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鞑!!!”见伍康他们冲过来,千户马磊一声怒吼。虽然因为时间仓促的原因,这些黑衣军士卒的身上都没有穿的铠甲,但伴着这声怒吼,他们却还是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杀,给我杀。将这群只敢搞偷袭的杂碎给我送下地狱!”马磊高声怒吼着。
巡检司出身的他,从当年一名毫不起眼的巡检司小卒,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其人的本领手段可想而知。
所以,纵然此时身上并没有披戴甲胄,但手持一柄百炼钢刀冲杀起来,却照样如同下山猛虎一般。
“死!”一声怒吼宛若雷霆。而伴着这雷霆之吼,官兵士卒一方一颗斗大的头颅也不由冲天而起。就这般,忽一个照面的功夫,身先士卒的马磊就已然将一名敌卒斩于了刀下。
“杀啊!!!”将为兵之胆,原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心中还有些慌乱的黑衣军士卒,见自家将军这般勇猛,倒也是倍受鼓舞。慌乱胆怯之心尽去之下,状态稍有恢复的黑衣军士卒便也不由和伍康他们杀成了一团。
“该死,兵贵神速,我等如今孤军深入,万不能贼人这般纠缠,在此之时务必要速战速决才是!”见两军战成一团,短时间内颇难分出胜负,伍康眼中厉芒一闪,先是这样怒骂了一句之后,便也不由高吼道:“亲卫队且随我来,随我取来那贼将头颅,了解此战!”
“是,我等遵命!”听闻此言,守在他身旁的十余亲卫一声高唱。便也不由随着他一起,直直向着千户马磊那边杀去。
“将军小心,这些二鞑子意欲攻您!”另一边,见到伍康等人来势汹汹的杀来,守在千户马磊身旁的一名浴血悍卒也不由这般高声警示,准备让自己的千户暂避锋芒。
不过马磊是何等人物,那可是从小卒便一步步杀上来的铁血武夫,像这样的人物,又岂因此便暂避锋芒。
所以在见到伍康等人杀来后,千户马磊非但没有惧怕,反而还仰天长笑道:“哈哈,来的正好,我正愁破贼太慢,如今这贼将竟敢自投罗网,我必要取这贼将首级不可。”
嘴上这般说着,再是一声怒吼,马磊便也不由主动带兵迎上了伍康等人。
“死!”伍康和马磊两人相见,自也是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一声低吼,便也就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奋力的向着对方招呼了过去。
“嘣~~”但听得一声巨响,两柄钢刀相撞,便也不由摩擦除了一阵耀眼的火花。
而持刀这两人,在这般交锋一击之后,两人各退了半步便也不由再度战成了一团。
“贼子,且在吃我一刀!”身上因为铁甲保护,伍康面对马磊时,却也是只攻不守,这般高声怒吼着,手中钢刀招招都直取马磊的要害,攻势也不由显得越发咄咄逼人。
不过对于此,久经战阵的马磊却也是毫不畏惧。一言不发的他,虽然看上去不想伍康这样大喊大叫的显得气势雄壮,但面对伍康的攻势,却也显得游刃有余。
“杀!杀!杀!”两人激战了好一会,一时间却竟还不能分出胜负,身负重任一心想着摧毁黑衣军粮草的伍康便也不由有些着急了。
所以看着和他纠缠不休的马磊,伍康嘴上这般连胜怒吼,两手紧握着钢刀,便也不由如发泄般的对着马磊的脑袋连连招呼。
“死啊!!!”又是一声怒吼,两手紧握钢刀,用尽自己全身力气伍康,也不由像是挥舞着铁锤一样,将手中那已经快砍成锯子的钢刀对着马磊劈头盖脸的砸去。
当然这样的含怒一击,自也是被马磊抗下了。
不过或许是这般长时间的搏杀,让马磊微微有些吃不消。所以这一次,马磊他虽然扛下了伍康的含怒一击,却是并没能将伍康击退。
所以两柄钢刀相撞的两人,也不由相互角起了力。
论身高,身高八尺的伍康还是要比马磊高出半头来的。毕竟在元蒙朝廷这般,即便是官兵也少不了要‘以貌取人’。伍康能被德安万户厉伯从百户直接提拔为千户。
