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喝彩声中,猿大手中的地灵之玉,又幻化成一具人像,不过与前面不同,是一精彩绝伦的美女全身塑像,这需要更多的易修功力。
这水晶般真人大小的美女玉人像,身材婀娜曼妙,衣裙也是玉化的。它是猿大通过八重白芒之境的灵力,让真气按照一定的速率和形意充斥于灵玉之间幻化而成。这幻化的玉像,于牛老二而言,显出了一种难以言传的韵致。这种独特的韵致,触动了他的方寸,他情不自禁地把那玉人儿拥入在了怀中。
梅山的其他兄弟,见状都前来打趣。
灵玉幻化而成的人像美女,正是最近与牛二闹掰了后不辞而别的芭蕉女士。她是牛二专属的对象。
芭蕉女士比牛二大三两岁,梅山下芭蕉村的一位村花姑娘,也不知道牛二是怎么和她勾搭好上的!反正,兄弟们已经把她当作牛夫人来看了。
芭蕉女士年庚上比牛二大上几岁,因此女士也就比梅山上的其他兄弟都大些,故而,除了猿大有时充大叫她一声“弟妹”外,其他兄弟,要不称她为“嫂夫人”,要不就顺口都叫她“芭芭姐”。
出山前,芭蕉村的村花与牛二因为一件小事,闹了别扭。牛二固执得很,没有及时向她作出让步,也没有道歉,硬是把女人家给气走了,半个月不见人影后才显出后悔。临出梅山的山门时,好心的兄弟们特意陪着牛老二山上山下找了一个遍,都没有找见这个女人。
要务在身,兄弟们必须出山,芭蕉女士不肯回头的出走,简直要了老牛的命,一路走来,这个爱犯牛脾气的汉子一路寝食不安。刚才抢饮而下的“蓝火”之酒,更是加重了他的这个症状。
还是猿大聪明,懂得物极必反的道理,也了解自家兄弟的脾性,他释放灵力重新幻化了一尊玉像来安慰和刺激牛二。这尊幻化的美人玉像,尺寸上比刚才那尊塑像更大,比例上,与村花的身材是一对一的。真是难为猿老大了,那要花费他多少的力气和精神啊!
这玉人像上有些细节上表现得十分传神,抓住了芭蕉女士的一种很被她的牛郎哥所认可的特质,这让陷入了相思困境的牛二犹如见着了真人一般!
牛二痛爱地抚摸着那尊女像,忘情而泣,口里嘟嘟囔囔,说些别人并不听得多少清楚的痴呆话:
“我的芭蕉儿呀……心肝宝贝,你怎能这样负气负心……”
“就算牛二错了,你……到现在这么久了,也不派人送一句音讯来……芭蕉儿,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
牛二也是魔魅心性,在感情上非常任情任性,爱起一个人来,疯魔得根本不去顾旁及人的感受和看法。
他本是一个在修为上与猿大不相上下的英雄哩,如今……
“如今,牛二哥可是英雄气短哩!”羊四看看为情所困的牛老二,很是直白了一句。
……
“三哥,三哥!”羊四又在呼叫猪老三。
“羊老四,你又有什么羊骚屁要放?赶紧的!这么近,还用得上大呼小叫嘛?呼噜噜……”猪三此时也烦羊四了,没有好气地呛他。
“咩——呵呵……”,羊四发了一声羊叫似的笑,继而卖弄他怼人的精神:“都说三哥重色轻友,我看……你与二哥两个,还真对眼哩……”
“呼噜噜!老四,怎么说话的呢!你真是要气死我了!也不晓得心疼一下二哥,还在发作你的羊癫疯!”
……
猪三与羊四的对杠,逗乐了其他兄弟。牛二也无征兆地咧起他的阔嘴来,显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看来,猿大的举措有些治愈的功效。
……
猿大担心灵力不支,只让芭蕉女士的玉像存在了一小会儿的时间。
他用一片解救兄弟相思之苦的好意,来遮掩了自己刚才在一块天阶玉佩上的失态。他运气,发力,把他的地阶力灵之玉收回了本相。
灵玉幻化的物像不能维持得太久,那真是太耗费体力和精力了!
