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一行两千多人已经摸到了罗县旁边,看着罗县低矮的城墙,苏飞压低声音问道,“窦衍,还有什么问题吗?”
窦衍晃了晃自己那一身肥肉,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后边还有四千人呢!我和周黑脸率五百人前边冲锋杀人,你率上一千人收拾他们几家家府中的金银珠宝,先将城里的几处府邸拿下,趁着天未明将他们城外几处庄子也拿下来。”
苏飞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你确定你的方法有用?那些城中正卒真的不会抵抗?”
窦衍眼角露出一丝讥讽,“苏将军,放心好了,年前大军被征召,除了邓羲还率着几千老弱病残驻扎在攸县,其他城中的正卒都是临时征召的一些地痞无赖,欺软怕硬一个顶俩,可真刀实枪的时候,一个个都是软脚虾。”
苏飞还是有些不放心,开口问道,“不知如今罗县大致有多少正卒?”
窦衍沉吟片刻,开口说道,“苏将军,放心就是了!罗县最盛时候,也不过四百正卒,如今能有一百正卒还算是好的!更何况,水贼以往也就是洗劫一番郊外的庄子,那罗县县令怕是也不会想到我等会突袭罗县吧!”
苏飞点了点头,一挥手道,“出发,注意安全!有事派个人来告诉我一声。”
窦衍周仓二人对视一眼,五百人身着黑衣,一个个拿出面巾遮住面孔,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边,人手一把武器,悄悄的朝着罗县城墙靠去。
看着动作整齐划一靠近城墙的五百人,苏飞不由得捏了一把汗,一定要成功啊!要是这支队伍损伤太大的话,到时候文聘还不和自己拼命啊!要知道,文聘带着这两千人暗中走了一趟浚仪,也不过折损了六七人,足见这支队伍的精锐。
一人多高的城墙,在这群精锐的眼中,没有丝毫问题,用刘奇交给他们叠罗汉架人梯的方法,两百多人迅速跃上城头,解下腰间布带垂下,周仓登上城前,看到城门上方门楼上倚柱而眠的一伍军士,大手一挥,一什士卒悄无声息的窜了过去。
那几名正卒估计还在同周公交流,就被人三两下的控制起来,一名什长窜到周仓面前,压低声音问道,“周将军,这几个家伙怎么处理?”
周仓跟在刘奇身边时间也不算长,可在刘奇的耳濡目染之下,腹黑程度倒是呈几何增长,“扒下他们的帻巾,将他们嘴给堵了,然后扒光衣服捆在柱子上,就当是送给文聘的大礼了。”
看着周仓人畜无害的笑意,这名什长不由打了个哆嗦,不愧是跟在主公身边的人,这手段,可比杀了这几人手段还狠呐,当下也不犹豫,冲着周仓点了点头,朝着城门楼子走了过去。
看着费力爬上城头的窦衍,周仓不由得飞过去一脚,“主公都说了,让你这厮减肥,你就是不听,现在爬个城墙都要这么久,以苏飞那厮的性格,明日还不笑话死我等!”
窦衍自知理亏,自顾自的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揉了揉挨了一脚的屁股,嘟囔着说道,“赶紧的,让人随我先行杀往离这最近的窦府!”
“大伙跟上!”周仓低声开口,说完率先沿着阶梯走下城头,这么多人虽然听不清周仓说什么,可看周仓动作,自然明白周仓的意思。
周仓吩咐自己身旁的一名什长道,“去带你的人放下城门门闩,开一条缝,要是有守卒,就按照之前的方法处理,完了迅速跟上来。”
窦衍晃着一声肥膘,压低脚步朝前奔走,指了指前方不远处一座府邸的大门说道,“周黑子,你率一百人守住大门,不要让他们从大门处逃走,我率剩下的人从后门杀进去。”
周仓瞪着眼睛道,“窦胖子,你这厮是公报私仇!”
窦衍丝毫不理会周仓吃人的眼神,开口说道,“进了城,就听我的,要是有一人从这大门里逃走,我唯你是问!”
窦衍压低声音朝着身旁的几名什长道,“传令,一屯士卒跟随周将军,其他人跟随我来!”
