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主公,我对咱们黑衣军却是信心十足。属下相信,以主公您的威望,只要还在军中坐镇,那么我军中精锐兵马定然不会生乱。”
“而至于主公所说的张椿和孟海马等人。经过这些日子来对营垒的不断修建和完善,我相信只要留一部兵马看守,那边即便是他们真的营啸生乱,也定然不会对我军造成什么影响。”
“再说主公,鞑子奸诈狡猾您是知道的,如果我们不真的付出些代价,冒些风险,又怎么能把鞑子的主力兵马吸引过来呢。”对于张世华的担忧,赵子玉却依旧是这般侃侃而谈。
而听到赵子玉这般说,张世华眼中寒芒一闪,也不由看着他道:“子玉,你是想要把张椿和孟海马他们当做吸引鞑子的诱饵吗。”
“不,主公。属下当然不会这样做,属下认为主公您反而应当在事前便将这个机会全盘告知二人。至于在告知了二人之后,两人部下的兵马到底是会变成真营啸还是假营啸,也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手段了。”
“看他们自己的手段”听到赵子玉这么说,张世华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先不说这两人帐下的兵马近半都是新野一战后刚刚扩充的,单说以这两人的能力,他们又怎么可能在那样的局势下控住局面。
赵子玉现在这般说,无非就是为张世华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让张世华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他们作为吸引鞑子的诱饵罢了。
不过对于此,张世华却也并不抗拒。
有道是‘慈不掌兵’。古往今来,只要是打仗和革命,就不可能不牺牲不流血。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牺牲掉张椿和孟海马这些个外人,总比牺牲自己手下的将士要好的多吧。
所以在默默的想明白这个关节后,张世华便也不由抬起头,看着帐下的赵子玉道:“子玉,我这一次可是将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你了,你就放手去做吧,五天之后,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属下谢主公信重,请主公放心,属下此番愿立下军令状,五天之后,必为主公献上大捷。”听到张世华就这般便认同了他的计划,并准备让他全权处理此事。满脸感动的赵子玉也不由跪伏在了地上,如此立誓道。
而张世华见其这般,亲手将其扶起后,紧握了握他的两只手,便也不由送他从了大帐。毕竟诈败营啸这种事情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如果不提前多做些准备,那么贸然实行这个机会,就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
转眼间,五天时间便也就过去了。而就在这一天的清早,还是在张椿的营帐之中,心中满是疑惑的张穆却也不由找到了他的大哥。
“大哥,这些天你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一走进张椿的营帐,张穆便也不由皱着眉头,这般问道。
“不对劲的地方。这么说,你倒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喽。说说看,哪里不对劲了。”
“哎,大哥。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这些日子来,这军中的营垒,突然开始注重起内部的划分了和建设了。”张穆这般说着,却也不由下意识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而听到这话,张椿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之后,却是摆手满不在乎般的说道:“呵呵,我当时什么。安营扎寨,营垒注重内部划分又有什么奇怪的,这不都是为了能更好的号令兵马,指挥作战吗。”
“可是大哥,您难道没有发现我们和孟海马他们都……”
“行了,闭嘴吧。这件事情你也不要再说了,我心中自由分寸。好了,你给我下去吧。”听到自家兄弟又想说些什么,张椿他眼睛一瞪,也不由如此呵斥道。
而听到自家兄长这般呵斥的话,张穆张了张嘴吧,却也只得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张将军何在,张将军何在?”而也恰恰就在此时,在营帐之外,一名黑衣黑甲身背令旗的传令兵,却也不由策马来到了张椿的营帐之外。
“本将在此”张椿他先是这般喊了一声。然后便不由带着自家兄弟大步走出了营帐,对着那传令兵问道:“这位兄弟,不知来此,所谓何事啊?”
“属下参见将军,回张将军的话,枢密大人传命,命您立即前往中军大帐议事,不得有误。”传令兵如此客气道。
而听到传令兵这样的话,张椿眼睛一转,不由低声说道:“枢密大人传我议事。好吧,我明白了,我这便去中军大帐,有劳兄弟了。”
“将军客气了,既如此,属下便也就告退了。”抱拳做了个揖,那传令兵便也不由策马离开。
而看着那传令兵离去的背影,张椿却也不由皱着眉毛,露出了一副疑惑的样子。
“来啊,给我准备马匹,我现在便去中军大帐议事。”想了想,却实在是想不出张世华找他是要干什么后,他如此吩咐着,然后又对着自己兄弟嘱咐了两句,便也不由策马带着几个亲卫士卒赶往了中军大营。
……
“哟,这不是张椿张将军吗。怎么,张将军你也要去枢密大人哪?”路上,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张椿却是遇到了一样是前往中军大帐议事的孟海马。
“呵呵,原来是孟将军,末将见过孟将军了。将军说的不错,这一次我也是前往枢密大人哪里议事。”张椿呵呵一笑,对着官职和势力都不如孟海马的他抱拳见了一礼后,也便不由如此说道。
“哈哈,那咱们这也倒是巧了。既如此,我两此时便也结伴而行,一同前往枢密大人的中军大帐如何?”
