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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胆大妄为的奴才居然敢擅收外臣贿赂?”皇帝咆哮道。尽管知道宫中有头有脸的大太监时常干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来,皇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小方子本就是获过罪的奴才,如今也只不过是皇子身边的贴身内侍。他不思风无痕救他一命倒也罢了,居然如此大胆,实在是不可饶恕。
“传朕旨意,着内务府立刻将这个狗奴才拿下,待问清罪名后另行严办!如此不忠不义之人,留在无痕身边也是一大祸害!朕原本还瞧着他有几分读书人的样子,这才免了他死罪,无痕也不计较他的过错,如此抬举下居然还不识好歹,朕就是要做个榜样让宫里的那些大小奴才看看,也好让他们收敛些!”
石六顺已是心中后悔,往风无痕身边派人原本就是皇帝的意思,无奈小五子人实在是不够机灵,混了那么久居然还是近不了身,只能在外头混着听差而已。自己点起了这个火星,皇帝也就想起了这事,顺势发作了那个奴才也就罢了,若是真的杀了他,到头来自己和那七皇子就真的结下仇怨了,瑜贵妃那关可是不好过。他不由叫苦不迭,恨不得抽自己一顿嘴巴子。
皇帝突如其来的旨意让风无痕不禁乱了方寸,陈令诚和师京奇也傻了,堂堂至尊居然会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太监而大动干戈,真是天下第一奇事。尽管在内里一直以姐弟相称,但红如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小方子被内务府带走,那种无助和凄楚让风无痕瞧了分外心疼。小方子倒也硬气,临走时砰砰砰地给主子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头也不回地任凭那几个差役施为。
风无痕铁青着脸,眼看着内务府总管原佩豫上前请安,狠狠地甩出一句话道:“原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本王府里的奴才犯错,要打要杀也该这里处置,父皇下旨给本王也就是了,干着内务府什么事?”
原佩豫也不想得罪这位皇子,见四周没有外人,方才斟酌着语句道:“七殿下,下官也是没有法子,这是圣意。天心难测,殿下若是真的希望保住这个奴才,说不得要去求皇上一遭。不过,恕下官多嘴,皇上定的是贪贿的罪名,可不是那么容易洗脱的。这等大事,您还是好好先清查一下府里吧。”
“多谢原大人提醒,本王只有一个要求,小方子伺候本王也有不少时日了,希望你们不要动刑。本王得空了会向皇上求情,若是看到他身上有半点伤痕,莫怪本王不讲情面。”风无痕和原佩豫本就是交情尚浅,他能如此提醒已是分外难得,因此风无痕硬挤出一个笑容,不过后面的一句话还是说得无比严厉。
原佩豫无奈地摇摇头,“非到万不得已,下官怎敢动刑?就怕皇上下旨严办,下官也只能遵从,还望殿下体谅下官的苦衷。”
风无痕脸色大变,强打精神又寒暄了几句,这才恨恨地目送那辆载着小方子的马车离开。
原佩豫已经提醒得这么清楚,风无痕哪还会不知道是谁在背地里使的坏。府里的这些人全是范庆丞挑选过的,等闲人也进不了内院。在福建的时候身边除了小方子,就只有那个小五子近过自己的身边,想起当初那个小太监的样子,坐在正座太师椅上的风无痕厉声喝道:“来人,将那个小五子带上来!”
然而,真正将那个闯祸的人带上来之后,风无痕心中才涌起一股无力的感觉。自己能拿他怎么办,论理他是自己府中的人,打杀了也没有人会管,可是皇帝那里会怎么想?恐怕一个挟宠自傲,暴虐无道的罪名是铁定逃不掉的。算来算去,竟是完全拿他没有办法。想到这里,风无痕锐利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了愤怒和鄙夷。
小五子在内务府来人之后就本能地感觉到不妙,他怎会料到皇帝如此大张旗鼓,不过是一个犯事的太监,一顿板子或是贬斥也就是了,居然出动内务府,自己闯的祸就大了。不用抬头,他就可以感觉到那刺在背后如同利箭般的目光。自己的小命是不是就这样完了?他一遍遍地诅咒着自己的天真和愚蠢,想要开口求饶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那种沉重的压力几乎都快把他逼疯了。
“你是对谁说起小方子收受外官贿赂的?”风无痕冷冰冰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你哪只眼睛看到了他收别人的银票,就算他收了,事后交给本王也未必可知。你居然暗中造谣陷害他人,该当何罪?”