一条黑乎乎的小巷子,窦衍似乎毫不陌生,凑到一面毫不起眼的小门前,开口吩咐道,“进去两人把门打开。”
一伍人马迅速出列,架起人梯,两名士卒熟练的翻过墙头,跳了进去,三两下门就被打开,门后是一处不大的小庭院,待到四百人全部挤进去,窦衍命人关上门,点起火把,这才吩咐道,“兄弟们,我等只求财,不害命,将这府中所有人都给我抓起来,抓活的。”
窦衍随手指向一名军官,“你,率五十名兄弟紧守后门,切勿放一人出府,要是有人往外硬冲,格杀勿论。”
“行动!”窦衍大手一挥,数百支火把朝着四面八方散开,窦衍自率着一队人马,往窦氏族长的住处杀气。
一所颇为雅致的小院,看着屋内亮着的烛光,窦衍命手持火把的几人躲在一旁,自率着几人压低脚步走近,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女子“嗯~啊~”的淫靡叫声。
窦衍上前,一脚踹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屋内正在颠鸾倒凤的二人,着实被吓得不轻,女子直接花容失色,躲到了床脚,男的也被吓得浑身一软。
窦衍笑道,“老家伙,你倒是挺有心劲的,前两天窦家城外的庄子才被洗劫一空,今天你还有心思在床上玩,也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
床上的男人被窦衍一激,反而冷静下来,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之人,开口问道,“你是窦衍?”
窦衍冷笑一声,“老家伙,记性不错嘛!还记得小爷我!”
那男人听到窦衍冷笑,反而疾声喝道,“窦衍,我好歹是你大哥,你莫非要与整个窦氏为敌?就不怕到了九泉之下,族人唾骂。”
窦衍不屑的瞟了床上之人一眼,“窦敬,你现在才想起来你是我大哥了,当年占我田产,联合邓氏将我逼出窦家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你是我大哥?”
窦敬厉声道,“窦衍,你意欲何为?”
窦衍瞥了床上男人一眼,转身道,“将衣服穿上,起来说话,看你这幅模样,某倒觉得腌臜,怕污了某家眼睛,带上你的小媳妇,赶紧穿衣服。”
窦衍转身走了出去,吩咐几名士卒道,“看好了,他俩谁要是敢磨蹭,就拿武器给我狠狠招呼!”
窦敬看着几名一身黑衣蒙面的黑衣人,有些战战兢兢的穿上衣服,那女子也不敢磨蹭,三下五除二的穿上衣服,有些后怕的躲在窦敬身后,朝外走去。
走到院中,看着偌大个寇府,四处闪动的火光,窦敬怒目看向窦衍,“窦衍,你到底想做什么?”
窦衍没有接窦敬的话,反而将目光投向的窦敬身旁的女子,眼中满是戏谑,“你这窦氏族长还真是强势,连自己儿媳都不放过!”
窦敬面色有些窘迫,叹了一口气说道,“是老夫定力不足,被这荡妇一勾引,一不小心就酿成了大错,给我窦氏抹黑了。”
那女子听到窦敬的话,停下脚步破口大骂,“窦敬,你这老不要脸的,当时爬上老娘的床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谁威胁老娘说是不陪你的话,就将老娘扫地出门,老娘为了那个小杂种才被逼跟你上床,现在你说是老娘勾引你!”
“就你那几下子,每次弄的老娘上不上下不下的,也有脸说老娘勾引你!”那女子跳着脚大骂,一时间骂的窦敬老脸通红,一脸羞噪。
窦衍笑着抚掌道,“窦敬,一会在大厅中可别忘了将你的好事好好表演一番。”
窦敬有些急了,开口问道,“你要干什么?只要你不将这事说出去,我把你的那部分财产土地都还给你。”
窦衍冷声说道,“我的好大哥哎!你说说,要是你们都死绝了,这窦氏还不是我说了算?”
窦敬多少知晓窦衍性格,听到窦衍的话,一时间后背发凉,脚步有些瘫软,窦衍不屑的瞟了窦敬一眼,开口道,“将这老家伙给我拖着!”
