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奶奶的给我闭嘴!”话说,就在大堂之中的十几名千户将官,因为意见相左,而开始争执之时。站在前排的张世辉却也不由猛的从列队中站了出来,并瞪着眼睛对着身后的一众将官这般吼道。
“他奶奶的,我大哥是在向你们问计,不是他娘的在这里看你们这群混账玩意吵架的。一个个都也是千户了,还跟个市井泼妇一般,也他娘不嫌丢人。谁在他娘的瞎吵吵,都给我滚蛋!”
这一番话说完,堂下的一众将官被张世辉这样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之后,也不禁乖乖的闭上了嘴,并将头低了下去。毕竟在张世辉这样的上司面前,他们可不敢呲牙炸毛。
而高坐在主坐上的张世华见此,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让自己兄弟回去。并等到张世辉回到原本的位置之后,才用着不慌不忙的语调对着帐下的一众将官们问道:“怎么,尔等商议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办法吗?”
“将军,末将有一计!”听到张世华此次发问,微微安静了片刻之后,郭羽却是猛的从列队中站了出来,并这般对着张世华抱拳道。
而张世华见此,脸上也终不由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故而在郭羽话音落下之后,张世华便也不由面带微笑的对着郭羽说道:“阿羽,既然有计,那便速速讲来。”
“遵命!”听到张世华的话,郭羽先是高唱了一个肥诺,然后便就见其以雄厚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回将军大人,末将以为,对付太不花的数万乌合,一字便可,唯‘战’而已!”
“‘唯战’好一个‘唯战’,阿羽真乃我之虎士。但不知初次计策之外,尔等还想到其他的什么办法了吗?”听到郭羽这样的话,张世华笑着称赞了他一番,却也不由再度对大堂之中的一众将官们问道。
显然,郭羽的这种办法,并没有得到张世华的认同。
而堂下的一众将官们见此,自也是明白的。故而听到张世华在此发问,这些人默默思索了片刻之后,作为张世华代军师的赵子玉便也不由站出来抱拳道:“启禀将军大人,您是知道的,这两军交战,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可以说,若想在沙场之上,稳胜敌军。那么这天地人三者,可谓是缺一不可。但,诸位将军也都知道,疆场厮杀不由人,所以自古以来的统兵之将,少有天地人三者俱全的。”
“故而,也正因如此,以致亚圣孟子言:‘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因而可以说,统兵厮杀之将,能得人和者,与敌交战,便可十拿而九稳。”
“而何为人和,那便是‘人事和协,民心和乐’。将军大人施政南阳,以仁义治民,使饥者得食、寒者得衣、老有所赡、幼有所养不说,南阳府军民百姓,更是上下一心,皆可共御鞑虏。”
“所以这‘人和’两字,必在将军大人此处无疑。故而,这一战,我军虽兵少,但是胜算,却当在七成以上。不过唯一可惜的是,我军得到了人和,但是在此城之中,却失去了地利。”
“诸位是知道的,这长社城,乃是许州南部之门户,因而此城防南不防北。太不花北来攻伐,我军若在此与太不花交战,却是等同于将地利之便,拱手让给了对方。”
“这样一来,无疑对我军的胜算造成了极大影响。而且更加重要的是,许州城离此地太近,这样一来不但使得太不花免去了扎营之忧,更加无需担心粮草的问题。最可怕的是此城刚刚被我军拿到手,人心未附,所以……在此城交战对我军可谓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故而以属下之见,我军最好撤回襄城,那里才是我们的地盘,在哪里交战,占据地利优势的便就是咱们,到时咱们也必定可以一举战胜太不花的大军。”
说道这,赵子玉也不由闭上了嘴巴,之时低头站在那里,等待着张世华的决断。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站在张世华下手第一人的赵九却也不由再度站出来说道:“启禀将军大人,赵先生方才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但是,不战而退,恐怕会极大的影响我军的士气。”
“那这样一来,我军反而会失了‘人和’。因地利而失人和,那这不是因小失大吗?”
“这个……”听到赵九这样的话,原本已经准备听从赵子玉的建议,撤回襄城的张世华也不由沉吟一声,低头沉思了起来。
“不错,阿九这话说的在理。那阿九,你觉得要怎么做,才方为最好呢?”默默思虑了片刻之后,觉得赵九说的极有道理的张世华,也不由这般从善如流道。
“回将军大人的话,末将以为,撤回襄城是必须的。毕竟就像赵先生说的那样,在长杜城与太不花交战我军的确是失了地利,不过在撤退之前,我局却也必须要和鞑子打上一仗,而且必须要打上一场胜仗。”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之后消除我军撤兵的不利影响。”听到张世华发问,赵九也不由不慌不忙的这般对着张世华抱拳道。
而一直在哪里默默思考的张世华听到赵九这样的话,点了点头之后,却也不由接着说道:“阿九,你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可是想法虽然是一个好想法,但是像将其付诸于实践,却还是很不容易啊。”
“毕竟,太不花这一次可足足率领了四万人马,面对如此多的兵力,不被他们在撤退的时候纠缠住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就更加不要说再小胜他们一场了。”
“将军大人所言极是,想要在此之时取得一胜的确很不容易。所以,末将以为若想要取的一场胜利,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此之时,派我军精锐骑士前往。骑兵来去如风,也只有骑兵可以做到速战速决,在击溃鞑子少量前锋的同时,能不被鞑子的后续人马纠缠住。”
“这个……阿九所说的的确有些道理。可是我军精骑能动用者,加起来不过千五,可是据密报说,鞑子的先锋人马足有近五千人。以千五对阵五千,兵力足足差了三倍有余。纵然我方都是精骑,可是这件事照样是难上加难啊!”
