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韦端的呼喊声,马超手中长枪微微一怔,阎行毫不犹豫的一个翻滚,狼狈的从擂台上滚落到地上,尔后阎行面色有些阴沉的站了起来,冷哼一声之后,黑着脸站到了韩遂之子的身旁。
马超带着一抹淡淡的嘲讽说道,“韩维,可敢上来和小爷一较高下!”
看到马超的挑衅,韩遂之子韩维面色不变,轻轻挥了挥手中折扇,带着几分不屑冷哼一声道,“粗鄙武夫,有辱斯文!本公子不屑为之!”
尔后韩维转身道,“阎行,我们走!”
看着韩维率领着一众人转身,马超神色丝毫没有变化,似乎已经习惯了韩维这般轻软怕硬的模样,韩维轻描淡写的骂了一句,“废物!”
韩维的话语传开,严象明显的看到,阎行的身子不由的一怔,严象心中叹息一声,有韩维这样的儿子在,韩遂的基业迟早要被败光。
马超带着一抹傲然看着杨阜,“义山兄,不知道马超可有资格求娶令妹?”
杨阜含笑说道,“孟起既然能力挫群雄,那自然有资格迎娶小妹!”
杨阜含笑将目光投向韦端,“不知甫公意下如何?”
韦端轻轻颔首道,“孟起一表人才,令妹又是我西凉第一美人,自是英雄美人,佳偶天成!”
杨阜朝着姜杨氏一拱手道,“姑母,不知你觉得此事如何?”
姜杨氏带着几分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说道,“义山!虽说有些事情不该老身多说,可老身再怎么说也是杨氏出门女子,那老身就多说一句!能碰上孟起这样的英才,是婉儿的幸事,万万不可错过!若是嫁给一庸人,佛国孟起这样的英才,才是婉儿的不幸!”
杨阜含笑看着严象,“御史大人,不知你觉得孟起如何?”
严象朗声笑道,“孟起号称西凉锦马超,自然是西凉青年俊才之中翘楚!令妹又是西凉第一美人,二人门当户对,英雄佳人相应,自然是难得的佳话!若是孟起能将贴身之物作为定情之信,日后再由美人亲手交付于孟起之手,那更能成为千古佳话,名留青史,为后世才子佳人所传唱。”
杨阜开口道,“御史大人果真高见!”
旋即杨阜将目光投向了阎温,“不知阎大人觉得如何?”
阎温冷哼一声道,“马孟起粗鄙之辈,将家中女子嫁给一介赳赳武夫,也不怕丢了你杨氏的脸!”
看到阎温起身离席而去,韦端的面上也多了一抹不快,这阎温仗着阎氏在冀县势大,再加上背后有韩遂支撑,平日里行事跋扈一些也就罢了,此番竟然连自己也不放在眼中,看来,是时候找个机会敲打敲打这家伙了。
杨阜朝着马超轻一拱手道,“马少将军,虽说如今你与家妹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可这三书六礼也少不了,你看!”
马超手一抖,手中银枪就插在了擂台之上,马超这才笑意吟吟的说道,“义山公,这杆某家随身用了数年的银枪,权当是定情信物,等到某家回到阿阳,就禀告家父,请家父派人前来提亲!”
马超就这样走了,带着一抹潇洒,率着手下一队兵丁离去,轰轰烈烈的来,潇潇洒洒的走,除了一句话,一杆枪,什么都没有留下!
严象自然是在杨阜的宴请下,好好的吃了一顿,午后,严象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拟定的计策手段传了出去,严象相信,只要筹谋得当,那今日之后,西凉局势就能再起变化了.
日暮西陲,韩维落脚的府邸前,一名儒衫士子带着几分潇洒上门求见,那门下兵丁,自然知晓,自家公子最细舞文弄墨的文士儒生,自然不敢阻拦,毫不犹豫的前去通报!
那儒衫士子悄悄的来,悄悄地去,一张请柬落在了韩维的案头,四月十八,雒门文会,久闻韩维公子大名,特请韩公子秦亭楼一聚.
对于韩维而言,这样的场景,正是自己显露文采的时候,白天马超在杨氏比武招亲的场上夺魁,声威大震,若是自己在秦亭楼能力压群英,将自己的才名展露出来,那到时候,又岂能让马超独占风采!
暮色将起,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韩维换了一身装束,一声蜀锦华袍,腰间于阗美玉串成的玉带,脚下瞪着一双牛皮云纹靴,手中折扇上加了一串西北极为珍贵的珊瑚扇穗,端的是华贵无双.
有两队士卒拥护,韩维自然是放心大胆的出门了,带着一名武艺还算过的去的亲随,踏上秦亭楼的二楼,一名带着几分儒雅气息的男子毫不犹豫的迎了上来,冲着韩维拱手道,“见过韩公子。”
韩维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那男子拱手道,“某家武威张既张德容,乃是张武威同宗,之前游学中原,前些时日前来西凉游历,与西凉诸为英才谈词论赋,听闻韩公子文采卓然,这才冒昧请韩公子前来,如有失礼之处,还请韩公子多多海涵!”
