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建安二年,八月初一,就在朝廷积极备战,准备给郑玄迎头一击的关键档口,朝廷大军已经杀到了上蔡,眼看着就要和郑玄的队伍相遇!
就在这个时候,兖州牧曹孟德自言率领三十万大军,一举攻下大半个颍川,兵临颖阳城下,发布檄文要“清君侧,诛奸佞,迎奉天子还都洛阳”!
曹操口中这个奸佞,说的是谁,天下人心知肚明,可如今刘奇声威赫赫,更是占据了天下近三分之一的地盘,纵然曹操想要和刘奇争锋,在没有占据绝对优势之前,曹操也不敢点名刘奇的名字!
朝中公卿当下毫不犹豫的号召京都之中乡勇奋勇抵抗,屯驻在鲁阳关隘的鲁阳令向闿向传圣,尽起鲁阳百姓严防死守!
戏志才亲自为督军,以田丰为督军司马,拜甘宁为帅,大军浩浩荡荡朝着东北疾驰而去,面对曹操大军,戏志才并不敢用手中这点人马前去挑衅,毫不犹豫的命令叶县乡勇官兵撤退,戏志才率人屯驻在堵阳,将方城道的要塞紧紧守住!
虽说戏志才清楚,和众人也都说的长联,若是曹操闯入南阳腹地,定然不会全身而退,可戏志才也清楚,南阳是刘奇的心血所在,若是让南阳被曹操霍乱一番,可是需要好几年才能恢复,能将曹操阻挡在南阳之外,那是最好的!
更何况,不管是鲁阳的三鸦道,还是通往中原的方城道,都是南阳盆地通往中原的要隘,如今大军拒守要隘,能给曹操更多的压力,戏志才自然不会傻到将如此要隘拱手相让于他人之手!
刚刚将大军带进堵阳,排布好防守阵型,戏志才就将甘宁和田丰照进帐中,看到戏志才一袭布衣的模样,身旁还站了一名与戏志才有七分相似的人,当下甘宁带着几分笑意问道,“祭酒大人,你这是……”
戏志才身旁那人朗声笑道,“兴霸,怎么,不认识戏某了?”
看到甘宁惊愕的张大了嘴巴,戏志才这才笑眯眯地说道,“看来戏某这替身还算合格!”
不大一会儿工夫,田丰走了进来,看到戏志才之后,眼中也带着一抹询问之意,当下戏志才轻笑一声说道,“元皓,兴霸!无需惊讶,戏某既然将你二人带到此处,那自然是打算将方城道的防守交给你二人!曹孟德如此行事,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说明曹孟德也并非是没有把握,而曹孟德想要把握,想来定然是在京都之中有内应!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有你二人在此,戏某放得下心,戏某欲暗中返回京都,看看是谁在暗中行如此恶事!若是内患不除,对朝廷而言才是大祸!”
田丰霎时间就明白了戏志才的打算,同时对戏志才也是佩服不已,这个时候,戏志才还能想明白其中关键,知道京都的平静与曹操的袭扰,孰轻孰重,足见戏志才大略,难怪那位大司马能将戏志才引为心腹,放心任用呢!这样的人,要是不能出人头地,那才是怪事哩!
当下田丰点了点头道,“祭酒大人放心,田某定当尽力而为!”
戏志才朝着甘宁吩咐道,“兴霸!切勿意气用事,记住,此战就是一个字:拖!哪怕我等将方城拱手相让,将曹操引入南阳,也要将曹孟德给戏某拖住!”
甘宁点了点头,倒是田丰带着几分不解问道,“祭酒大人,这……”
戏志才笑眯眯的说道,“元皓,天下如棋,大汉也并非只是南阳一隅之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曹孟德大兵屯驻南阳,看似对朝廷虎视眈眈,实际上外强中干,更何况,如今虽说天子都于南阳,可毕竟中原大地,才是九州之中,而不是南阳之地!”
田丰带着几分错愕,揪了揪胡子说道,“祭酒大人,这……”
戏志才笑眯眯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说!不可说!等到日后你自会知晓!”