“呵呵,能与将军同行,自也是末将的福气。”虚伪的交谈吹捧着,两人在各自心怀想法的同时,脸上却也都是笑容满面。
故而就这般,不一会功夫,两人便也就一前一后的赶到了张世华所在的中军大帐。
见到张世华那顶击败太不花也缴获来的奢豪大帐后,两人在距离营帐还有十几步的时候,便也就翻身下马,步行走向了营帐。
“两位将军好,我家主公正在营帐之中等待这两位将军,两位将军进去便也就可以了。”见到两人迈步走来,把守在营帐门口的一员亲卫也不由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对着两人抱拳做了一个揖,如此说道。
“哈哈,谢兄弟告知,我二人明白了,有劳了。”孟海马和张椿将腰间的佩剑解下后,很客气的对着那亲卫道了一声谢,然后才迈步走进了张世华所在的中军大帐。
“末将孟海马(张椿),拜见枢密大人。”等两人迈步走进张世华所在的中军大营后,见到高坐在主坐上的张世华后,便也不由齐声告拜,十分恭谨的对着张世华他行了一个礼。
而对于他们的礼节,张世华在笑着接受了以后,便也不由双手虚抬,对着帐下两人说道:“两位兄弟来了,快快请坐,快快请坐。”
“我等谢枢密大人。”两人先是齐声告谢,然后又对着在右手边坐着的赵子玉抱了抱拳,才迈步到了左边,坐在了左侧的位置上。
“那个,枢密大人。不知大人其次让我们两人过来,是所谓何事呢?”小心翼翼的坐下半个屁股后,孟海马看着坐在主坐上的张世华,也不由的如此问道。
“哈哈,我今日让两位兄弟过来,却是有一件大事,要托付给两位兄弟的。”张世华笑着,显得是如此的亲切。
不过对于张世华的这种亲切,孟海马和张椿两人的脸色,却是不由有些发僵。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任何人都是明白的。所以在见到张世华这样亲切的一口叫着一个兄弟以后,他们便也就知道,接下来张世华所托付给他们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所以在相视一顾,并沉默了片刻之后,也只得满心苦涩的说道:“枢密大人对我两人都有着活命的大恩,但凭这样一份恩情,我二人又怎么敢不尽心竭力呢。所以还请枢密大人说吧,只要我两人能做到,便也一定不会推辞。”
“哈哈哈,好。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两位兄弟果然都是仗义之辈。”如此高声称赞着,张世华笑看了一眼老神在在坐在那里的赵子玉,便也就对着两人,将前几日定下的诈败之计,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这两个人。
‘诈败之计,他娘的。张世华好狠的心,这一次他分明就是想让我们来给他当诱饵啊!’心中这般大骂着。再看着面带微笑坐在那里的张世华,孟海马和张椿两人的脸色也不由阴沉了几分。
“怎么,两位兄弟这是有难处吗?”沉默了良久后,见孟海马两人沉这个脸,还不是回话。张世华笑了笑,盯着两人,也不由如此问道。
“哈哈,枢密大人,这个事情风险未免有些太大了吧。我两人的兵马您是知道的,算不得什么精锐,而且我们两个人更加不是什么智勇之辈。枢密大人您说的诈败营啸之计,我们两个人实在是害怕不能完成大人的托付啊。”
沉默了良久,虽然是人在屋檐下,害怕张世华会一言不合就向他们翻脸。但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这两人却有不得不硬着头皮,如此推脱。
然而对于他们两人的推脱之言,张世华扯了扯嘴角却是低下了头。而在另一边,赵子玉却是猛的站了起来。
“两位将军何处此言啊!两位将军都是世间少有的英杰,皆是以微末之身,在乱世挣下了这样一份基业,何以如此贬低自己呢。莫不成两位将军是害怕我家主公帐下的‘万余兵马’不够精锐,击败不了这些鞑子吗?”
‘万余兵马’这四个字赵子玉咬得很重。所以在话语之间,便已然生出了几分威胁的味道来。
故而在两人听到赵子玉这样的话之后,自也是连连摆手道:“军师误会了,军师误会了。枢密大人自起兵来便就战无不胜,为人又仁义非常,我等自然是相信枢密大人的,不会生出这样的想法的。”
“那,那就奇怪了。若不是因为这个担忧,两位将军都是人杰一般的人物,这又是在担忧些什么呢?”对着孟海马两人这样的辩解,赵子玉之时呵呵一笑,便不由的手摇折扇盯着两人,有这般逼问起来。
“这个,这个……”对于赵子玉的再度逼问,孟海马和张椿两人眼珠乱转,却又不由默契的低下了头,再一次沉默了下来。
“好了,你不要在如此无礼了。孟、张两位兄弟担忧手下将士性命,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既然两位兄弟都不愿意这么做,咱们又何必在这般多言相逼平白做坏人呢。行了,这件事也就这样了。这个法子既然两位兄弟都不同意,那咱们便就另外在想一个法子来破敌吧。”
张世华摇头叹了口气,如此对着赵子玉说着,仿佛是真的要放弃掉这个计划一般。
不过听到了张世华‘保全势力,人之常情’这样的诛心之言,孟海马和张椿两人的额头上,却是不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他们都听出来了,如果自己两人在这般推辞下去,张世华一定回合他们两个人翻脸的。
毕竟一个整天想着保全自己势力,而不愿意用心做事的将领,根本就不值得可怜,更见不值得留他们一条性命。
所以在张世华这话落下之后,两人便也忙跪在了地上,用力的磕着头对着张世华高声道:“枢密大人实在是冤枉我两人了。枢密大人您对我们的恩情,我们即便是用性命来报答也是报不完万一的,我们又怎么可能敢有这样的想法呢。”
“请枢密大人您放心吧,我们这一次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们的托付,一定会全力做好这件事情的。”两人跪着,将脸都埋进了地上,如此义正言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