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看着眼前一片混乱的羌人,一众西凉将士一拥而上,直杀的羌人哭爹喊娘,郭汜提马坐镇帅旗之下,当即喝令道,“责令杨定率众打扫战场,其余大军,随我进击频阳!”
面对一盘散沙的羌人队伍,一众西凉将士自然是长驱直入,一战定鼎,一举攻克频阳,就在郭汜率众庆功的时候,打扫战场的杨定走进了掌中,面色难堪的将两封书信甩到了郭汜的案上,“我等已经大祸临头,未曾想郭帅还有心思在此饮酒作乐。”
郭汜拈起案上书信,大致扫了一圈以后,将书信递给厅中诸将,等到厅中诸将看完之后,郭汜才面色愁苦的勘测厅中众人,咬牙切齿的说道,“诸位怎么看待此事?郭某看来,这事情却不可能是李车骑做出来的。”
郭汜虽然替李傕说话,可樊稠的部下却不干了,之前樊稠身死,郭汜也没着急整合队伍,反而信誓旦旦的扬言要为樊稠报仇,现在看到这李傕和羌人勾连的书信,当下就有人嚷嚷道,“去他娘的,李傕那厮,欺人太甚!我们这就杀回长安去,取了李傕那狗贼人头,为樊将军报仇雪恨。”
“哼!”杨定轻哼一声道,“李傕佣兵十万,你等还为樊将军报仇雪恨?我看,是去送死吧!”
西凉士卒本就对羌人没什么好感,可现在李傕竟然勾连羌人,谋害西凉同僚,一时间,厅中同僚,群情激奋,看到这一幕,郭汜这才高喝一声,“来人,为我解甲。”
等到亲兵为郭汜卸下铠甲之后,众人清晰的看到,郭汜的胸腹被一条白纱紧紧缠着,隐隐能看到渗出的血迹,郭汜皱着眉头说道,“众位兄弟能如此想,本将也就明说了,昨日夜间,本将遭到亲近刺杀,差点殒命,本将将刺杀本将那二人捕获,一番审问之后,他们说,是李傕派他们刺杀与我。”
看到众人神色肃穆,郭汜愤愤的说道,“李傕贼子,狼子野心,就说此次征讨小小羌胡竟然要将我和樊稠一同派出来,现在看到这狗贼勾连羌胡的书信我才明白过来,这狗贼,思想将我和樊稠调出来,借机取了我等性命啊!”
郭汜一把拍在面前案上,满是愤愤的说道,“某家定与李傕那狗贼,不死不休!可有人愿随某家,进攻长安,诛杀李傕狗贼,谋一场泼天富贵!”
杨定见风使舵,冲着郭汜拱手道,“某家杨定,愿奉郭将军为帅,共同诛杀狗贼李傕,以正我西凉男儿风气。”
杨定虽然武力一般,可在西凉素有威望,众人见到杨定表态,哪里还有不明白,当下纷纷学着杨定的模样,冲着郭汜拱手,“我等,愿奉郭将军为帅,共同诛杀狗贼李傕。”
郭汜朗声大笑,“好!好!好!众将听令,我等明日就率军南奔,杀进长安,诛杀狗贼李傕,等到攻破长安,大军歇息三日!”
众人如何不明白郭汜的意思,歇息三日,不过是文雅一点的说法,说实在的,就是大军放纵三日,烧杀抢掠,三日之后,再约束士卒归队。
…………风骚的我出现啦…………
长安,李傕的府邸之中,李傕缓缓敲打着面前的案几,看着案上的书信,心思纷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这封信是有人送到李傕府上的,可没人知道这封信是如何出现在李傕府上的,信中只告诉了李傕一件事情,郭汜派人暗杀了樊稠,兼并了樊稠部众,反手嫁祸给李傕,正率着大队人马南行,誓要杀了李傕,效仿董卓旧事。
李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郭汜这莽汉竟然也有如此手段,可这信能出现在自己案头,那就证明,此事非虚,就在李傕苦恼的时候,就听到了自家侄儿李利的呼喊声,“叔父,不好啦!后将军传来消息,右将军樊稠战死了。”
听到自家侄儿的话,李傕面色狰狞,暴喝一声道,“利儿,去请你诸位叔父前来议事。”
荆州,襄阳通往南阳的官道之上,一队人马缓缓而行,在众人眼中,不过就是一支大了一点的商队,不会太过引人注目,可若是有人知道,鼎鼎大名的襄阳侯,就藏身在这支车队中,不知道会不会惊掉下巴。
一袭布袍的贾诩凑到刘奇身旁,“公子,前方就到穰县了,不知道我等接下来怎么走?”
