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中原算是安定下来了,虽然河北三州还被袁绍吕布等三人窃取,可借着胡昭被杀的机会,花了两个多月时间,让各地府衙兴建乡学、县学、州学,以前刘奇只能顾及到南阳,就连南郡的教化都差了一筹,毕竟南阳安置了三十多万自荆南四郡迁徙而来的蛮子,要是刘奇稍稍放松了教化,那恐怕会引起大乱!
这次有了数千人充实刘奇的教育队伍,在士卒差役的陪伴下,这些人瞬间奔赴各地,荆州、益州、南中、关中、凉州、豫州,至于新定的兖州和青州,刘奇就放松了些许,这两个地方,现在还没到自己大兴教化的时候!
那些被蛊惑的士子,自然是两三年到五六年不等,被约束在豫州、荆州、关中,稍稍有些顽固的就送到了蜀中和凉州,至于那些冥顽不灵之徒,毫不犹豫的被刘奇发配前往南中和荆南四郡,让他们感受感受边境的混乱,最重要的是,在南中和荆南,他们手中的实力,发挥不出来作用,刘奇也不担心这些人心中不服作乱!
等到这事情处理完,刘奇才松了一口气,若非是自己将华佗找来,让华佗给自己开药,让自己看起来病的不成人样,刘奇都不知道,那一关自己是否能挨得过去,杀胡昭的时候,刘奇刻意出面,就是为了让天下人看看,自己身染重疾,博得更多人的同情!
除却郭嘉和庞隐公等寥寥几人之外,就连庙堂上的戏志才都不知道刘奇身染重疾,是在刘奇的控制之下刻意而为,更不用说其他人!
刘奇将治下安定下来,两个月好生修养,才将被自己折腾的不堪的身体将养恢复过来,方才过完端午,还没多久,就又有一条噩耗传来!
楚王刘表,在遇刺之后坚持了近一年之后,还是没抗住病痛的摧残,撒手西归了,自家父亲如此突兀的离去,让刘奇也措手不及!
大汉建安三年,五月六日,楚王刘表刘景升薨,享年五十六岁,谥号昭康,葬于伏牛山南麓,楚王爵有次子刘琮嗣!
刘表的去世,让刘奇多多少少有些措手不及,刘奇也清楚,自己出征在外,后方能保持安稳,除却戏志才等人用心之外,那些朝中公卿老臣士林名士,多半都是看在刘表的面子上,不和自己为难!虽说刘奇心中清楚,自家父亲行事,还是以名士那种清谈为主,可为了自己的大业,为了自己不受掣肘,刘表还是默默地帮着自己!
可现在,刘表就这么突兀的走了,刘奇心中也是十分难过!再不济,刘奇也清楚,没了自家父亲,自己少了一个和士林中人沟通的纽带,日后自己行事需要更加小心谨慎,刘表虽然没说,可暗地里自家父亲为自己抗住了多少压力,刘奇也是心知肚明!
所幸京都之中没什么大事,昭告天子之后,刘奇毫不犹豫的上述天子,将手中的实权推了出去,一心为刘表瘦小,虽说朝中公卿百官都清楚,朝中实权都还掌握在那位汉中王手中,可如今那位表面上急流勇退,确是一招妙棋,让天下人都找不出毛病来!
时值六月,刘奇带着自家兄弟刘琮、刘磐、刘虎、刘修,在伏牛山脚下搭建起来几座茅屋,躲避城中喧嚣,安安心心为刘表守孝。刘表得子较晚,如今刘奇也才二十三岁,弟弟刘琮十三岁上下,另外一个庶出兄弟刘修,比起刘琮来还要小上一点,方才十一岁,倒是两个侄儿刘磐和刘虎年纪大上一点,刘磐颇有能力,为刘奇办事兢兢业业,未曾有所疏漏,刘虎性子急躁,成不了大器,可为人也还算是老师,在刘奇府中给刘奇打打下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刘奇事务繁多,反倒是照顾刘表的事情,刘虎这个不成器的侄子鞍前马后,刘表临死前两自己两个小儿子都没提,却一定要让刘奇莫要轻慢了刘虎!
