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瓷低道:“和朋友过来聚餐,经纪人他…有事先回去了。”
有问必答,说话还温柔,要是江瓷的经纪人和助理,又或者是他的那些朋友看到他这个样子一定惊掉下巴,这还是那个冷酷大魔头江瓷吗?
他也会和人解释?
林星橙托着脸颊,语气轻缓:“这么巧我也是和朋友过来,说明我们很有缘呀,今天都遇到两次了。”
“嗯。”江瓷轻轻点头,清冷淡漠的眉眼罕见地带上笑意,说明此刻他心情愉悦。
就在这时,拍卖会场人声躁动,原来是结束了宾客都在散场。
有人走了上来像是要从后门出去,他们两个人惹眼,那些人的目光已经隐隐落在了他们身上,林星橙想起江瓷身份,略带调侃道:
“要不要回避一下,大明星?”
江瓷熟练地带上口罩,淡然道:“没事,这样就行。”
林星橙看着不太行,江瓷的辨识度太高了,倒不是怕被人看到他,而是怕传绯闻。
毕竟是公众人物。
不过江瓷好像不太在意这个,也不怕被人看到她和他在一起,坦坦荡荡。
看着拍卖场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林星橙也站起身,“我们走吧,待会这里要关门了。”
两人走到外面时,林星橙想起了江安,那个有腿疾的孩子。
当初树德教授帮他看诊过后惋惜太迟了,已经坏死,没有丝毫保留的希望。
最终结果还是令人失望。
那样一个十几岁的男孩,有着大好年华,却失去了一条腿,也不知道会如何,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洛筝那样没心没肺。
“你弟弟,他还好吗?”林星橙问道。
侧头看身边的江瓷时,发现他又长高了,如今大致有一米九以上。
林星橙从不觉得自己矮,毕竟是接近一米七的标准身高,但此刻却生出自己不够高的感觉,这人足足比她高一个头啊。
也不知道他怎么长的。
江瓷略微低头,脸上没什么情绪:“他没事,现在上大学。”
“北淮大学是吧?”林星橙笑道。
江瓷点头,有些惊讶地看向她:“你知道?”
问这话的时候,内心深处有希翼,她是不是也有在关注他?就如他关注她一样。
林星橙笑颜如花:“都不用猜,你不就是北淮大学的吗?他是你弟弟又怎么会差。”
江瓷眼里有光,看着她的侧脸,没说话。
两人走着,廊道里没有人,林星橙道:“你的朋友在哪个包厢?要回去吗?”
江瓷摇头道:“他们都喝醉了,可能已经被女朋友带回家了。”
“啊?那他们就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啊?”林星橙怎么觉得他这帮朋友不靠谱呢?转而又觉得有点好笑。
江瓷垂着眼睫毛,幽幽看向她,轻叹说道“是啊,所以我才到拍卖场自己待着醒一下酒,不然回到家里也是自己一个人。”
林星橙想起他的家庭情况,和自己弟弟江安相依为命,现在江安在上大学,家里肯定冷清。
“你一个人?没有女朋友吗?”林星橙有些惊讶,以江瓷的条件不应该呀。
江瓷嗓音压在喉咙里低低的,突然认真说道:“没有,因为一直在等一个人。”
嗯???
这人是看着她说的。
那眼神…
林星橙愣了一下,她好像懂了什么,她就说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江瓷怎么这么巧跑到拍卖场去,去就算了还坐到她旁边。
“你这个等的人,不会说的是我吧?”林星橙停住脚步,与他面对面,很是直接。
“你认为呢?”江瓷神色认真。
两人对视,世界静寂了。
他眼中仿佛有万千星辰,太多让人看不透的情绪,漆黑如墨,深沉得可怕,又仿佛藏着无数个炽热太阳,热烈且疯狂。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告白都这么直接的吗?”林星橙失笑,还是有点不信。
江瓷认真说道:“因为不想藏着。”在机场看到你的那一刻,就已经忍不住了。
两年,太久了。
林星橙蹙眉,沉默了半响,道:“是因为当初我帮了你吗?可感动并不是喜欢。”
江瓷表现出来的性格,不像是会因为几次面就钟情的人啊,他突然说自己一直在等她,林星橙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还能理解,他怎么搞起以身相许的戏码了?
江瓷不会被什么夺舍了吧?完全不像他。林星橙狐疑。
“不清楚,但两年的时间,我想不会有错。”江瓷说道,从始至终他都很冷静。
林星橙总感觉他在压抑着什么,特别是他突然这样,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
林星橙捂着额头,怎么说呢,突然被表白,还是她一直认为是小弟弟小可怜的人。
“我没想到……”
“不要紧。”江瓷开口打断她,双眼亮晶晶的,“你可以当我是喝醉酒说胡话。”
……多善解人意啊,一副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的样子,林星橙原本想说出口的话霎时停留在了嘴边。
林星橙叹息,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她也只能转开话题,原因是她也不知道如何处理。
说不定江瓷真是喝多了一时兴起。
林星橙岔开话题,轻声说:“那你还是打个电话让经纪人或者过来接你回去吧。”
他一个大明星独自醉酒还半夜叫车,明天绝对喜提热搜。
见他不动,林星橙催促:“快点呀。”
江瓷颔首,依靠在墙上拿出手机。
同一时刻,江烟二楼某包厢,一群人围着长桌正在打牌,男男女女,有说有笑。
阮光浩搂着女朋友的腰打下最后一张牌后,笑咧开嘴,无比张狂:“哈哈,又赢了,老子就说今晚绝对会一雪前耻,牌神附体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看到没,这运气没谁了,草,老子真该去买个彩票。”
“得了吧你,瞎猫撞上死耗子,走狗屎运罢了。”
石绍轩打了一个酒嗝,语气有点酸,输太多了,喝酒上头,脸像猴子屁股一样红。
阮光浩赢了怎么都无所谓,指着旁边冰冻着的酒,贱兮兮说道:
“随便你怎么说,唉,输了就是输了,孙子别耍赖皮,别磨磨唧唧地快点喝呀。”
“喝你大爷,真想谋杀啊,少用这种语气跟你爹讲话。”石绍轩伸手把桌上的牌打乱,靠在沙发上仰着头,醉醺醺道,“不玩了,在玩下去今晚哥几个真都要进医院躺着了。”
在他们说话之际,另一个兄弟章武早就睡着在沙发另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