小五子听得汗流浃背,他原本就是想整治一下小方子,自己好乘虚而入,因此抓住一个把柄就不想放手,谁道竟把自己赔了进去。他哆嗦着求饶道:“殿下开恩,奴才只是一时糊涂,对石公公提起了此事……”
话还没说完,风无痕便霍地立起身来,石六顺来自己府里正是几天前的事,看来确实是这个老东西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子。一股难言的杀气顿时弥漫开来,冻得小五子打了个寒噤,腿更是颤抖得无以自制。
风无痕不屑地瞥了小五子一眼,心中想得却是石六顺这么做的理由,照理他这个在宫里伺候了几十年的老人不该如此短视,明眼人谁都看得出自己对小方子的偏爱,这个时候插进来一脚又是何意?等等,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难道皇帝本就是要趁此机会拔掉自己身边的一个亲信以示警告,还是根本就是怀疑自己暗中的勾当,想从小方子嘴里套出点什么话来?这个体悟让他完全变了脸色,也顾不得跪在那里的小五子,快步朝书房冲去。
书房里,几个大有关系的人物都聚在一起,风无痕适才的话实在太过沉重,甚至有当头一棒的感觉。往日他们谈话往往不避小方子,万一皇帝真的想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事情就真的麻烦了。师京奇权衡再三,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殿下,若是真的有那种可能,是否该下狠心……”
“不行!万万不可!”红如失声惊呼道,今次的商议原本不该有她参加,但她还是硬挤了进来。话一出口就感到了自己的语病,但还是分外强硬地道,“殿下,难道您忘了小方子曾经冒的风险和吃过的苦头?他对您一向忠心耿耿,如若您为了这个理由就舍弃了他,以后还拿什么服众?”
“红如,你住口!”陈令诚吼道,“现在不是应该不应该的问题,而是需要不需要灭口。你以为殿下会随便对一个跟随自己几年的人下手么?小方子若是熬不住刑,说出点不该说的,别说殿下,你也一样有脱不了的干系,别忘了你的身份!”
红如猛地想起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心中一阵悸动,不甘心地闭上了嘴。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冥绝突然开口道:“殿下若是真的想要灭口,不如由属下代劳,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可取了他的性命,也可免得他多受苦。”
师京奇还是一脸茫然,陈令诚却是心头一松,冥绝原来的身份他是一清二楚,如此一个极品的刺客存在,如果真要抹去小方子可以说是易如反掌,现在只看风无痕如何决断了。他和小方子尽管感情也相当不错,但以前的经历无数次告诉他,该牺牲的就得牺牲,绝不能拖泥带水,否则只能把所有人全都搭进去,上位者是不能有太多感情的。
风无痕想到的却比其他人更多,如果死了小方子就能解决一切的话,也许他会做,但是,真正的结果只能比现在更糟。现在自己最可靠的外援就是小方子找来的,单单以小方子和郎哥的得意弟子方勇的兄弟之情,他就万万不能坐视。那个愣小子他可是见识过的,为了哥哥的安危不知道会捅出什么窟窿来,到时就真的晚了。
“好了,各位不要商量如何除去小方子了,要是被那小子知道,非伤心得痛哭流涕不可,回来之后也一定会给你们好看。”风无痕漫不经心地开玩笑道,丝毫不在意其他人错愕的眼神,“各位须谨记一件事,只要是本王的人,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要轻言牺牲。本王没有别人那么多的死士可以出生入死的,因此小方子一定得弄回来。”
“殿下!”师京奇还想反对,但看见风无痕不容置疑的脸色,只得硬生生地把后半截话缩了回去,心中却还是不以为然。冥绝的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显然颇为动容。红如是最开心的一个,毕竟那个古灵精怪的小方子和她的关系最为密切。陈令诚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已经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正当众人商议之际,石六顺好容易得了闲,匆匆忙忙地出了皇宫。自己既然犯下了大错,怎么也得好好弥补,否则瑜贵妃还以为自己有心和她儿子做对,枕边风一吹,自己就什么都没了。终于,勤郡王府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