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玉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听说,是皇后娘娘的吩咐。”说完之后,瞿玉又沉默了一会儿,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般,忍不住说了起来:“那位童姑娘,原本我还以为是位知书达理的人,没想到,竟然如此厚颜无耻。辰王早就在外面给她寻了一个住处了,也多次命人让她搬走了,她竟然一直置若罔闻,赖在辰王府不走!”
顾青筠听了瞿玉的话,有一瞬间的愣神,心里想到:墨辰虽然是给童浵找了新住处,但是,却是从未认真的要求过童浵离开;而且,童浵于他有救命之恩,若是童浵执意不愿意离开,他又能怎样?如今,墨辰莫名其妙的失踪,童浵更不可能自动自觉的就离开;而她,也没有心思去与童浵这样心思复杂难明的人斗智斗勇,所以,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对童浵在辰王府中采取不闻不问的方式,仿佛压根儿就当这个人不存在。而童浵,也在墨辰消失之后,闭门谢客,无声无息。
如今,咋一听到瞿玉说起,顾青筠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五指不自觉的就将手中的绸缎揪紧,指关节都泛白了。
瞿玉自知失言,但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不容置疑,而且,现在连一直深居简出的皇后,都将童浵召进了宫,也不知道这个一直以来寡淡如水的皇后,到底要做什么。顾青筠虽然只是一位侧妃,但瞿玉跟在顾青筠身边这么久,顾青筠的善良与好脾气令她颇具好感,而且,她跟在墨辰身边多年,墨辰这个面瘫脸有多冷血她是一清二楚的,但是,墨辰对顾青筠却是难得的有耐心、关怀备至,可见,墨辰并非对顾青筠无情。若是此时,宫里因为童浵的特殊身份而横叉一脚,将童浵许给了墨辰,那么,以童浵如此有手段的人,顾青筠怕是以后的日子很难过吧?
虽然知道顾青筠不爱听,但是,现在墨辰不在府中,顾青筠若是任由事态发展,只怕到时墨辰回来,一切已成定局,到时想要处理怕是更棘手。所以,瞿玉忙劝道:“王妃,无论辰王之前做过什么事,也请您一定要坚持住啊!”
顾青筠蹙着眉头,奇怪的问道:“坚持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瞿玉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宫里既然召见童姑娘,想必是知晓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顾青筠紧追不舍的问道,“知道什么便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瞿玉咬了咬下唇,把心一横,便说道:“其实,童姑娘,她是西秦的公主,而且是目前西秦唯一有皇室正统血脉的人。”
顾青筠微一愣怔,虽然她能猜到,童浵是西秦人,但是,没想到,她的身份,竟然如此尊贵。顾青筠强压下心里的震惊,问道:“什么叫唯一有皇室正统血脉的人?现在的西秦皇帝,难道是篡位的?”
瞿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不能说篡位,但也八九不离十。现在的西秦王,其实是西秦先王认的义子,并非正统皇室。西秦王一生无子,只有童姑娘一个女儿。原本,西秦王认个义子,是想着这个义子,到时能够辅助西秦公主继位为王。所以,自小便认真的栽培。但是,后来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先王去后,公主并没有继位,反而是义子拿着先王的遗旨,名正言顺的继承了王位。”瞿玉简单的将西秦几年前皇室中惊心动魄的宫斗三言两语的讲完了。
顾青筠静静的听着,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如此说来,是现在的西秦王,以不光明的手段夺得了王位。而最有资格继承王位的西秦公主,却被你们的辰王藏在身边保护着?”
瞿玉点了点头,说道:“西秦皇室内乱之时,辰王曾带着一队精英人马潜入西秦,因行迹暴露,被抓回了皇宫地牢。后来得蒙童姑娘相救,才得以全身而退。当时,辰王为了报答童姑娘的救命之恩,曾答应过会帮她完成一个愿望。而童姑娘,立刻便将愿望说了出来:便是要帮她报仇雪恨,手刃仇人,将原本该属于她的东西,统统夺回来。”瞿玉说道这里,吞了吞口水,继续道:“当时,童姑娘的处境十分危急。辰王便决定,将童姑娘带在身边,打算回到帝都后,再从长计议。”
顾青筠点了点头,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没有说话。
瞿玉顿了顿,忍不住又说道:“离开西秦皇宫后,童姑娘便一直留在了辰王的身边。一开始的时候,童姑娘情绪比较低落,整日都不言不语。辰王那时候正带兵出征,比较忙碌,也是无暇顾及。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童姑娘便走得离辰王近了,开始照顾辰王的饮食起居。我们作为辰王的下属,随军出征本就随意惯了,但辰王毕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见有人在辰王身边照顾,自然也是欣慰的。因为知晓童姑娘的身份,见辰王并没有出言反对,慢慢的,也就默认了童姑娘的行为,一些原本应该是我们的事情,若是童姑娘在,见她想帮忙,也就顺水推舟的让她去做了。”瞿玉小心翼翼的说着,抬起头见顾青筠并没有生气,才又小心翼翼的继续道:“辰王有远大的抱负,我们这些在身边做事的人,多少也能知晓他的计划。暗地里,我们几位心腹,也会说说闲话,认为如果辰王真的与童姑娘成亲了,助童姑娘夺回了西秦的政权,那么,辰王作为童姑娘的丈夫,兵不血刃的便能得到整个西秦,何乐而不为?当然,这些都只是我们这些下属的想法,与辰王无关。辰王是一位心高气傲的人,自然不屑于借女人上位。只是,童姑娘是西秦公主的事情,辰王连皇帝都没有告知,如今,深宫中的皇后,又是怎么知道童姑娘在咱们辰王府的呢?”瞿玉瞪大了美丽的眼睛,望着顾青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