牛二抹去了似笑非笑的滑稽情状,坐在那里嚎啕大哭。只有痛哭一场,他那压抑失落的心才会舒畅好受一点。也只有来一场淋漓的眼泪发泄,方能暂时把他从迷醉的深坑中挖掘出来。
牛二的哭声,意外地成为喜龙烤摊吸引更多顾客前来光顾的活广告。
……
攸小喜更加地忙碌着。
龙洗河不知道逃到哪儿去了,他原先做着的工作,只能由攸喜担负起来。
这边牛二安耽下来,开始用喜龙烤摊上的各色现有食物去填充感觉有些干瘪的肚子。猪三羊四和蛇六蜈七他们,虽则已经吃饱,却也极为难得地品咂着聚龙茶水,陪这位二哥慢吃慢用。
狗五却敷衍地坐在旁边,嘿然邪笑中骨碌着一双丑眼,偷偷地扫射周围,他又开始想要作妖。
心中一直挂念着初二安危的攸喜,此时一瞥见梅山老五有别于往前的神情,心中不由得有几丝发毛。作为小狗的主人,一看着它被人抱玩着就留了心,却没有前去干涉狗五玩弄初二的举动。为照顾生意起见和实力相差悬殊的顾虑,当然是两大要因。实际上,那会狗五对于初二的逗玩,似乎也没有超出作为一个顾客出于好玩而去找乐子的表现。引起攸喜特别警讯的,还是不经意间听到的猿大打趣狗五的那句话了。于是然后,攸小喜呢,除了手中忙着的活儿,注意力就分了一半放在了初二这边。因为重视,所以远离,这就显得小狗之主似乎忽视了初二这边的情况。
攸喜偷偷地抓了几粒浑圆的小石子,紧握在手心中。
对付初二,狗五并没有使用毒药,他不屑于此,也不必如此,因为他主要的目的,不在于把狗弄死,而是吃狗肉。一般狗肉是容易获得的,但未必就入得了狗五此时的法眼,初二这只狗子,莫名其妙地激发了狗老五欲要对其入口裹腹的魔魅之心。
狗五对付犬类的易修和法术是强蛮霸道的,他的武修灵力也达惊人的七重紫芒之境,初二遇见他,就如老鼠撞上了猫,猫为了好玩,放它一放,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这样一伙魔魅强横之人,虽未欺行霸市强买强卖,但在吵吵闹闹神神叨叨之中,着实予取予夺自得其乐,并不能遮挡其释放的威压,所以没有谁愿意去招惹他们。
这威压,老江湖银风竹也慢慢地感受到了。嗯,此种威压,是他们梅山人聚集在一起时叠加的易修气质随着高阶灵力不经意的释放所渗发的,姑子山上,恐怕一时也难以找出与他们的灵力所匹敌的人吧。因而,银风竹忽然觉得,梅山兄弟仿佛就是一堵危墙,而小主他们,就是置放在危墙下的累卵。这个时候的老银,尤其感觉自己的灵力微弱,感叹难以尽到保护小主的责任,于是倏忽间闪过西域周突曾经留下的“经络康”:
“周师傅留下的这款粉药,药效确实不错,自喜儿用了后,身体恢复得非常不错——又有以前那般健康了!”
与攸喜日夜相处生活的银伯、小黑哥,他们无感于小主分散于百十个日子里的迥异变化,看到日益活力四射的孩子,意识中总是顽固地归之于一些康复、成长、药力和天资等类的因素。
是的,“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简狄吞卵生契祖的传说,银风竹是深信不疑的,哪一个负有神圣使命之人没有神奇之处!小主是他亲眼看着生长的,神奇之处确也不少,“七星玉佩”、“立为储君”、“聪慧过人”、“放逐江湖”、“死而复生”……这些神奇多了,倒让他越发怪不怪起来。
小主的使命究竟有多神圣,他不敢断言,但是他深刻地信仰小主是有使命之人,否则……否则攸侯也不会专门派他和黑陶来与他伴驾了……
攸喜虽然削爵为民,失去了继承方国的“世子”之位,但是老银的内心深处,总是不能改变孩子仍将会是“世子”的这样一种顽念。而且,这孩子是银狐公主遗留于人间的唯一血脉。所以,与其说“伴驾”,不如说是“护驾”更好,那是他对小主的一种使命!
既然保护公子是老银他们的第一要责,说得过去的武修当然是少不得的,黑陶的武修灵力差强人意,一般情况尚能应付得了,碰上魔魅强横如梅山兄弟时,则明显脆弱不堪了,万一……
“要是经络康这种神药多有一些就好了!”
老银于是执想,如能康复自家曾经被毁坏的经络,他就有信心让自己的武修灵力回复到原来的境界状态。
……
老银担忧着攸喜可能会面临的安危,攸喜却侦察着初二正在遭受的迫害。但是,客观情势决定了少年只能智救而不能硬来!
攸喜自从在聚龙城的龙涎食坊与一众易林人士经历过投壶表演后,就开始了投掷和打弹弓的刻苦练习。投掷也不局限于箭矢,泥块石子也是极好的材器。藤条与瘦狐的翻车,印证了他刻苦练习的效果。如今几日,忙于庙会,没有腾出时间来操练此项技艺,但总的来说,肯定还是比那时候又进步了的。
投掷与射箭,也是武修中的一种技艺,如果搭配上较高的武修灵力,效果自是不言而喻。假如灵力欠缺一些,通过较好的技艺,也可以得到相当的弥补;或者,借助一种时机,也可达到好的效果。这些,就是类似于力臂与支点的比喻了。攸喜有自知之明,深知自身灵力不足,必得捕捉一种恰到好处的时机,这种时机,不早,也不能晚,要刚刚好,而且不能被对手所预知。
……
狗五在梅山上是与犬类相伴的,狗既是这个魔魅者的老师,也是他的朋友,还是他的猎物和敌人。怎样界分?全靠他当时对于那狗的一种念感和心情。
狗肉他是吃惯了的,很多品种,很多的吃法,各有不同风味……此时的他,正陷落于对于一种特别的屠狗为食的魔魅畅想之中。
狗五的武修境界是如此之高,一只小小的土狗子,又如何能够逃脱他此时的一种强烈的欲求呢!哪怕这是一只灵性之犬也好,也是难逃一死的厄运。
灵犬更好,更适合他狗五的一种久违了的挑剔的口味。
……
花花狗子的各处神经,已经被狗老五缓缓释发的灵力弄得很麻痹了。据说,这也是那道狗肉美食的不能缺少的一道程序。
只差手中灵力的最后一击!
“可怜的狗子,没有办法了哈!为了五爷的口腹之欲,只能让你死去了!”
狗五恶念一起,伴着一声汪然的狞笑,一股不大不小算计好了的灵力,就从他的几只指端喷杀而出。
“啪”!
一声轻响,有颗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小石子,不偏不倚地击射到了狗五的手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