话说道这,张世华却也不由显得极为无奈的轻叹了一声。
不过也就是在张世华轻叹的声音发出后,一直想要表现一番的郭羽,却也不由瞪着眼睛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将军勿忧,末将郭羽愿领兵前往,为将军大人您,献上这一首胜!”这话被郭羽高声吼出之后,抱拳行礼的郭羽便也不由将目光紧紧的盯在了张世华的身上,以期待着张世华可以答应他。
然而未曾想,张世华见此一幕,却是摆了摆手说道:“阿羽,此事实在太过凶险了。你要知道太不花帐下统帅的可都是精锐人马,其麾下的五千先锋,更加可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
“面对这样的人马,还要以一敌三,这时何其危险的事情。再说此番出征之前,薇儿就曾千叮咛万嘱咐的对我说:‘她只有你这你个大哥,不希望你出事’。所以我又怎么能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
说完这话,张世华也不由摆了摆手,想要另择人选。
而见此一幕,站出来请命的郭羽,却也终不由急了。
这不就在张世华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之后,郭羽也不由猛的撕开了自己的上衣,指着胸膛上的伤痕刀疤,对着张世华吼道:“将军,这么多年了,我想您应该知道我郭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枪林箭雨这种事情,我郭羽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又岂会怕死!我知道将军您担忧我的安危,但是作为一个武人,又岂能因有危险便不去。我实在是不能答应这样羞辱的事情,所以我恳求您,希望您能准许我出战!”
这话说完,郭羽也不由对着张世华单膝跪下,目光之中满是坚毅和决然。
而高坐在主坐上的张世华见此,一直都波澜不惊的面容,也终不由出现了些许波澜。
“好好好!”只见张世华缓缓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看着单膝跪地的郭羽,却忍不住连道了三声好。
“哈哈,又你郭羽这样的人,我岂会担心那小小的太不花呢。来,快快起来。”这话说着,大步走到郭羽身前的张世华,也不由伸出双手,将跪在地上的郭羽扶了起来。
“阿羽,我答应你的请求。我知道你是一个勇敢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情,但是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凯旋而归。到时,我必要与你痛饮庆祝。”亲手扶起郭羽之后,张世华拍着他的肩膀,便也不由这般对着郭羽说道。
而郭羽听到张世华这样的话,亦不由感动的说道:“末将谢将军大人信重。请将军大人放心,,末将现在便出发,千五精骑快马加鞭,最迟两日,末将必为将军献上捷报!”
“哈哈,好好好!既如此,我便也拜托阿羽你了。”这般说着,张世华也不由对着身后的李五说道:“阿五,速速将我战马牵来,我要将此马赠予阿羽。”
“末将谢将军赠马!”听到张世华要将他的千里宝马相送,郭羽感到惊喜的同时,自也不由这般感动的拜谢道。
然而张世华见此,却是满不在乎的摆手道:“你我乃是兄弟,区区一马,何须言谢。”
这话说完,张世华又看着他道:“你既要出征,还需何物,请尽管说来,只要我有的,必不推辞。”
听到张世华这样的话,周围人震惊的同时,郭羽却也是大受感动的说道:“能得将军大人这般信重,已然胜过世间一切。故,请将军大人,静候佳音即可。”
这话说完,郭羽对着张世华一抱拳,便也不由带着两名属官大步退出了大堂,趁着天还没有黑的时候,召集兵马去了。
而一众将官们簇拥着的张世华见此,却也不由面色严正的对着身后的一众将官们说道:“来,尔等且随我去北城门,为阿羽壮行。”
“末将(下官)遵命!”听到张世华这样的话,一众将官心中无比羡慕的同时,却也不由这般抱拳高声道。
……
两刻钟之后,上社城北城门。
“阿羽,出征在即,且随我一同饮了这碗酒!”此时天已经黑了,在周围火把的照耀下,张世华拿着一满碗酒,又命人给郭羽呈上了一碗酒之后,便也不由这般看着郭羽道。
而郭羽见此,有些不善言辞的他,自也是二话不说的接过了酒碗,一仰脖便就和张世华一起,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
饮尽了碗中酒,又将瓷碗痛摔在地上之后,两人心中自也是豪气顿生。
故而在此之时,披甲戴胄的郭羽看着张世华也不由朗声笑道:“谢将军美酒。凭此美酒,三日之内,末将也必为将军大人献一大捷。”
这话说完,郭羽哈哈一笑,对着张世华一抱拳,便也不由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战马前,一个腾跃翻身上马之后,便也不由扬鞭高吼道:“将士们,将军大人在此还等着咱们献捷呢,为了将军大人,咱们走!”
说着,郭羽马刺一踢,胯下战马便也不由嘶鸣这,带着千五精骑浩浩荡荡的向北杀去。
而见此一幕,受到感染的张世华也终不由高声唱道:“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誓不休!!”受到感染,一众将士皆不由忘情高唱道。
而在这雄浑的歌声下,千五壮士也不由策马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