除了身怀观天象、预知天气的本领之外,本人倒也算的上是高大魁梧相貌堂堂的。所以在这方面比起来,以农家子身份半路参军的千户马磊,便也就显得粗矮丑陋了。
所以在两人相互角起力之后,借助着身高和体重的优势,伍康也不由将马磊给压入了下风。
“死!”伍康低吼着。看着对手马磊的脸,他也不由紧咬牙关,将手中的战刀一点一点的压向马磊。
“啊!!!”至此,就将要被敌人斩于刀下的马磊也终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然后伴着这声咆哮,马磊也不由一下子弹开了伍康。
“死!!!”猛的被马磊弹开,短时间伍康自然也是重心不稳。所以就趁着这个功夫,马磊便也不由挥舞着战刀一刀斩在了伍康的胸口上,
“砰!”被势大力沉的钢刀猛然斩在胸口之上,伍康整个人便也不由如破麻袋一般飞了出去。
“哈哈,狗日的鞑子,长得高能吼叫又如何,赢得还不是劳资我!”见此,马磊不由仰天一笑。然后提着钢刀的他,便也不由迈着步子走向躺在地上好像已经死去的官兵千户伍康,准备斩下此人的头颅来恐吓余下的官兵。
不过令所有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马磊迈着步子,三步并做两步的来到伍康的身旁后。
原本应该死去的伍康,却是蹭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并趁着千户马磊还还不及反应时,便将一柄短刀刺进了马磊的心口。
“噗~~”短刀刺穿心脏,马磊胸膛中的鲜血便也不由如同井喷一般从伤口之中涌去。
“哈哈,没想到吧。劳资这一次身上可是穿了两层甲,去死吧你这贼匪!”这般狞笑着,满脸都是鲜血,简直就像是恶鬼一般的伍康也不由挥舞着短刀再度砍向了马磊的喉咙。
而后,这势大力沉的一刀,便也不由直接斩下了马磊的头颅。
“贼将已然授首,汝等贼匪还不授首投降!”从地上爬起来,提着马磊死不瞑目的头颅,满脸鲜血的伍康也不由对着黑衣军发出了这样的咆哮。
而此时听到他这样的咆哮之声,原本还激烈厮杀的两军却也不由为之一静。
“不好,将军死了,将军死了,将军死了……”将乃兵之胆,猛然听到自家将军竟然被敌人杀死,原本就因为受到了偷袭和心中有些惶恐的黑衣军士卒,心中的勇气自然也是一减再减。
所以在士气大涨的黑衣军士卒的猛然进攻之下,短短不过片刻时间,除了极个别的士卒还在奋力死战之外,余下的黑衣军士卒便也不由转身逃离,成为了一员逃兵。
而当这样的人在黑衣军中也成为了主流之后,这支黑衣军所能得到的结果,自然便也就是大溃败了。
“杀啊!”有道是兵败如山倒。黑衣军这般一溃败,那么伍康这些官兵对上黑衣军,自然便也就是一阵追亡逐北的屠杀。
不过这样的屠杀倒也并没有持续太久。
只因为在这个时候,千户伍康还一直牢记着自己的职责。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并没有选择对黑衣军士卒和押运粮草的民夫展开屠杀。而是冒着大雨,第一时间杀向了粮车。将足足两百多辆粮草上的粮食,尽数摧毁。
或许这一次也真的是老天都在帮他们吧。
因为在这个时候,已经下了好几个时辰的大雨也渐渐停了下来。所以对于这两百余车粮食,随身携带着强效火油的伍康他们,拿着火石放了一把大火,便也就将这些粮食,尽数变为灰烬了。
两百多车粮食,焚烧起来自然也是浓烟滚滚。所以完成任务的伍康他们自然也不会在此久留,匆匆忙忙的将粮食尽数烧毁之后,伍康他们甚至连战利品都没有搜刮,便就第一时间离开了。
但话说回来,即便有着滚滚浓烟。但因为这支运粮队的营地距离张明通驻扎的地点足足有近三十里的关系。
所以等到张明通察觉此事,便也就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该死,这些狗鞑子!”第二天的上午,运粮队的高坡营地中,看着已经被烈火化为灰烬的两百多车粮食,因为过度愤怒,导致眼睛都有些发红的张明通,也不由发泄般的抽刀将一棵碗口粗细的小树斩断,并这般在嘴上破口大骂。