除却这兄弟五人之外,一旁还有不少人结庐而居,跟在刘奇左右聆听刘奇教诲,若是这名字放出去,日后一个个都不是简单人物!
弘农杨修、扶风士孙瑞、襄阳庞统、杨虑,武威贾玑、宜城马良、向宠,枝江霍峻、后边五人或许比不得前边三人,可不管是杨虑贾诩,还是马良向宠霍峻,家中长者都是跟随刘奇起家的老将,刘奇不介意教导一番,让这些人继续为自己归心,更何况,就是在历史上,马良向宠霍峻这些人,都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贾玑作为贾诩的儿子,又能弱到哪里去?至于杨虑,刘奇也不是不知道,历史上多半是死在了瘟疫之中,要不然,也不至于少年扬名,年纪轻轻就死了!
当然,除了这些人以外,还有少府陆康厚着脸皮送来的十五岁的从孙陆逊和十岁的幼子陆绩,跟在刘奇屁股后头的诸葛亮诸葛均兄弟,以及死皮赖脸跟在刘奇左右的法正法孝直和法正带来的孟达!
这乱七八糟的就达到了近二十人的队伍,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队伍,暗地里四周不知道藏了多少精锐甲士警戒,单单是虎贲校尉许褚驻扎在刘奇守孝茅庐外百余步的五百精锐甲士,就不知道让多少人望而却步!
毕竟京都之中有心人都清楚,如今这朝廷上下,实力全部攥在刘奇手中,天子要是出了意外,宗室之中随便推举一个就能解决,毕竟自从光武皇帝中兴以来,不曾有后嗣就夭折的天子不知道多少,多天子刘协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可刘奇就不同了,哪怕京都之中公卿百官,士林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愤恨刘奇,恨不得刘奇早早死了,将这天下权柄还给天下世家贵胄,可聪明人都清楚,现在不是时候,要是现在刘奇出了意外,那如今朝廷治下的数万大军动荡起来,那绝对不是这天下之福,毕竟如今单单是刘奇提拔起来的将帅之才就足以让人天下侧目,要是没了刘奇,这些人谁制得住?
刘奇要做的事情不算简单,也不算难,说是简单,不过是将自己的思想理念以及后世的一些先进治国手段理念思想糅杂进儒家典籍之中,编纂注释出来一些经义供天下文人士子学习!说难,现在的每一个思虑,都关系到天下的安危动荡,理念可以超前,可手段却不敢太过逾越。
要是这个时代,刘奇抛出来什么共和什么民主,那刘奇丝毫不会怀疑,自己会被世人当做癔症迸发,而后让民心尽失!而六七能做的,请举出通过自己的思想,立下一些治国的手段,利用法治取代仁治的手段,不能一味宽厚,也不能一味威严!
毕竟现在这个时代,一切都还是人治,全凭君主喜恶行事,利益集团的利益既得者,犯了错受了委屈被贬官天子还要宽厚相待,不敢太过严苛,可要是侵犯了利益集团的利益,哪怕所作所为是正义之举,也会被利益集团推到断头台上,遍观中国上下五千年,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刘奇都懒得去计较了!
而刘奇要做的,就是建立律法准绳,依法治国,而对于如今这张披着儒家外衣的法家治国手段,刘奇还是比较满意的!虽说法家是好,可律法毕竟太过严苛了些,再加上秦皇以法家治国,二世而亡,刘奇恐怕提出来用法家治国,恐怕全天下的读书人都会苛责!
刘奇毫不犹豫的断章取义,提出了仁为本,义为节,智为衡,礼自省的治国理念,说白了,就是引用后世朱熹的思想,仁为爱之理,义为羞恶之理,智为是非之理,礼为待人之理,用自省二字,不外乎提醒读书人要不失风骨礼节,同时要千寻,学习夫子三人行必有我师的精神,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
说白了,就是以法为准则,仁则是提倡宽厚,义则是防止一味宽厚,进行一定的刑法惩处,法律是基本,仁义则是度,合起来就是法度!智为衡,在是要理智的去看待是非对错而定刑,衡量的就是这个度!礼自省,则是提醒施法者要获得更多人的认同,获得更多百姓的认同,放在后世,那就更明确了,要符合世俗道德观!
