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扬掐断了电话。
这家伙还是个男人吗？说个话像女人撒娇一样，动不动就“不会放过你”，让他差点想吐。
手机铃声再起。
萧扬掐断。
手机铃声再起。
萧扬再次掐断。
对面的陈洁惊奇地道：“谁把你惹这么烦躁了？”
萧扬哂道：“惹我烦？这家伙还不够格！我就是不想接他电话。”
陈洁颊上笑容渐生：“萧扬你好像忘了我是谁。我是养你长大的你老姐，你什么心思我会不知道？告诉我，是不是石柳小区那边某人的电话？”
萧扬一僵道：“老姐你说啥呢！”
“别蒙我了，我猜得出来。”陈洁脸上笑容不变，眼角却微现涩意，“那个林老师，你虽然说你跟她分了手，但是以你的脾气，绝对不会这么轻松就放弃一段感情。还有那个秦警官，她对你什么样的感觉，我一清二楚。”
在她面前说起这些，萧扬登时大觉尴尬，苦着脸道：“老姐你别说了，再说我都接不上话了。”
“行了，别和她们闹矛盾了。你如果是怕我吃醋，那就大错特错了。”陈洁一脸苦口婆心，“我说过的，我们之间永远只是姐弟关系，将来你还是要取老婆，不要为了我跟她们闹僵了。”
萧扬哭笑不得。
陈洁这番自以为是的话，把事情完全给改变了。但他现在也没空跟她说清楚，因为手机又响了起来。
萧扬无奈接通：“行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要是说不出什么来，只是想骂我，那可别怪我拉你进黑名单！”心里暗忖这家伙可真够执着的，上次是如此，这次也是如此！
哪知道那头闷了片刻，秦婉儿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萧扬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那头秦婉儿像是在压抑怒气般没说话，过了好几秒，才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萧扬皱眉道：“回去干嘛？等你那个哥骂我？”
“他只是为我着急！要不是你做错了事，他是讲道理的人，怎么会骂你？”秦婉儿理所当然地道。
“我做错了事？”萧扬笑了起来，“就算我做错了事，他哪来的资格管我？”
“你！”秦婉儿差点忍不住，“他是我哥哥！”
“行了行了，我知道他是你哥。别说他只是你哥，就算他是我哥，也没资格管我！”萧扬不悦道，“我还有事，不废话了，这两天很忙，忙过了就回去。”
“你……”
萧扬摁断了电话，随手把手机扔在桌上。
陈洁仍看着他，微笑道：“看来是那位秦警官啊。怎么？她得罪你了？”
萧扬闭目养了几秒神，睁眼起身道：“今天会是我忙碌的一天，老姐，我走了。”
直到离开陈洁的房子，萧扬仍没法抛开心里那股异样感觉。
那是对秦婉儿的感觉，他清楚知道。
烦躁从来不会没有理由，只是他现在有点把握不准。那个连千雪樱都已经知道的原因，他非和秦婉儿走到一起不可的原因，萧扬出于对秦婉儿的尊重，从来没有试图去破解。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秦婉儿的哥哥的出现，已经证明原因很快就会到来。
而灵敏的感觉，让萧扬感到那原因很可能自己没法接受。
到北街忙了一上午，萧扬在中午十二点时开车到了绕城河南段。公百语的侦探事务所就在这里，但是他给的地址却不是他的事务所，而是离事务所所在的公寓楼超过百米的另一栋公寓楼内。
按照信息里说明的位置上了三楼，萧扬敲响了其中一间的房门。
半分钟后，房子里没人响应。
萧扬微微皱眉，正要再敲，突然脸色微变。
一股微弱的血腥味儿从内传了出来！
难道出事了？
萧扬伸手就要去握门把，突又停住，一转身，朝楼梯奔去。如果真的是出事了，那里面的情况就很危险了，必须小心应对。
直接奔到楼顶，萧扬从顶上向下攀，藉着各楼的防盗窗迅速下去，很快到了公百语指定的那房子。他小心翼翼地试着往屋内张望，只见房子一片凌乱，像是曾经发生过剧烈的博斗，把现场弄得乱七八糟。
萧扬拉断防盗窗一角，钻了进去，先确定了没人在后，才有心思察看环境。
这是一个套一的小公寓，客厅和卧室同在一间屋子里，中间用帘子隔开。现在帘子已经被扯掉，内外通透，一眼就能看尽所有地方。从房门开始，整个房子里到处都是血迹，那股腥气显然由此而发。
萧扬沉吟片刻，忽然摸出手机，拨出了公百语之前打过电话来的那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甜美女声从手机里传出来，萧扬立刻掐断了电话，不安感狂升。
公百语是私家侦探一界的高手，做事谨慎，如果他没出事，应该会联系萧扬，但是现在却是这结果，很可能他真的已经出事了！
是谁？是因为他查到了某些东西吗？还是他私人的仇家？不像是后者，否则怎么这么巧，刚好他要跟萧扬联系时就出了事。
还有，他要转移地点见面，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想到这里，萧扬回身朝窗口走去。
这里线索，说不定事务所那边会有点什么东西。
到窗边时，萧扬突有所觉，转头看向卧室里那张单人床的床脚。那里有个黑色的小东西静静躺着，如果不是萧扬过人的眼力，一般人很可能看不清床脚这么暗的地方还有这玩意儿。
萧扬俯身把那东西捡了起来，细看时，是一块长方型的铭牌，挂在工作人员胸口的那种，背后的挂钩已经坏了，显然是被人用暴力从身上扯下来的。牌子上印着红色的“保洁”两字，没有姓名，看不出其它东西。
萧扬心念电转，改变了立刻离开的想法，决定在这里等着。
这玩意儿说不定是对公百语下手那人身上的，当他发现身上有东西掉落时，说不定会回来找寻，那样的话，断掉的线索立刻就可以恢复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下午六点，萧扬都有点沉不住气了。这么久没人来，他感觉对方很可能不会来找，或者有可能是自己猜测错误，再这么等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萧扬精神一振，闪身躲到了厕所里，虚掩上门。
外面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接着有人走了进来，反手关上门。
萧扬从厕所门缝里往外看，只见一个身穿蓝色短袖工作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双手戴着手套，脸色微显不快，停在了门口处，目光四下扫动。
萧扬心里大喜。
没白等这几个小时！
只从对方满是横肉的脸、凶光四射的眼神和露在外面的粗壮胳膊来看，就可以知道对方绝对不是善类，更不用说对方这大热天入屋居然带着手套，这么明显的防留痕迹手法，很显然这家伙绝不寻常。
那人观察了两遍，脸上不悦突然转为警惕，大步朝窗口走去。
萧扬本来还想多看他一会儿，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线索，这时突然醒悟过来，心中登时懊恼。
防盗窗被他进来时搞坏，并没有恢复原状，那家伙肯定是发现这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