一行人纷纷落座,酒过三巡,诗赋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张既不经意的开口说道,“张某听闻令尊帐下大将阎行阎彦明与马征西之子马超马孟起比武较技,想要争夺杨义山之妹,西凉第一美人杨婉,不知结果如何?”
听到张既的询问,几名士子都不由得一愣,这关中来的张既,也太大胆了吧!当着韩维的面揭韩维的伤疤,就不怕韩维生气,一刀结果了他?
不过张既只提到阎行,并未提到韩维,再加上张既言语之间,对自己多有吹捧,韩维也不在意,带着几分蔑视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惋惜说道,“那马孟起卑鄙无耻,先让帐下武夫庞令明和彦明打斗,等到彦明拿下庞德,就毫不犹豫的出手袭击彦明,彦明体力不支,惜败于马孟起之手!那杨婉,恐怕不日就要落到马孟起手中了!”
张既叹了一口气说道,“听闻西凉锦马超声名在外,张某却没想到马孟起那厮却是如此卑鄙无耻之辈!杨义山之妹,乃是西凉第一美人,如今却要下嫁给马孟起那般无耻之徒,却是可惜了!”
张既不动声色的瞥了韩维一眼,“在张某看来,也只有韩公子这等胸藏锦绣,腹有乾坤的经天纬地之英才,才配得上杨义山之妹这西凉第一美人的名头!”
韩维摇了摇头说道,“马孟起这厮,仗着一身勇武威逼杨治中,谁让马征西位高权重,杨氏又在冀县家大业大呢!韩某虽然有心,可也不想和马孟起那样的卑鄙小人过多纠缠!”
张既含笑说道,“都说西凉悍勇,豪侠之士不少,想来那行侠仗义的义士不会少,却不曾想太让人失望了!”
张既顿了顿,颇为缅怀的说道,“张某在求学之时,听闻在中原颇有名望的关羽关云长,年轻之时因为见不过恶霸强抢民女,就怒而杀人,而后流浪天涯!当今朝廷执金吾甘宁甘兴霸,未到而立之年,就显赫朝堂,张某听闻甘大人年幼之时,见朝廷昏聩,百姓民不聊生,便率领宗族,在大江上下,劫富济贫,锦帆贼的义名传遍荆、益二州,张某心向往之!”
张既眼中流露出一抹颇为失望的表情,“张某行遍中原,想要寻觅一个此辈英才,不想丝毫无获!听闻西凉民风彪悍,张某本想着能与此辈之人结交,不想却是无缘此等英雄!惜哉!惜哉!”
看到张既眼中失望的神色,韩维心中似有所动,叹了一口气说道,“韩某有心杀贼,只可惜手无缚鸡之力,无力回天呐!”
张既看到韩维如此上道,不动声色的说道,“迂腐!道义,是留给讲道义的人的!对那些不讲道义的人,我等何须讲道义?圣人曾言: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便是如此!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大抵如此!行侠仗义,也是需要动脑子的!当年项王力能扛鼎,勇武无双,天下拜服,可还不是败于高祖皇帝之手?
我大汉数位天子以阴谋手段,诛杀外戚,肃清朝纲,也未曾见到有人病垢!当年我大汉义士密谋诛杀董卓,董卓当年兵威赫赫,天下畏惧,可还不是被杀了?”
韩维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却是不动声色的说道,“纵然除了马孟起那恶贼,可杨义山又岂能甘愿将自家妹子嫁给韩某?恐怕也只是韩某一厢情愿而已!”
张既笑着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此美人,若是错过,岂不惜哉?马孟起威逼利诱,令尊也是镇西将军,比起马腾来说也未必差了多少!想来杨义山还是会给令尊这个面子的!”
韩维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说道,“虽说马超性子恶劣,可马征西与我韩氏也算是薄有交情!如今孟起年幼,也许等到年龄大上些许,就会幡然悔悟,以孟起的手段,为我西凉御守羌胡,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为了一女子,断送两家交情,此事,不提也罢!”
看到韩维前后的变化,张既知道,韩维心中恐怕已经意动,当下抱拳道,“韩公子高义,张某佩服!想想那些惩奸除恶之辈,如今都已然是声名远扬,如今西凉却无有此等英才,惜哉!惜哉!”
等到众人散场,天色已经黑透,将韩维送走之后,几名文士毫不犹豫的从暗中闪了出来,张既压低声音道,“你等速速离开西凉,顺便安排几个人,给韩公子送一些关于马超行程的消息!”
张既含笑说道,“另外,将马孟起将贴身长枪作为定情信物的事情在冀县散播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