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升官发财就在今日,随我杀啊!”见敌人一路丢盔弃甲,嘎尔迪自也不由是勇气倍增。
所以在这个时候,只见其这般怒吼着,便也不由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而见他这般,余下出战的官兵士卒不用多言,自然便也是人人奋勇争先。
所以就这般,作为主将的失剌把都,在还没怎么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嘎尔迪便就带着他麾下的兵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浩浩荡荡的便就对着张世华所在的中军位置冲了过去。
“哈哈哈哈,黑衣贼败矣。将士们,封妻荫子就在今朝。给本帅我杀啊!”见此,信心饱满的失剌把都自然也是不忘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因而,自以为取得了胜利的他,便也不由这般怒吼着,一下子压出了自己的全部兵马。
“鞑子勇悍,不可力敌,将士们,退!”见此一幕,张世华那边自然也是按照先前计划好的那样,这般高声大吼了一声,便也就调转马头,让掌旗官高举着自己的张字大旗,带着部下成建制的便就往后逃。
“杀啊!!!”黑衣军这边一逃,后面的官兵们追的自然也就更加欢快了。
尤其是黑衣军一路逃,还一路扔下好多的板甲兵器的时候,官兵们更是追的眼睛都发红了。
只因为先前失剌把都对他们立下了规矩,说是,“只要是在战场上的缴获,不论多寡,便一律归本人所有。”所以看看这一副副价值数十两的板甲被前面的黑衣军士卒当垃圾一样的丢出,后面跟着的官兵士卒,自然便也就变成了被骨头吸引的狗一样了。
这不,为了争抢黑衣军士卒随手扔下的那些个板甲,好多官兵士卒都已经开始大打出手了。
而再说另一边,后头看着因为体力方面大不如黑衣军士卒的官兵们,被黑衣军士卒越甩越远。作为主帅的张世华,便也不由高声下令道:“慢些,慢些。给将士们交代一声,此时莫要跑太快。把后面的那群饿狗甩的太远,他们便就懒得追咱们了。”
所以就这样,在张世华等人的控制之下,他们身后的追兵,也不由被他们稳稳的操控着。两军之间,始终都保持着那种若即若离的距离。
因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失剌把都他们便也不由死咬着张世华等人不放。真的也摆出了一副追不上你我就不罢休的姿态。
“快,所有人立即渡河。渡河之后,在立即给我把浮桥拆了!”因为距离洧川本来就没有多远。所以你追我逃的跑了不大一会,黑衣军便也就如计划般的来到了洧水。
然后,这两万黑衣军士卒在有组织有效率的以最快的速度渡过洧水之后,便也不由在第一时间,一下子将浮桥给毁了。
“元帅,前面有河,黑衣贼把浮球给毁了,您看咱们追还是不追啊?”后面,官兵士卒跟上。见到这样一幕,也忙不由对着主帅失剌把都这般高声请示起来。
而听到这般请示的话,失剌把都在策马来到前面,看着因为即将入冬而逐渐干枯的洧水,便也不由摆手下令道:“我观此水,宽不过两三丈,正式河流枯水之时,想来河水应当不会很深。
所以你快让将士们试一试,如果河水埋没不过头顶,咱们就立即渡河,攻击黑衣贼。”
“是,属下遵命!”听到失刺把都这般吩咐,那将官忙应声领命。便也不由派出了一名士卒,前去蹚水渡河。
“将军,河水不胜,最深的地方也就刚刚到小人的胸口。”不一会,结果便就出来了。以为地处北方,九月正是北方河流枯水之时。所以现在的洧水虽然看着宽阔,但河水却也是相当的浅。
因而在知道了这样的一个结果之后,不及多言,失刺把都便也就像下令追击。
不过偏偏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直在哪里沉思的失刺把都的幕僚,却也是不由伸手拦下了失刺把都。
“元帅,事情不对,贼人恐怕有计。”这汉人幕僚说着,脸上也不由尽是凝重。
“哦!”听到自家幕僚这样说。虽然失刺把都本人并没有发现那里不对劲,但是性格多疑的他,却还是不由将惊疑的目光转向了这名幕僚。
“元帅,您难道不觉得这一仗,我军赢得实在是太过轻松了吗。这黑衣贼,勇悍之命天下闻名。此战即便我军兵力占优,可黑衣贼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便失败。
而且元帅您再想,虽然这一战黑衣贼丢盔弃甲让我军缴获了不少的物资。可是除了这些个无关紧要的沉重物资意外,我军斩首却是寥寥无几。甚至到现在为止,斩首数目加起来还不足百。这般看来,在加上这条洧水,这分明就是鞑子的诱敌之计啊!
