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本官便也就告辞了。”既然刘十六已然答应了下来,赵子玉自然也就不再多留,毕竟还有天完那边要谈呢。所以这般说了一声告辞,赵子玉便也就在刘十六的欢送之下,离开了驿馆。
而又是一个时辰后,天完使者们落脚的另一处驿馆,面带笑意的赵子玉在和邹普胜洽谈完毕之后,便也不由被满脸堆笑的陈友谅亲自送了出来。
“赵大人慢走!”或许是刚刚达成了交易,作为天完副使的陈友谅这一次不由满脸含笑的一直将赵子玉送上了马车。
“陈将军留步。将军且放心,板甲之事,下个月初,必将如数送达。”在马车旁,赵子玉笑着拍了拍陈友谅的手,临走前也不由如此道了一句。
不过听赵子玉现在这个语气,明明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却总不由让人有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哈哈,好。有赵大人此言,陈某便也就放心了。赵大人,慢走不送。”听到赵子玉那有些意味深长的话,陈友谅笑的却依旧灿烂。
而见此,登上马车的赵子玉在抱拳道了一声“告辞”之后。便也就让车夫驾着马车,缓缓离去。
“呵,大王曾言,友谅此人野心甚大,绝非久居人下之人。今日,方知大王所言不虚啊!足足五千副板甲,真是好大的手笔。”随着马车缓缓的离去,坐在马车之上的赵子玉回首望一眼已经转身返回驿馆的陈友谅,也不由这般自顾自的念叨了一句。
却是在昨天晚上,刘十六和邹普胜他们还没有打定主意要买多少副板甲的时候,陈友谅就秘密的找上了门,并第一个决定,要向大楚秘密购买板甲五千副。
所以在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情之后,赵子玉也方才看出这个表面相貌堂堂看上去一身正气的中年将领,骨子里所隐藏的那巨大的野心。
要知道,就算是天完的掌控者倪文俊,这一次所能购买的板甲也不过就一万两千副。
而在他帐下,现在仅仅不过就是一个上路万户的陈友谅,却一下子就购买了五千副。
这也就足以证明陈友谅他在天完之中的雄厚实力以及本人那巨大的野心了。
不过对此,赵子玉也并不是太过关心。
反正这件事对他和对大楚都不会产生不利的影响。恰恰相反,陈友谅这样秘密购买甲具的行为,反倒还可以让大楚闷声赚上一笔。
而至于得到板甲之后,实力进一步提升的陈友谅会不会生出什么不臣的想法。
呵,说实话,赵子玉还巴不得这样呢。
毕竟他们大楚也不是只拿下一个区区的湖广就会满足的。
……
“定边,准备好了吗?”第二天清晨,作为副使的陈友谅这一次却是难得的做了一身戎装打扮。
却是因为在昨天的时候,赵子玉也邀请了他们江陵城被龙骧军的驻地,观礼演武。
“大哥,弟兄们早就准备好了。但听大哥一声令下,弟兄们就可以出发了。”同样也是一身戎装打扮的张定边。在听到自己的结拜兄长的询问之后,自也不由这般回答道。
“很好。”听到这话,陈友谅不禁点了点头,“给我让弟兄们耐心等着。大楚那边一旦派人来,咱们就立即和邹太师一同出发。”
“是!”张定边闻言一抱拳,然后便也就大步退了下去。
所以在两个时辰之后,张世华治下的一名官吏一赶到此处驿馆,早也就准备好了的陈友谅便也就带着百名悍卒,跟着邹普胜一起汇合刘十六等中原义军,一行数百人便就来到了江陵城北城门哪里。
“楚王殿下到!!!”片刻后,作为此地之主的张世华自然也是在足足千余铁甲军将士的护卫之下来到。
“诸位贵使,久等了。”见到已经在城门等候准备出发的刘十六还有邹普胜他们,乘骑在战马上,一声劲装的楚王张世华这般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有的没的聊了两句。一行人便也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而领导这般兴师动众的视察,而且还邀请了天下各路义军的使者前来观礼。
那么作为大楚龙骧军军长的张明通,自然也是提前三天便就开始了准备的工作,以求将麾下龙骧军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让大楚在天下各路义军面前扬威。
所以当张世华带着刘十六还有邹普胜等人来到龙骧军驻地的时候,刘十六以及邹普胜等人,倒也真不由被龙骧军战士展现出的精气神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尤其是等到龙骧军的骑士在诺大的校场上冲锋骑射、变阵演武时,刘十六等人在心中对大楚战力的估算,也是越来越高。
甚至有些小义军的使者,还不禁生出了大楚深不可测,日后绝对不可与之为敌的想法来。
“变阵!”高昂的号令之声响彻云霄。而随着这号令的下达,只见的校场上那五百名骑士,便也就不由在奔驰之中,迅速的便就转变了自己的阵型,一切自然的简直就像是流水一般。
“收队!”这已经是最后的演练了。那边号令一下,校场上的五百名骑士便也就迅速勒住了战马,选择了收队。
而见此,一直在高台上观礼楚军演武的刘十六在这个时候也不禁对着张世华由衷的赞叹道:“大王帐下,真可谓是人才济济啊!方才那些骑士变阵之迅速,配合之默契,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哈哈,刘将军过誉了。小儿辈,不足将军如此夸赞!”听到刘十六这样的话,作为楚王的张世华自然也是由衷的开心。所以他这个时候的谦虚之言,倒也真的是没多少可信度。
“对了,到最后,这些个小儿辈之间还有一场比试呢。咱们也看一看这群小儿辈的本领如何。”
满脸自得的说了一句谦虚的话,高坐在主坐上的张世华对着刘十六等人又不由如此言道。
