵住姜雪宁想要说的话。
他此刻什么都不想听,他也不想知道他的阿宁和谢危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他只想自欺欺人,等着谢危来找他。
姜雪宁抱住张遮,积极的回应张遮的吻。
不知为何,她品尝到张遮口中的苦涩。
当张遮松开姜雪宁,姜雪宁选择闭嘴,张遮也没有说话。
二人相依相拥,没有再说话。
到了医馆,张遮让大夫为姜雪宁把脉。
大夫说姜雪宁受到了一点惊吓,回去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事。
张遮这才放心,到了姜府,张遮抱着姜雪宁回到闺房。
棠儿为姜雪宁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张遮一口一口的喂姜雪宁,只是喂饭,一句话都没有说。
等到姜雪宁吃完饭,服侍姜雪宁躺下,为姜雪宁掖好被子,温和的嘱咐好好睡觉,便离开。
当谢危他们拎着平南王的人头回到皇宫中时,沈琅大悦,对他们论功行赏。
谢危没有请太医为自己治疗右手,便回到谢府。
薛定非选择留在盛京,他现在拥有的财富够他活一辈子。
他恢复了以前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是不再去秦楼楚馆。
一切似乎安定下来,尤芳吟去蜀中前与姜雪宁告别。
姜雪宁相信吕显会照顾好尤芳吟。
张遮与姜雪宁相敬如宾,张遮似乎又变回那个清冷的人,除了关心姜雪宁的身体,其他的话闭口不言。
姜雪宁知道她与张遮之间出现了问题。
但是张遮绝口不提。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转眼到了阳春三月,临孜王同时迎娶正妃和侧妃。姜雪宁去参加婚宴,遇到了谢危。
谢危似乎还跟平常一样,清贵温润,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姜雪宁不知道如何面对谢危,自剿杀平南王逆党以后,姜雪宁待在府中,未曾出府,自是没有见过谢危。
现在姜雪宁见到了谢危,立刻偏过头,连最起码的微笑都做不出。
张遮看着一切,没有多言。
临孜王成亲后没多久,公主和燕临大婚,姜雪宁再次遇到谢危,依旧很不自然。
科举结束后,放榜游街的那日,姜雪蕙相中了探花郎。
自从皇上给姜府拿到空白圣旨后,姜府的门槛快被踏破了,来提亲的人不少,但孟氏和姜伯游都不太满意。
因为有张遮这个优秀的女婿在前相比,孟氏看到那些高门大户怎么都不满意。
她想让姜雪蕙也找一位家世简单的人做夫君,长相也跟张遮差不多即可。
但是三个月了,都没有合适的。
直到姜伯游和孟氏看到了探花郎,相貌比张遮略微逊色,但家世与张遮差不多,穷苦出身,因母亲去世的早,由父亲一手养大。
难能可贵的是,其父至今未续弦未纳妾。
姜雪蕙也觉得探花郎极好。
姜伯游进宫求皇帝赐婚,沈琅的面色很差,太医断言活不过这个夏天。
沈琅欣然同意,婚期定在中秋之后。
这一桩婚事不知让多少人羡慕,看中探花郎的官家还不少,但姜伯游有圣旨在,探花郎势必成为他的女婿。
姜伯游和孟氏高兴地为姜雪蕙准备出嫁的东西。
姜雪宁替姜雪蕙高兴。
姜雪宁怀孕半年有余,肚子隆起,平时就在府中转悠,很少出门,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后,她有些害怕。
她肚子里是她和张遮的第一个孩子,万不能再出事。
姜雪宁一如既往的等张遮回来,每日张遮都是从身后抱她,哄她睡觉,等姜雪宁睡着便松开,盯着姜雪宁看很久才在一旁睡下。
盛夏的一天,宫中传来喜讯,秦贵妃生下一位皇子,刚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谢危为太子太师。
没两天,沈琅终是撑不住,薨了。
皇帝遗诏,太子登基,封谢危为帝师,让帝师谢危、吏部尚书姚庆余、刑部尚书顾春芳、户部尚书姜伯游四位大臣代为监国。
八月,姜雪宁半夜如厕时发现下面流水不止,大喊:“张遮,我好像要生了。”
张遮立刻让人去请产婆和大夫,紧张的在一旁握着姜雪宁的手不放。
产婆让张遮出去,张遮不愿。
产婆无奈,只好让张遮留下。
姜雪宁肚子开始慢慢疼起来,抓着张遮的手越来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张遮的紧张的抓着姜雪宁的手:“阿宁,无论如何你都要撑住,我想了很久,我舍不得离开你,你若是心中有所想,我都依你。若是能一世一双人,我欢喜,若是不能,我也能接受。但是阿宁,你一定要挺过这关。”
姜雪宁疼得咬着嘴唇,孟氏告诉她一定要攒着力气等到孩子出生,要不然没了力气,孩子生不出来。
姜雪宁一直憋着没有大声喊叫,痛苦地看着张遮,勉强挤出一丝笑来:
“张遮,我心里有你,一直都有你,你终于说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想再理我了。”
张遮握着姜雪宁的手:“阿宁,别说话,留着力气,我希望你平安。”
姜雪宁点头,忍耐了快三个时辰的疼痛,终于在辰时生出一个男婴,响亮的哭声惹得在外等待的众人一阵狂喜。
姜雪宁无力地闭上双眼。
张遮惊慌地喊来大夫:“大夫,快。”
张遮悲痛不已,他甚至不敢看大夫诊脉的手。
诊脉的间隙对张遮来说犹为煎熬。
大夫松开手说:“无碍,夫人只是太累了,睡着了。张大人不用担心。”
张遮的心这才落下来,握着姜雪宁的手责怪:“阿宁,你吓死我了。”
张遮爱怜的抚摸着姜雪宁的脸颊。
没有什么比母子平安更重要。
谢府中,谢危接到消息,也跟着揪心,剑书终于报来姜雪宁母子平安的消息,谢危才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