刘奇淡淡的笑着说道,“走吧!往郦国去,听说郦国附近在修建宫室,我等这些货物或许能卖一个好价钱。”
数日之后,这支队伍已经进驻郦国,虽说郦国这偏远地区,可刘奇为了营造宫室,加上郦国本来就临近南阳北境,如今早已被刘奇打造成铁桶一块,刘奇也没那么担心。
可若是有人知晓,刘奇麾下心腹策士,戏志才、郭嘉、贾诩三人,都已经到了郦国,定然会明白过来,刘奇,又在谋划大事了。
看着胸有成竹的戏志才,刘奇轻声问道,“志才,关中的事情如何了?”
戏志才抿着嘴,轻轻点头说道,“主公放心就是了,樊稠一死,属下定然算计,要让李傕、郭汜二人不死不休。”
刘奇眉头轻动,思虑片刻,含笑问道,“莫非志才在关中又有什么大动作?”
戏志才含笑道,“主公谬赞了,属下不过是为主公拾遗补缺,执行主公的命令而已。”
刘奇想着自己的计策,着实想不出,戏志才做了什么,竟然能让戏志才有如此把握,让李傕、郭汜二人不死不休。
看这刘奇的神色,戏志才将目光投向了贾诩,“这次行动,调动的是奉孝的人马,却借用了文和的名头,还望文和公勿要介怀才是。”
贾诩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和李傕郭汜等人身旁的哪些人有交情,当下稍作沉吟,缓缓说道,“莫非祭酒大人派人去联络驻守华阴的段煨了?”
贾诩顿了顿说道,“段忠明外宽内忌,有儒雅之气,却无容人之量,志才怕是要打错算盘了!想要拉拢段煨,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嘿嘿,那是自然!”戏志才轻笑道,“戏某借着文和的名头,许了段煨不少好处,但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段煨死守华阴要隘,不得放张济麾下将士入关中。”
“嘶……”贾诩纵然被唤为毒士,可听到戏志才的一番算计,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这戏志才能够被刘奇拜为军师祭酒,成为刘奇之下第一人,这番算计,却是将张济隔阂在外,无力调停李傕、郭汜二人,那这关中二将,也只有奋力厮杀。
刘奇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戏志才的打算,旁人可能不清楚,可刘奇却知道,贾诩与张济、张绣叔侄颇有交情,要是张济走不了华阴,那只有绕道卢氏县,翻越熊耳山,沿着弘农故道,从武关直入关中,戏志才此举,等同是让张济大军给自家队伍入主关中开道啊!
刘奇心思勃发,自己本来想着先稳定荆、益二州,等时机成熟,再取关中,可如今,戏志才一番谋划,整个关中就如同被红果果剥开的美女,不得不让刘奇眼热,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干了!刘奇咬了咬牙,暗自下了决心。
刘奇当下朝着郭嘉说道,“奉孝,传令司马徽、文聘二人,随时整军待命。”
郭嘉被刘奇的话语吓了一跳,自家这主公,不是打算迎接天子到南阳么?这汉中、南阳二地兵马待命,莫非,主公是打算,一举取了关中?
听到刘奇的命令,戏志才讪讪一笑说道,“没想到,我的这点小心思,现在就被主公看出来啦!”
刘奇这才将目光投向了贾诩,“文和,这次的事情,成与不成,就全靠你啦!本侯听说镇东将军张济为人正直,不同于李傕、郭汜等贼子,张济有侄儿张绣,武艺高强,颇入本侯之眼,本后欲将这叔侄二人收归麾下,不知道文和意下如何?”
在场几人都是聪明人,刘奇虽然没有明说,可这么一点,郭嘉心中已然明了,心中不由多了一抹比拼之心,自己和戏志才以及自家主公二人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啊!
贾诩苦笑一声,冲着刘奇拱手道,“老朽奋力而为。”
刘奇目光微微闪烁,反而含笑说道,“这事情暂且不急,我想让文和修书一封,劝说张济叔侄二人绕道商山,前去劝阻李傕、郭汜二人大战,不知道文和意下如何?”