而刘十六等人在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话,虽然明白张世华这是在向他们炫耀武力。可既然是在张世华的地盘上,自然也就是客随主便。
所以在听到张世华这话后,刘十六和邹普胜也都是笑着点头,并表示这是自己的荣幸。
因而在接下来,作为龙骧军军长的张明通一招手,便也不由让二十名由他亲自精挑细选,人人都能在战马上挽的了两石强弓,且能左右开弓的勇武骑士,奔马上了校场。
而后这些个骑射之术放眼天下也俱是一流的骑士,便也就不由在校场上奔马挽弓,为自己的大王以及天下的义军使者,展现他们的勇武。
“好,好骑术,好箭术!”高台上,看着一名骑士在急速奔行的时候,还挽弓一箭射中了一只正在奔行的麋鹿的脖颈。有些见猎心喜的张定边也不禁旁若无人的大声夸赞起来。
“张将军可是技痒了!?”张定边的高声夸赞,高坐在主坐的张世华自然也是听得清清处处。
所以这个时候,他也不禁含笑看向张定边,这般问道。
“这,不瞒大王。见到诸多骑射双精的勇武之士,定边倒也真的有些见猎心喜。”面对张世华的问话,张定边倒也是毫不扭捏谦虚。
因而听到他这样的话,张世华也不禁哈哈笑道:“将军之勇,天下皆知。却是还不曾一见,今日却是有幸可以见到了。将军既是见猎心喜,自可下场教教这些个小儿辈。”
“大王有言,敢不遵命!”听到张世华这样的话,张定边抱了抱拳,这般道了一声。便也就真的不由从一名士卒的手中接过自己的强弓,并对着自己的义兄陈友谅点了点头,大步下台走向了校场。
“驾!”来到校场,骑上自己的战马,突然出现的张定边自然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不过对此,张定边却是毫不在意,反而在大叫了一声放猎物后,就催着胯下战马在校场上奔行起来。
被后世人誉为元末第一勇将,张定边在个人勇武方面自然也是名不虚传。
天生神力,且从小便就练武的他,在身体素质方面也的确是难得一见。
别的不说,单单他这手在奔驰的战马上也能挽的动三石强弓的本领,就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而至于箭术,看着那一只只被他从眼睛和嘴巴射杀的诸多山羊、麋鹿等猎物,便也就可以知道此人的箭术到底有多么可怕了。
以至于高台上的张世华看到这一幕,一边在嘴上大胜叫好的同时,心中也不禁暗想,‘要是和张定边为敌,一定不能让张定边接近自己百步之内。否则以他所展现出的勇武,百步之内,真的少有人能够挡得住他。’
“大王,友谅方才献丑了。”一连箭无虚发的射杀了五只猎物之后,张定边便也就不再炫技,而是再度下马,在众人带着些许敬佩的目光之下,来到了张世华身前,单膝跪地如此言道。
而张世华见他如此,一边满脸堆笑的亲手将张定边从地上扶起来,一边也不由哈哈笑道:“将军方才,也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啊!不愧是天完之虎,名不虚传,名不虚传!”
“呵呵!”对此,作为武人的张定边倒也没有说什么谦虚的话,反倒是带着几分自豪呵呵一笑。
“将军骑射双精,强弓已有,手中可有一杆好马槊?”见此,张世华倒也真的想和其结下一份交情。所以眼珠一转,不禁问出了这样的话。
“不瞒大王,手中暂无趁手的马槊兵器可用。”或许是对张世华礼贤下士的行为很有好感,所以张定边这个时候倒也这般如实回答了。
因而听到这样的话,张世华便也不由转而对着李五笑道:“阿五,你且将我那杆马槊取来。”
“遵命!”李五听到这话,唱了一声肥诺,便也就快步为张世华将他那杆上好的马槊取了过来。
而见到张世华这杆精良非常造价也极高的马槊,喜爱兵器宝马的张定边也不禁有些移不开眼睛。
“定边,你我身量相仿。我这杆马槊,想来你用也是合手的。今日,我也便就这杆马槊送给你了。”说着,张世华示意李五将手中的马槊递给张定边。
而张定边听到张世华这话,虽然心中十分喜爱这杆马槊,但还是不由单膝跪地言道:“大王赏赐实在太重,臣非大王之臣,实在不敢接槊。”
“这,定边何出此言。定边虽非我帐下之臣,但定边冒死于江【】西鏖战元蒙,我也是敬佩的很。所以这杆槊也并非是君臣之赐,而是你我,朋友之赠!”
“这,这。臣惶恐,臣不过一粗鄙武夫,实在是不敢与大王……”
“诶,定边。男子汉大丈夫,为了区区一杆马槊,怎还婆婆妈妈的,一番小女儿姿态!在说,我张世华与人结友,看的乃是品格为人,而不是身份。定边你又何出此言!”
“如此,定边谢过大王了!”听到张世华都这样说了,张定边自然也就不在推辞了。
因而在道了一声谢之后,便也就干净利落的从李五的手中接过了这杆马槊。
“好,这才好。”见此,张世华哈哈一笑,也不禁显得很高兴。
“诸位,我张世华最爱的就是这样的勇士。现如今,已然有定边美于前,不知还有哪位壮士,此时愿意献计一番!?”
“这……”听到张世华这样的话,在看着张世华方才的所作所为。说实话,中原义军那边一些自持勇武的将领也不禁心动。
但奈何张定边方才展露的那番武艺实在太过高超,若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过人本领,上去了反倒是自取其辱。
因而面面相顾之下,很多将领还是不禁放弃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在这个时候中原义军那边,却还是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末将傅友德,愿献丑一番!”
闻声望去,只见一名身材身材魁梧高大,面色黝黑,有着八字胡且蓄着长须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