这群家伙跟在文聘、苏飞身边没少做事情,更是得了命令,不能暴漏身份,当下几人冲着窦衍抱拳道,“是,当家的。”
一刻钟后,窦氏大门大开,周仓命十名士卒守门,率着其他人大步往窦氏大厅之中走去,看到大厅之中黑压压的近百号人头,不由有些佩服窦衍手段,这么短的时间,就将窦氏拿下,也算是干净利落了,只是,怎么感觉这气氛,有一些怪怪的。
大厅之中,一众士卒人手一支火把,将大厅照的明晃晃的,窦衍大刀金马的坐在厅中主位的案几之上,看着厅中一众人,解下了面巾,朝着厅中众人喊道,“诸位,我窦衍又回来了!”
一众人的记忆翻腾,一名老者指着窦衍喝道,“窦衍,你给我下来,那里也是你这被逐出家族的忤逆子能坐的么?看看你现在的动作,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呐!我罗侯子孙的脸,被你丢尽了!”
窦衍指着被扔在人群前端的窦敬,笑着说道,“我窦衍丢没丢罗侯窦氏的脸面,我心里清楚,可有这和儿媳妇钻到一张床上的族长,罗侯窦氏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窦敬伏倒在地,扯着喉咙嘶吼道,“诸位不要听他的,这家伙是在诬陷,红果果的诬陷!”
窦衍笑的眼泪都呛了出来,开口说道,“那谁谁,你出来说,你要是将今天这事情说清楚,我饶你不死!”
那女子倒也有些泼妇潜质,从角落走上前来,朝着人群鞠了一躬,开口说道,“妾身张怜儿,今日将事情原本道出,还请诸位还我一个公道。”
张怜儿指着窦敬,凄惨的笑道,“众所周知,窦敬有两个儿子,长子乃是陈氏所出,幼子却是继室邓氏所出,某三年前嫁与窦敬长子窦平为妻,无奈邓氏太过恶毒,竟然指使人谋害了我家相公,当时某家孩子方且一岁。”
“这老家伙垂涎妾身美色,自己儿子死了还不到三个月,就跑到妾身住处,威胁妾身与他苟合。”张怜儿抽噎这说道,“他威胁妾身,若不从了他,就诬陷妾身的孩子不是窦氏子嗣,要将我母子逐出家门,诸位也知道,我一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若被赶出家门,我那孩儿可还有活路?”
“妾身无奈之下,只得苟且偷生!”张怜儿双目泛着泪光,“还请诸位族人为我做主。”
厅中一众人开始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名老者双目泛着精光,开口喝问道,“张怜儿,你空口白牙,可有证据,要知道,邓氏母子这半年业已先后故亡。”
张怜儿冷笑一声,“妾身只是将事情原原本本讲出来,至于邓氏母子故亡,妾身不仅知晓,还都是妾身一手策划的呢!”
张怜儿面目有些扭曲,指着窦敬开口说道,“大家伙可能不知道,窦敬与妾身偷欢,被邓氏发觉,唯恐邓家与他翻脸,一不做二不休,就连同妾身将邓氏活活闷死投入水中,做出邓氏失足落水溺亡的假象。”
窦敬拍着地面,嘶吼着说道,“胡说,胡说!她这是胡说!”
张怜儿面露峥嵘,狞笑着说道,“你忘了,我劝你说为了避免窦正那个小家伙日后发现端倪,干脆将那小杂种除掉,我给你再生一个继承家业,还是你亲手将砒霜放进那个小杂种的药中,让那小杂种喝下的呢!怎么,窦大族长这么快就忘了。”
窦敬老泪纵横,语无伦次的骂道,“张怜儿,是你,是你,都是你这妖妇,使了妖术勾引我,才让老夫做错事,犯下了这等人神共愤的大罪!”
周仓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扯着嗓子喊道,“窦当家的,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撤了!”
窦衍皱了皱眉头,挥挥手开口说道,“这些家伙,除了六岁以下的孩子,都杀了吧!”
听到窦衍的话,厅中众人都慌了神,一个个跪地将头磕的砰砰作响,纷纷出言求饶,窦衍摆了摆手,扭过头去,一言不发。
张怜儿开口说道,“你可是说过绕我一命的!”
窦衍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看在你这么卖力的份上,我就放过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