是夜,数只鹞鹰出笼,振翅朝西飞去,似乎要用那带着狂风的双翅,将天际划破…………
八月初三,关中留守刘巴看到手中的纸条之后,当下毫不犹豫的率人奔赴霸陵而去,看到刘巴到来,张辽还带着几分诧异,虽说都是刘奇帐下臣属,可张辽和刘巴向来没有多大交情,纵然此次张辽奉命率军屯驻霸上,也和刘巴没有多少往来,此番刘巴到访,倒是让张辽心中生出了几分惊讶!
张辽虽说是骁骑校尉,位高权重,可架不住北军五校多在关中练兵,更不要说刘巴这关中留守,替刘奇坐镇关中,也是地位显赫,张辽自然不敢小觑,当下张辽拱手道,“张辽见过留守大人!”
刘巴瞥了张辽帐中一眼,轻描淡写的说道,“张将军,借一步说话!”
张辽带着刘巴,步入一座小帐之中,命人把守好四周,这才淡然说道,“留守大人,有事但说无妨!”
刘巴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摸出一张小纸条,交到了张辽手中,开口说道,“张将军,你且看一看吧!”
看完消息之后,张辽面上满是诧异之色,“这……曹孟德也太大胆了吧!”
刘巴冷哼一声道,“曹孟德狼子野心,朝廷岂能容他猖狂?某家现在来找你,就是为了此事!”
刘巴顿了顿说道,“文远,某家意欲让你率领帐下三千最为精锐之士,轻装简行奔赴中牟县治下菀城,兵入陈留,袭扰曹孟德后路!”
张辽面上满是难色的说道,“留守大人,张辽有将令在身,更何况,朝廷的俘虏不日就要到达京都,若是王爷知道末将不在……”
刘巴点了点头说道,“文远放心就是!念诏某家所言去做!要是王爷追究起来,某家和戏祭酒全权承担其中责任!至于押送俘虏,某家大可从关中抽调人手,张将军放心就是了!”
张辽也不是什么小气之辈,虽说有军令在身,可也明白当下局势,有人率领人马去袭扰曹操后路才是最好的选择,当下就毫不犹豫的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张辽这就去准备!”
刘巴顿了顿,开口说道,“文远,换一身衣服去!在你的亲兵队伍中找一个跟你身材相仿之人,穿着你的衣甲稳定军心,震慑宵小!”
是日,张辽率着三千儿郎,一人两骑,没有衣甲压身,众人轻装简行,直奔河南而去,虽说心疼士卒,可张辽明白,当下情势危急,军情紧急如火,还是咬紧了牙关,开口呵斥帐下士卒加紧行军速度!
八月初五,西凉俘虏大军浩浩荡荡而至,在朝廷兵马的监督之下,这些人马毫不犹豫的朝着故京都洛阳所在奔去!
长安,刘奇端坐高堂,看着刘巴送上来的消息,刘奇面上却并没有忧色,反倒是喜笑颜开,正所谓瞌睡来了有枕头,若是曹操龟缩在兖州,刘奇想要拿捏曹操,还没那么容易,可曹操就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此番自己才出征小半年,这家伙就毫不犹豫的跳了出来!
此时不主动出击,狠狠地打压打压曹操,还在等些什么?不管怎么说,都是曹操先来招惹的自己,要是自己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将曹操赶出中原,那才丢一个穿越者的人呢!
当下刘奇将贾诩召集到帐中,带着一抹厉色说道,“文和,去告诉马腾父子和阎行,十日之内,必须赶到洛阳,若是赶不到,那就以军法论罪!”
看到刘表神情严肃的模样,贾诩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担忧说道,“主公……”
刘奇洒脱一笑道,“无事!本王一向老成惯了,倒少了几分年少轻狂的锐气,此次曹孟德既然敢赌这么大,那本王就陪他好好玩一玩!”
刘奇顿了顿说道,“文和,告诉子龙,每日行军五十里,让帐下士卒养精蓄锐!另外,给你帐下儿郎传信,一定要保证到时候军备的充足!”
面对刘奇一连翻的令明,贾诩是目瞪口呆,自家这主子,疏懒惯了,向来喜欢叫手底下人自行其事,此番竟然亲自发布命令,更何况,贾诩心中清楚,刘奇的本事有多少,一时间心中不禁为曹操默哀起来!