根据朝廷送来先秦,大汉的各种律令,再加上刘奇提出的一些想法,具体的想法刘奇没多用,可以这些为参考,定下了一个符合大汉国情的律法框架,虽然没有修成书,可也基本有了雏形,用刘奇的话说,这以后就是大汉的国本,说是立国之基,子孙后世需要遵从的祖宗法度!
除此之外,刘奇还定出来了一个基本的民法,用作处理民事纠纷的准则,批判对错,说白了,大大减轻了基层官吏参与诉讼的南渡,同时也给基层官吏套上了一个枷锁,防止他们颠倒黑白!虽然刘奇也清楚,这些事情很难杜绝,可只要能公平处理大多数的民事纠纷案件,让百姓信服朝廷,那刘奇就基本放下心了!
至于事关财政大权的田税法,摊丁入亩逐渐推广开来以后,等到形成定制,刘奇在定下律法,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商税司在朝廷的扶持下,也渐渐焕发出了足够的生机,日后只需要根据实际情况逐步完善,也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最让刘奇担心和需要关心的是,朝廷官员的选拔和升迁,现在虽然刘奇又黑白学宫数千学子以及军中退伍的数千退伍士卒为根基,科举也已经通过朝廷的许可,成为了选官方式之一!可到现在,刘奇也没想出一个好办法,将官员的升迁考核方法定下来。宋朝的磨勘制度被士大夫把持以后,冗官遍布,随着冗官的诞生,更多的则是冗吏冗兵,到后来,北宋被拖垮的原因,和三冗脱不了干系,虽说后人都称呼宋朝伟土豪宋,可有钱的都是士大夫这,更多悲惨的还是底层百姓,甚至就连皇帝一个个都节衣缩食!
到了明朝,考核京官的京察制度,沦为了党派之前胡倩攻讦的利器,明末东林党在天启年间能够独霸朝堂,靠的就是这京察制度,一举将反对者摁了下去,刘奇有心想用这些方法,细细思虑之下,一些想法多是借鉴宋朝的选官制度,毕竟宋朝官员任用的一系列制度,可以说是整个封建王朝的巅峰了!
可同样的,对于这样的选官制度,刘奇也要大刀阔斧的改革任用,官员升迁或是贬黜,都要有一个良好的环境来执行是一方面,而能让这些考核的方面,尽量公开化,所作所为,要能让百姓看得见,看得清,这才是重点!
其次,是对贪污腐败的考核,朱元璋虽然痛恨贪腐,纵然杀了数千人立威,可为何贪腐还是不绝?这便是人性的天性,刘奇也没办法杜绝,宋朝说什么高薪养廉,可吏治比起来俸禄是宋朝士大夫十分之一的唐朝,吏治败坏的更为严重!
若是说唐朝败于世家豪族的兼并,那宋朝就是败在一大群士大夫的兼并之下,虽说有外患的原因,可若不是士大夫耽于享乐,国家三冗严重,负担不起,没办法大动兵戈!而到了明朝后期,贪墨就更严重了,往往朝廷下发的士卒饷银,等到了边关,就已经被漂没了十只三四,空了国库,肥了士绅!明英宗率军出征,惨败的最大原因,就是缺少粮食饷银,逼得明英宗不得不率领小部分士卒出征,等到明英宗被俘,于谦守北京城的时候,国库中又多了无数粮草财帛!
想对于后市而言,汉朝的士卒土地兼并虽然严重,可人口距离饱和还有一定距离,再加上兼并也进行了不到几百年,这些世家大族底蕴还没有那么深厚,再加上这个时代的士大夫还比较看重名望,贪墨的没有那么厉害,现在刘奇要纠正,还来得及。
可这些,恰巧是刘奇最为头疼的,只能自己一点一点琢磨,而后让诸葛亮庞统这些年轻人参与进来,提出新方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推演其中漏洞,虽然不成型,可也有了一定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