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次日醒来时,和孝公主已本能的感觉到,脑袋没那么晕了。r?an ?e?n ?.ranen`整个人的精神头,也提了上来。
只是床侧空落落的,却是丰绅殷德不在身旁。
因是完全陌生的环境,所以和孝公主不自觉的有些失落。就单手撑着,从床上半坐起来。绣着鸳鸯戏水,异常轻盈的羽绒被,也立即从她身上滑落。
尽管和孝公主心里还抱着大清天朝上国的想法,但是不得不承认,济州岛的很多方面,都比大清要好上太多。不说那稳当的新式马车,就说这身上盖的羽绒被,就足以让她大开眼界。
虽然面料和的丝绸相同,算不得稀奇。但是被褥里面,装的不是棉絮,而是从天鹅身上弄下来的天鹅绒。
她在大清住了这么多年,也见识过世间各种稀奇之物。却从没听闻,天鹅身上的绒毛,还能拿来做被褥。
若仅是这样,也不会让她这么吃惊!
主要是天鹅绒的被褥,十分轻盈。盖在身上,还异常保暖。她昨晚把自己捂着,还出了一身汗。并且被褥上,还自带着若有若无的幽香。
据伺候的下人说,这乃是安神香。经过特殊的药水浸泡和熏蒸后,使得这香气,与天鹅绒巧妙的融合在一起。
用其安眠,会让人更易入睡。
这巧夺天工的技艺,倒真让她惊叹!
正征愣着,一道软声细语的轻唤,突然在耳旁响起。
只听:“夫人,你醒了?”。
和孝公主立即别过脸来。就看到一个穿着长裤短衫,梳着丸子头的少女,走到自己跟前。那婴儿肥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
昨晚上,她回房时,并没见过这少女。再加上着装、发型,都甚为奇怪,就疑声道:“你是谁?”。
那少女一听,立即笑着回应道:“我是府里的雇佣丫头 -- 芳草。今儿学堂放假,少爷就让我来伺候你。”。芳草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额前的齐眉刘海,还随着她的摇头晃脑,而来回摆动。
“哦!上学?”,和孝公主有些疑惑。
芳草见此,跟着解释道:“多亏了少爷慈悲心肠,让老爷大施恩德,广建学堂。所有十六岁以下的男儿、女儿,都要进学堂念完小学。不仅不要华元,还免费供一顿饭食。
若是不遵循的话,就要被老爷治罪。
因我爹娘是东瀛来的奴才,所以按理,我是不能念书的。
但上次老爷广施仁政,让所有奴才都成了平民。我爹娘,也分了田地,成了岛民。所以我也有资格,在学堂里念书。
这身衣服,就是学堂发的。还有头发,也是先生给剪的。说是让我去旧迎新。”。
“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们老爷这么做,就没招致民愤?”,在大清,公开让女子念书,是一件很没有德行的事情。即使是达官贵人,也只敢请教书先生,来家里偷偷给女儿上课。
对外宣扬,那是万万不敢的。
没想到,这济州岛的弹丸之地,风气竟如此迥异。
芳草诚恳的摇了摇头,语气坚决道:“这岛上,咱们老爷,就是最大的天。什么事情,都由他说了算。
没人有那个胆量,敢跟老爷说一个‘不’字。
而且,女子读书,早在大明,就有先例。我们老爷,只不过是学大明的法子罢了。
学堂里的教书先生,也都是从大明来的。并且教导我们:‘人人生而平等,无论男女,都有接受教育的权利。否则的话,就会成为目不识丁的野蛮人。’。”。
这番话,再次让和孝公主暗暗咋舌。
因为这大明先生的教导,实在和她记忆中教书先生,太过迥异。在她印象中,每个人都是不平等的。有的,注定是奴才。而有的,注定是贵人。
这才有伦理纲常,圣人教化。
不过她知道,这济州岛,是不属于大清的。因此对这里风气的差别,早有心理准备。就换了个话题,出声道:“你可知,我相公去哪儿了?”。
芳草莞尔一笑,应声道:“嘻嘻,夫人不用担心。扭相公早上,就被少爷拉着见什么人。等忙完了,自会回来。”。因丰绅殷德的姓氏是钮钴禄氏,而大明只接受汉姓。所以郑一在对外介绍时,只取一个‘扭’字做姓氏。
当下和孝公主听芳草这么一说,心下也稍稍安定了许多。就让芳草,服侍自己洗漱。
好在昨晚上,和孝公主就知道那些洗漱用品的作用。所以等芳草挤好清洁牙齿的穴膏,和孝公主就顺势用盐水,将牙齿里里外外,刷了一遍。
接着又用洗脸的香皂,将面上清洗一遍。再照一照镜子,果然光鲜、亮丽了不少。再在芳草的指点下,用特制的玫瑰露,在脸上均匀涂抹。
整个人,都瞬时光彩了几倍。
然后在芳草的说服下,又禁不住诱惑,精心的化了一个大明流行的淡妆。使得整个人的肤色,更加白嫩。年龄上,和芳草分毫不让。和孝公主,立即对这套化妆品,爱不释手。
其实这本是没有的!但郑一为了尽地主之谊,就将很多大明受欢迎的生活用品,送到房间来。这套化妆品,就是其中之一。
除此以外,还有很多大明的服饰以及佩饰。
只是和孝公主,还没有心思理会这些衣服和佩饰。因为她的头发,没人打理。就是芳草,也不会大清的头饰。
毕竟在等级森严的大清,头饰代表了不同的身份地位。和孝公主作为尊贵的公主,自然有相应的头饰。
所以让她换一个头饰,那是极端抵触的。
灵机一动的芳草,就劝和孝公主,梳成大明贵夫人流行的头饰。并拿出一本以大明时尚教母为名的妇女杂志。
上面从头到脚,穿衣打扮,都有一定的讲究。让和孝公主,终是放下自己的一己之见,改换发饰。
之后挑选衣服,就选了相对保守的汉服。至于那不太合乎礼仪的唐装、连衣裙,是绝不敢穿在身上的。
这样打扮着,她再照了照镜子。
发现里面的人儿,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并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似乎自己,又回到了刚嫁给丰绅殷德那会儿,天真烂漫、明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