有了刘奇谕令,一切自然有条不紊的进行起来,纵然马腾和阎行心中多多少少有所不满,可如今手中兵器等全都交付给朝廷兵马了,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如今可不只是人在屋檐下,而是有身为鱼肉的觉悟,要是刘奇真的要严惩他们,那数万人手无寸铁,想要成功都成功不了!
大军前头疾驰,刘奇则率领着一帮子人马,不徐不疾的朝着洛阳方向行去,贾诩带着几分疑惑问道,“王爷,为何不快速行军?”
刘奇笑眯眯的摇了摇头说道,“若是我等真的快了,那曹孟德恐怕真的就要回援了,到时候左突右闪,我等靡费良多,反倒是没能将战果扩大到最大化,反倒是有损军威!”
贾诩皱着眉头说道,“属下倒是想不通,主公如此兴师动众,有什么把握将曹孟德耗死?”
刘奇带着几分笑意说道,“文和,曹操别说自己有三十万大军,就是说自己有一百万大军那又如何?兖州就那么大的地儿,曹操实力也有限,真正的兵马又有多少?如今有马腾、阎行帐下数万羌汉士卒在,哪怕就是彼此间相互消磨兑子,本王也能将曹操压倒!”
贾诩一言直指人心,“曹孟德说是清君侧,请天子还都洛阳,可实际上,当曹孟德说出清君侧的时候,聪明人都能猜出来,曹孟德是眼红王爷迎奉天子带来的好处,或许心中也打算学一学王爷!和曹孟德有同样想法的人不止一个,这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他们手中没有天子!”
刘奇点了点头,想到历史上曹操力排众议迎奉天子,最终擢取了巨大的政治利益,自己此番也是效法曹操当年举动,力排众议将天子迎入南阳,借机发展自己的势力!绕了一圈,现在又绕回来了,历史上本当是曹操迎奉天子,自己截了曹操的胡,现在曹操拼了老命也打算将天子从自己的手里夺过去!正所谓一饮一啄,自有天定,能到今天这地步,一时间刘奇也是哭笑不得!
刘奇缓缓说道,“有马腾的军伍在陈留,到时候曹孟德想要率兵回援,到时候最多也只是本王命令马腾将曹孟德给缠住,到时候帐下精锐兵马,就能借机横扫中原,曹孟德言巴巴看着,这只能有心无力!”
刘奇嘿嘿一笑道,“只要能将曹孟德阻挡在陈留之地,等到本王拿下济阴和山阳之后,那就大局已定了!到时候没有曹孟德主持事务,东平、济北等地可挡不住本王!”
听到刘奇的话语,贾诩不禁有些哗然,自己怎么都没想到,自家主子打的是这个主意,想到刘奇这下驷对上驷的流氓手段,一时间贾诩也不由咂舌,自家主子这兵法,学的果真不一般,一出手就是石破惊天,端的是霸道无匹!
贾诩轻轻颔首道,“王爷所言有理,只是,王爷,等到拿下兖州之后,我等可就直接和袁绍面对面了,如今若是要横扫兖州,恐怕库中存粮就垫底了,主公还得三思而行!”
刘奇笑眯眯的说道,“百姓身上才能有要多少钱?真正的钱财还是藏在那些世家、豪族手中,与其和百姓争那些蝇头小利,倒不如将心思放到河北,从河北士族身上擢取更多的利益!”
刘奇顿了顿说道,“这也是战争的一种!用一些无用之物,将河北士族的钱财利益擢取过来,既壮大了我军势力,又削弱了河北士族,这样无声的战争,才是本王的最爱!”
听到刘奇的话语,贾诩不由得说道,“难怪王爷一直对商贾之事颇为上心,属下还以为是军资靡费锁耗甚大,却未曾想到王爷能有如此谋划,王爷创举,可以说是开了我大汉的先河,属下佩服!佩服!倒是之前属下目光狭隘,没看懂王爷的用意,若非是王爷今日点拨,恐怕属下还要蒙在鼓里!”
刘奇森然一笑道,“只可惜曹孟德这家伙,对治下我大汉商贾严防死守,要不然,如今本王也就不用来拿曹孟德开始立威了!!”
刘奇顿了顿,叹了一口气说道,“和中原相比,袁绍帐下那些人才是难啃的骨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