不过张明通毕竟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将了,此时虽然因为这件事愤怒无比,可将心头的怒火稍稍发泄出去之后,他倒也及时的冷静了下来。
“于贺,我问你,下一支运粮,最快能用多少时间将粮食运往前线?”将战刀归鞘,看着那两百余辆被烈火化为灰烬的粮车,冷静下来的张明通便也不由问出了这样的话。
而听到张明通这样的话,那名叫于贺的中年书佐稍稍一思量,便也不由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将军,因为刚刚下过大雨的原因,道路难行。而且后方还要再组合民夫和调集粮食,所以最快也需要四天时间才可以将下一批粮食送来。”
“四天,哎!”听到这话,张明通咬牙遥望着张世辉的方向,最终也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来啊,传我军令下去。立即派出斥候队,一人双马,让他们现在就赶往前线,将此事禀报给大将军知晓。然后,再给我派出所有的巡逻队,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找到那支前来偷袭的鞑子!”
沉默了良久,张明通终不由说出了这样的话。不过这样的话说的最后的时候,向来沉稳的张明通却还是不由怒吼了出来。
所以见到张明通如此,张明通帐下的将士自然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忙唱了一声诺之后,这些人便也不由在第一时间,快步的退了下去。
……
又是数个时辰过去了,而到了此时,时间便快到了傍晚。
“将军,明通将军那边来人了,说是有十分紧要的事情要见您。”随州关卡之外的黑衣军营垒之中,张世辉帐下的一名亲卫士卒,也不由对着正在巡营的张世辉这般禀报道。
“哦,明通派来的人,莫不成和粮食有关。”听到亲卫士卒这话,正在巡营的张世辉这般低声念叨了一句,便也不由点了点头,结束了下午的巡营,带着麾下的几名亲卫士卒,快步返回了自己的中军大帐。
“我等拜见大将军!”快步返回自己的中军大帐之后,被张明通他派来的那两名斥候见到张世辉时,便也不由齐刷刷的单膝跪地,用着一听就知道是带着慌乱的声音,对着张世辉高声见礼。
所以,在察觉到好像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之后。皱着眉头的张世辉摆了摆手,让着两名斥候站起来后,便也不由直接开口问道:“说吧,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大将军。呃……运粮队,运粮队在昨天被鞑子偷袭,两百多车粮食被……被尽数焚毁了。”两名斥候,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说出这话之后,便也不由深深的低下了自己的头,不敢再看张世辉。
而至于此时的张世辉。当他在猛然听到这样的话之后,原本还神色淡然的他,却也不由一下子瘫倒在了座位上。
寂静,良久的寂静。这样的寂静持续了好一会后,才听到作为主将的张世辉低声念叨的声音。
“什么,运粮队被偷袭,粮草被尽数焚毁!完了,全完了,全完了……”嘴上这般低声念叨着,沉默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的张世辉,便也不由无比绝望的将脸深深的埋在了自己的手心之中。
“该死,张明通呢。张明通他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我不是让他带了三千兵马守备粮道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谓关心则乱,不知怎么的。深深绝望的张世辉却也不由将这件事迁怒到了张明通的身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