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再说那策马奔驰入城的斥候,当那斥候奔驰入城之后,并没有去其他的地方,而是在第一时间来到了张世华和家人们所在的将军府外。
“邓州有变,我有急报要禀报将军大人,劳诸位兄弟快快为我禀报。”策马奔驰到将军府外,第一时间滚马下鞍之后,这斥候大步走进将军府,对着一名守门的亲卫士卒,便也不由如此说道。
而那亲卫士卒听到这话,看了这斥候一眼,确定此事不假之后,这亲卫士卒自也是忙道:“既如此,你且在这大堂之中等待一下,我这就去禀报将军大人。”
“哎,有劳了。”听到这话,这斥候点了点头,便也不由乖乖站在了议事的前堂大厅之上,目送着那亲卫士卒离去。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一直在这大堂之中默默站着等候的斥候士卒,也不由听到自后堂那传来的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而听到这声音,这斥候士卒便也就明白,将军大人应该已经进来了。
所以在想到这一点之后,这斥候也不由将目光转向后堂方向。而这一转头,这斥候士卒自也是看到一名身高八尺,身穿白袍锦衣的英武青年,大步走进了这大堂之中。
而见此,这斥候士卒自也不由忙跪拜道:“属下邓艺,拜见将军大人。”
而从后堂大步走来的张世华见此,在大马金刀的坐下之后,便也不由对着这邓艺摆手道:“邓艺,快快起来吧。说吧,邓州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回将军大人的话,邓州在昨夜发生民变了,当地大户组建了一支兵马,使得邓州彻底闹起来了。”听到张世华发问,那名叫邓艺的斥候,自也是在第一时间这般回答道。
“什么,发生民变了!”忽的听到这话,张世华却也不由惊讶的挑了挑眉头。
“那邓州城呢,邓州穰县有没有被当地大户拿下,邓州的王权又如何了?”惊讶的挑了挑眉头之后,张世华深吸了一口气,却也不由压下了惊讶,用着平淡的语气,再度对着邓艺这般问道。
而听到这话,邓艺再度报了一个拳之后,却也不由开口说道:“回将军大人的话,因为穰县的那些个大户是趁着王权南下新野城的时候掀起的动乱。所以经历了一夜的混战之后,邓州治所穰县却也不由落入了当地大户的手中。”
“什么!穰县城被当地大户联手拿下了!”听到这话,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张世华,也不由惊呼出声。
不过在惊呼之后,张世华眼睛一转,却也不由压下了惊容,面色平静的对着堂下那邓艺摆了摆手让其下去。
而直到等其退下之后,张世华才不由对着身旁站着的一名亲卫士卒吩咐道:“快,快去请子玉和玉龙他们过来,我在书房等着他们,有要事要和他们商议。”
“属下遵命!”听到张世华这般说,那守在张世华身旁的士卒高唱了一诺,便也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快步退了下去。
而在目送那士卒退下之后,张世华用手支着下巴,却也不由再度陷入了沉思之中。
……
差不多两刻钟之后,南阳将军府前院的一间书房中,接到消息的赵子玉和薛玉龙二人也终不由在第一时间,由他们办公的地方,齐齐结伴来到了此处。
“下官赵子玉(薛玉龙),拜见将军大人!”待二人大步走进书房之后,见到坐在书桌后面的张世华,自也不由这般齐声告拜道。
而坐在书桌后面的张世华见此,轻轻摆了摆手让着这两人免礼坐下后,便也不由面色严正的看着他们,将邓州昨夜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们。
“将军大人,这件事不简单啊!虽然说以王权他治民理政的能力,弄得爆发民乱不奇怪。但这些大户仓促间组成的乡勇兵丁,却能一举拿下穰县这个布王三的老巢,可就真的是‘不简单’了。十有八九,应该就是南边的人暗中出手了。”听到张世华说出邓州大户因受不了压迫而爆发了民乱,并且大户还成功的拿下邓州穰县之后,赵子玉捻了捻下巴上的胡须,便也不由这般一字一句的对张世华道。
而听到他这样的话,不等张世华说什么,坐下下首旁的薛玉龙却也不由轻摇了下折扇,接茬附和道:“赵大人说的对。这邓州穰县,有能力起兵攻城的大户只有两家。一家是邓氏,其家族在穰县城西南三十里的邓庄;另一家是徐氏,其家族在穰县城二十五里的徐家村。”
“在起初,也就是布王三没有起义之前,这邓徐两族的本家也是在穰县居住的。不过自打布王三起义之后,这两族为了自保,便也不由相继回到了乡野,修建起了堡寨,过起了结寨自保不与外人交流的安稳日子。”
“而据我所知,其实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布王三王权便打过这两族的注意。不过因为这邓徐二氏都龟缩在自家的堡寨之中,其族中又各自有个数百族兵乡勇,攻打起来得不偿失,布王三他便也不由打消了那个主意。”
“不过现在看来,布王三为了以治下三城之民,养其重兵,却也应该是重新打起了邓徐两族的注意。但令人奇怪的是,这往日中有着仇怨,根本就不怎么交流的邓徐两族,这一次竟然却默契的联起手了。”
“所以这般想来,这邓徐两族的联手夺城的背后,也应该有南边的人在暗中推动了。”这般说完,薛玉龙他再一摇折扇,便也不由将目光转向了作战书桌后面的张世华。
而张世华听到他们二人这样的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在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地图后,却也是点头道:“是了,这一次肯定是答失八都鲁在后面谋划推动的了。如果没有他这个领兵在外的大平章的推动,这素有仇怨的邓徐两族哪里有可能会这么容易的就联手;联手之后,又哪里有可能这般轻易的便拿下穰县城。”
“要知道,穰县城中可足足有着两千兵马守备。就算这群兵马算不得什么精兵,但如果没有知兵善战者指挥统筹,却也绝不是邓徐两族那八百乡勇可以击败的!”