属下料定,如果我军此时渡河,前方逃窜的贼人,也必然会转过头来,趁我军渡河之时半渡击我。而真的到了那时,我军可也就功亏一篑了。所以元帅,此时不如从长计议,谋定后动。”
“这……”听到帐下幕僚这样一番有理有据的话,失刺把都心中一想,对于帐下幕僚的话,却也不由信了三分。
毕竟这一仗,从头到尾都实在是太顺利了。以至于顺利的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有道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不同于那幕僚,此战胜负与否,和那幕僚的关系都不算太大。但是这一战的胜负,却是直接的关系到了他失刺把都下半辈子的政治生命。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眼看着让煮熟的鸭子从自己的嘴边飞走,失刺把都说什么却也是不甘心的。
毕竟他从京城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立下战功,为自己的晋升之资吗。因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失刺把都便也不由左右为难起来。不知是见好就收从长计议好,还是冒些风险,继续渡河追击好。
“元帅,您现在如果在不下令追击,那些个贼人接下来可就要进城了。到那时,咱们今日的这番功夫,可全部都要白费了。”话说,就在失刺把都无比为难的时候,嘎尔迪和几个立功心切的将领,也不由大步来到了失刺把都的马前,对着失刺把都这般高声催促道。
“这……”听到嘎尔迪等人催促,失刺把都紧咬着牙,心中便不禁再度倾向了追击。
“元帅,不可啊元帅!”看到失刺把都再次想下令追击,那幕僚便也不由忙伸手再度阻拦起来。
不过这一次,却是不等那幕僚多说什么。嘎尔迪却是不由再度向前走了一步,对着失刺把都高声道:“元帅,莫要听着腐儒之言。元帅,您要知道,贼酋张世华本人可就在前面那队人之中。
这一战,只要咱们能活捉了张世华本人,那便就是破天一般的功劳了。只要活捉了张世华,整个襄荆之地便也就可不战而定。而到了那时,元帅您就相当于是以一己之力,平定了整个黑衣贼啊。
如果元帅您能立下这样一番泼天般的大功,它日‘登台拜相’也不是不可能啊元帅!”
“登台拜相”忽的听到这样四个字,原本还颇为纠结的失刺把都,一双眼睛却也不由瞬间便充血发红。
毕竟那可是登台拜相啊。那可是天底下所有的官员毕生的最大追求啊!
在元代,成为丞相,礼绝百官、代天子而牧万民这可都是最基本的。而要是在这个位置上在进一步,一举成为伯颜那样废立天子的存在,可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这样的巨大诱惑之下,失刺把都最后的理智也都丧失了。想他不远千里从京城来到这里,不也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成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丞相吗。
如今,这样的机会就在自己的眼前,失刺把都他又怎么可能白白放弃掉这样的机会呢。
因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失刺把都便也不由把手下那幕僚所有的话都抛到了脑后。就像是一个赌徒一般,红着眼睛,挥舞着马鞭,遥指着黑衣军逃跑的放向,下达了追击的命令。
“杀啊!!!”因为下达了追击的命令。所以那些个一心想着立下战功好升官发财的官兵士卒,便也不由像一只只饿狼一般,张牙舞爪的就想一群鸭子一样,呜呜洋洋的下了河。
“快,都给我快点,不要让黑衣贼跑远了。还有,刚才的时候,失刺把都大人说了,只要有人能够活捉黑衣贼头领张世华。便可赏银千两,官升三级。所以弟兄们,都给我杀啊!”一个个将领,此时也不时这般高喊着。
从而使得一名名官兵士卒,在巨大赏赐的诱惑之下,士气和勇气全部都被激发出来。
“冲啊!!!”众官兵士卒这般高喊着。因为河水并不是很宽的原因,所以很快便就有好几百人顺利的渡过了河水。
不过也是因为这个时候,因为这个时候渡河的官兵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又加之这些人组织性和纪律性并不是很强。所以他们想要全部渡河,却也是需要花上好长一段时间的。
“主公,您看,鞑子中计了。”而另一边,官兵士卒浩浩荡荡渡河的动静,自然也是第一时间便就被张世华他们察觉。
因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张世华他们便又等了一会。等到官兵士卒的兵马,差不多已经有了四五千人呢顺利渡河的时候。这整整两万黑衣军士卒,便也就在张世华的率领之下,调转了兵锋,对着追击了他们一路的敌人,疯狂的冲杀了过去。
“杀鞑啊!!!”黑衣军士卒的高喊声可谓是惊天动地。所以在黑衣军这边调转兵锋杀过来时,官兵士卒那边倒也是在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
“啊,该死!都怪那个乌鸦嘴,却是让我军真的中了贼人的奸计。”这边,反应过了之后。因为立功心切,已经是渡过了洧水的嘎尔迪也不由这般怒骂了一声。竟是不由将责任,又推到了那名幕僚的身上。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嘎尔迪却也是明白。
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什么推卸责任的时候。现在可以说正是他们半渡之时,如果他嘎尔迪不能挡住黑衣军这样的反扑,那么想他嘎尔迪这样已经渡过河水的将领,可也就真的是死定了。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嘎尔迪便也不由高喊着,组织起帐下已经渡过河的数千士卒准备应战。
“弟兄们,不要害怕。咱们现在的兵力要远超黑衣贼,现在只要咱们挡住了黑衣贼这次反扑,让后面的兄弟过河,胜利便也就是咱们的了!”嘎尔迪乘骑着战马,在人群中一遍又一遍的这样高吼。
而此时听到嘎尔迪这样的高吼。在强烈的求生欲望之下,这些渡过河的数千士卒,自然也是鼓起自己的勇气来,准备和张世华他们来上一场背水一战。
不过他们却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就在他们这些人鼓起勇气准备要和张世华等人背水一战的时候,在他们的后方,已经秘密埋伏了数个时辰的赵九也终不由率领着四千精骑,从官兵士卒的后路冲杀了出来。
“杀鞑啊!!!”足足四千精骑齐声呼喊着。那种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再配上四千精骑冲锋的声势,也不由在瞬间便给人一种天崩地裂不可与之力敌的感觉。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见此,等让自己的脑子反应过来之后,一声凄厉的惊呼便也不由从洧水两岸的官兵士卒的口中响彻起来。
因而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还不及交战,官兵士卒这边的士气,便也不由在瞬间便跌倒了谷底。
“杀啊!”不过黑衣军这边可不会因为他们的士气降低便就停手。
所以在接下来,不管官兵士卒们心中如何恐惧害怕。张世华还有赵九他们,却还是率领着各自的兵马,以一众不可阻挡的姿态对着官兵士卒们扑了过来。
然后,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便也就在洧水两岸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