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制止彩鳞动手,原本是出于对大局观的考虑,可这小妮子却来火了,腮帮子鼓鼓的,瞪我一眼,说林峰你个死男人、臭男人,为什么一再和这个魔教妖女搅合不清,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啊?
我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没被口水呛死,掐着脖子一通咳嗽,使劲摇头,正想说怎么可能?谁晓得瞿令使却媚笑着站上来,把胳膊肘搭在我肩上,对彩鳞挑起了下巴,说喜欢又怎地?难道本姑娘配不上他?
彩鳞顿时怒气冲天,咧着小嘴,露出两瓣小尖牙,说中了!
我赶紧摆手说你别误会,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魔教的人怎么可能?
瞿令使面色一阵僵冷,轻哼道,“好个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还记得有句话叫人妖殊途,难道你和这小狐狸精还有一腿?”
我擦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着急上火,跺脚说都也么闭嘴,命都快没了还有心思聊这个,你们还是考虑考虑,该怎么脱困吧。
话声刚落,我感觉外面的风沙似乎小了一点,视线也渐渐变得清晰了许多,赶紧对彩鳞招手,让她过来,彩鳞气鼓鼓地看着我,说做什么?
我指了指外面,说风沙要停了,我们得赶紧准备,陈玄一和风黎都还在外面呢,还有南宫婶婶,带回我需要利用你的嗅觉来寻找他们。
彩鳞这才不闹了,将秀眉一颦,抽了抽鼻翼,摇头说风沙太大了,盖住了所有气味,我根本感知不到他们的存在。
我心里更着急了,暗说这可怎么办?瞿令使却忽然指了指外面,说你快看,那是什么?
听了这话,我和彩鳞双双一愣神,急忙抬头朝石壁外看去。
此时漫天黄沙正在沉淀,风沙消失不久,一片古老而神秘的城郭,便徐徐绽放在我们眼前。
这是一栋由黄沙浇盖而成的建筑,规模庞大,堪比一座21世纪的中型县城,我们放眼望去,首先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残破的黄色城墙,宛如延绵的走蛇,横跨数里。
在那黄色的土坯墙后面,则罗列着不少沙雕型的建筑,大多是圆弧形的宝塔形状,城墙外侧则是一片荒墟,然而依稀能够看见一条能供十几个人并排前行的马路。
我擦了擦眼睛,感觉无比梦幻,使劲眨眼道,“这是什么,难道是海市蜃楼?”
“不是幻觉,是真的!”彩鳞却眨了眨眼,用同样意外的表情提醒我道,“你看那道城墙,距离我们只有不足五百米,如果是海市蜃楼的话,距离不可能这么近!”
瞿令使着率先越过我们,跳出石壁,指着那栋规模宏伟的沙雕城郭,满脸欣喜道,“是古楼兰遗址,没想到我们召唤出魔巢沙海之后,反倒让这座淹没在黄沙之下的古城给显露了出来。”
这么巧?
我满脸诧异,看了看身边的彩鳞,发现她瞪大双眼,露出比我还要惊诧的眼神。
我挠挠头道,“莫非这地方便是传说中、消失在了荒漠深处的楼兰古迹?”
“有可能!”瞿令使志得意满,回头对我说,“但也有可能是大陆迁移,直接改变了地貌结构,才将本该永远掩埋在地下的城池也推上来了。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戈壁滩!”
我不解其意,反问为何?瞿令使便没好气地瞪我一眼,继而耐心解释,说魔巢沙海是一个独立空间,它存在于这片荒漠中不知道多少年,但却一直在不断地迁移着,唯有通过特殊的献祭办法,才能将这片到处走动的风沙召唤出来。
而魔巢沙海的出现,则会导致陆地板块的移动,将人们传送到沙海的中心地带。
总而言之,这是一种独特的空间能源,并不能用常理来定义,就像中原术道中的奇门遁甲,一念之间,跨越千里。
我听得云里雾里,彩鳞倒是懂了,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这么说,我们现在所处的,应该是一个超脱于世界的独立空间?”
“就是这个意思!”
瞿令使点点头,十分得意地笑了笑,说我们成功了,终于来到了魔巢沙海的深处,这里肯定存在巫魔之眼的下落。
我对那劳什子巫魔之眼并不关心,走出石壁之后,便不住地四处观望,寻找南宫婶婶等人的踪迹。
几次搜寻未果,我一脸苦恼,而彩鳞着陪在我身边,小声说道,“先不要紧张,既然我们被魔巢沙海传送到了楼兰古城,说不定他们也被传送了进来,只要耐心寻找,一定会有线索的!”
我重拾信心,默默点头,随即对一旁的瞿令使道,“我们准备进入那个古城看一看,你呢?”
瞿令使挑眉道,“我当然也要进去,毕竟巫魔之眼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就在那座古城当中。”
我点点头,说那好,接下来我们一起行动,但需要约法三章。第一,你不能再以奴隶的身份使唤我。其次,在脱离这片空间之前,我们暂时把江湖恩怨放一放,不能互相算计。
这次她答应得很爽快,立刻眯着眼睛点头,说好,只要你们不在背后搞小动作,本姑娘自然也不会,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巫魔之眼,我势在必得,如果有幸能够将之找到,你们务必要助我一臂之力。
我想了想,没有给出肯定答复,只是摇摇头说,“到时候再看情况吧。”
这女人一门心思想要得到巫魔之眼,必然是有所图谋,尽管我不知道光复会究竟在策划什么,但听她的意思,这东西似乎对于整个计划极其关键,我若是帮她拿到了巫魔之眼,岂非助纣为虐?
见我不肯答应,瞿令使也没有强求,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说那好吧,在找到巫魔之眼以前,我们可以合作,至于找到之后,大家就各凭本事吧。
她表现得很有信心,并不畏惧我和彩鳞会从中捣乱,我也懒得跟她逞口舌之利,点点头,权当默认。
接下来,三人便共同走向了那座,被掩埋在风沙下不知道多少年的古老城郭。
来到城墙断壁之下,一种历史古迹的沧桑感迎面而来,我这人没什么艺术细胞,也不酷爱考古,只能说,这道巍峨城墙耸立于此,历经千百年风沙仍旧屹立不倒,足可见其坚固。
千年之前的古人智慧,当真是不容小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