话说到这,张世华猛的一握拳,不由道:“看来他答失八都鲁应该是想用这个办法来打进我南阳府了!”这般说完,张世华又一看赵子玉和薛玉龙二人,却也不由面带微笑的说道:“子玉、玉龙,这一次可也是咱们掌握邓州和唐州的好机会啊!”
这话说着,张世华的眼中也不由闪过一抹精光。
而堂下的赵子玉和薛玉龙听到张世华这话,相视一顾之后,明白张世华接来下想要做什么的他们,自也不由在心中暗暗的做起了打算。
……
而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就在张世华这边暗暗为自己做打算的时候,在南阳百余里之外的新野。
正在和被答失八都鲁打成丧家之犬的孟海马,商议结盟合作、协力发展的布王三王权,自也是因为老巢的丢失,陷入了惊恐的情绪之中。
“该死的,该死的邓徐两族!我王权从未招惹过你们,可你们竟然敢……啊!我必要诛你们全族!”在自家的营垒中,因为老巢的丢失,陷入了惊恐的情绪之中王权,也不由这般不加掩饰的怒声发泄起来。
不过在愤怒无比的发泄完之后,因为老巢丢失,而实力大减的王权,却也不由在愤怒之后,渐渐变得恐惧起来。
因为在冷静下来之后,领着一千兵马来到新野的王权,不由悲哀的发现,他现在所掌握着的兵马,甚至要比受他庇护的孟海马都还要少。
没错,虽然说在答失八都鲁的疯狂攻击之下,孟海马被打成了丧家之犬,到了最后,甚至不得不寻求他的庇护。
但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孟海马虽然在连连的惨败中丢失了自己的全部地盘。但在其个人的魅力和威望之下,他孟海马却还是留下了最后一点家底。而这最后一点家底,也就是足足三千精锐兵马。
三千精锐兵马,对张世华和答失八都鲁这样的人物,听起来也就是那么回事,算不得什么。
但要知道,他王权全盛时期,全部的兵马加起来却也只不过有五千人罢了。
五千人对上三千人,在全盛时期的他,倒还可以保持对孟海马的压制,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客大欺主、鸠占鹊巢。
但,当作为老巢的穰县城都丢掉之后,实力大损之下,王权的势力自然也压制不住他孟海马了。而这样一来,他们好不容易在建立起来的脆弱平衡,自然也就被彻彻底底的摧毁了。
所以在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布王三背后的衣服也不由被突然冒出来的冷汗全部打湿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件事不能及时的处理好,那么接下来等待他的便也只有死路一条了。毕竟无论是南边的答失八都鲁,还是北边的张世华,都是欲杀他而后快的。
所以在慌忙的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之后,布王三也不由披上了自己从一个鞑子将官那缴获来的甲胄,带着身旁的百余亲卫,骑着战马,浩浩荡荡的以一副英武气概,再度向着孟海马所在的府邸赶去。
……
“将军,出大事了,出大事了!王权的老巢让当地大户给抄了!”话说,就在王权那边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再度向孟海马所在的府衙赶去时,在孟海马这边,他的情报系统,却也不由让他知道了王权此时的危局。
“王权老巢被抄,你能确定这件事吗?”忽的听到这话,孟海马却还有些不相信。
不过在详细的询问了一番之后,孟海马却也不由确信了这件事情。
“将军,现在可该怎么办。这王权的老巢被抄,八九不离十就是南边的那答失八都鲁干的。咱们北上来此,本是为了寻求他王权的庇护,可现在王权他都已经是自顾不暇了。这个时候要是南边的答失八都鲁打过来,咱们可如何抵挡啊!”听到王权老巢被抄,刚刚与王权结盟,自觉与王权乃是唇亡齿寒的一名将领,便也不由这般担忧道。
“奶奶的,怕什么。他答失八都鲁现在之所以不来攻打咱们,可不是因为怕我孟海马和他布王三。而是忌惮北边的黑衣军忌惮那张世华,所以只要咱们能帮他王权,快速的将穰县城再夺回来,那么他答失八都鲁就一定不会冒着和北边黑衣军决战的风险来攻打咱们。”经历了一连串的失败之后,对失败和危局已经算是习以为常的孟海马,反而在这个时候镇定了下来,这般对着手下安抚般的说道。
不过等他这话说完,一名将官却还是不由担忧道:“将军,您这话说的在理。可是这布王三也未免太无能了,出一趟门老巢就能被端,咱们和他合作结盟,能行吗?”
然而听到这话,孟海马看了那人一眼,却是冷哼道:“不行!不行也要行。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有什么想法,也知道你们不愿意屈居在他王权之下。但是你们要记住,咱们这些人毕竟是襄荆人,不是南阳人;是客人,不是主人!”
“咱们这些当客人的,要是在受了人家主人家的招待后,再趁着人家主人家有困难的时候,夺人家的家业。那着天下,可就真没咱们的立足之地了。你们明白吗!”
这话说着,孟海马的眼中也不由闪过一抹厉色。
而见孟海马如此,在长期的积威之下,这堂下的所有人也不由乖乖的低下了头,不敢与孟海马对视。
而孟海马见此,也终不由点了点头。不过也恰恰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名守门的士卒却也不由快步跑到了门口。
“报,启禀将军,王权将军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