刘奇说的如此直白,贾诩再不明白,那真就愧对自己毒士的名号了,贾诩心中已然明白,自家这主公,怕是打定了关中的主意,可相对于其余几人来说,贾诩毕竟年长许多,考虑事情更加周全,当下缓缓说道,“主公,属下修书一封,让张济叔侄绕道商山,调解李傕、郭汜二人矛盾,没有一点问题,属下对武关道上关隘也有所了解,旁的不说,就是有张济叔侄在,主公大军,最多进军上雒,蓝田有险关峣关,定然有西凉大将镇守,怕是难以轻易通过,若是主公耽误的久一点,李傕等人重新纠缠起来,双方鏖战日久,对我荆州稳定无益。”
贾诩一番话老成持重,也并非推诿责任或者说是不愿,这老狐狸一番话只有一个意思,主公,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主公要想办法解决了镇守蓝田的西凉大将,要不然,就是我让张济叔侄前去调解李傕、郭汜二人矛盾,到时候主公还是难以拿下长安,到时候和西凉兵丁大战,损兵折将,耗费了紧皱兵力,要是被这天下其他人趁机占了便宜,这情况就不好啦!
“文和公所言有理!”戏志才轻轻拊掌笑道,“这点戏某也想到了,蓝田本是由西凉大将安西将军杨定率人驻守,可戏某听韩公至的消息说,杨定和侍中种辑交好,就让赵司空给那位传了一句话,现在,这位安西将军怕是正在和郭汜等人讨伐羌人呢!”
看着戏志才的神色,刘奇明悟了过来,眨了眨眼说道,“志才,你说郭汜要和李傕不死不休,就是有这个杨定从中作梗?看来,你的手段,比以前高明了不少啊!”
戏志才这才冷着脸说道,“主公,平定关中以后,旁的人都可以留着,可有两个人,必须杀了,要不然,留着就是祸患。”
“哦?”刘奇看向戏志才,“志才所言是何人?”
贾诩不动声色的看了戏志才一眼,“祭酒大人说的是杨定和胡轸二人吧!”
戏志才点了点头说道,“文和公高见,这二人不死,凉州难安啊!”
砍刀刘奇脸上不解的神色,戏志才苦笑一声说道,“主公,这二人出生凉州大族,在西凉颇有名望,被西凉人士唤作凉州大人,要是这二人不安分,一句话下去,比官府的话还管用呢!要不然,属下也用不着借朝廷的手接近杨定这家伙了。”
戏志才话中的意思,就是告诉刘奇,要是打算留着这两个人的话,自己就直接收买杨定为自己办事了。
刘奇轻笑一声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志才到时候只管吩咐下边的人去行动就行了。”
戏志才这才冲着贾诩轻一拱手道,“有劳文和公了。”
贾诩眯着眼睛说道,“只要主公别怪罪老朽办错事就行了。”
刘奇摆了摆手说道,“不怪,不怪,文和你可是本侯麾下肱骨,这事情要是成了,拿下关中你可当的是首功。”
几人一番闲谈之后就散去了,刘奇说不怪贾诩,可等到服侍自己的婢女上来之后,心中已然后悔了,恨不得将贾诩这老家扒光了绑在街上游街示众。
后悔归后悔,可事情已然至此,刘奇也只得挤出一抹苦笑,“莹儿,婉儿,你二人怎生来了?”
看到刘奇的苦笑,乔莹面上多了几分娇羞,身为妹妹的乔婉却多了几分娇俏,撅着嘴喃喃道,“我本来是求义父将我姐妹二人送到侯爷府上的,哪知道义父将我二人送到了这地儿来。”
“贾诩!”刘奇恨得牙痒痒,怪不得贾诩有些奇怪,不邀功反而求自己别怪罪他,都是这老家伙办的好事!
刘奇当下皱着眉头说道,“莹儿,婉儿,此地是非之地,明日我就差人将你二人送回襄阳去。”
乔莹听到刘奇的话,身子颤了颤,“多谢侯爷好意,要是侯爷嫌弃妾身姐妹,妾身明日就携着妹妹回庐江去,近来多有叨扰,麻烦侯爷了,至于我姐妹吃穿用度,回头乔莹就差人给侯爷送到府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