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看着面前已经不成形的泥泞,哪里还有道路的踪迹,当下郭嘉皱着眉头,朝着身旁一身黑袍,面容隐在斗笠之下的人说道,“料到贼人会来对王爷意图不轨,可未曾料到贼子竟敢如此丧心病狂!”
身形隐藏在黑袍之下的庞隐公带着几分冷意说道,“这都是道门惯用的手段了!看来,王爷对道门,还是太过仁慈了!”
郭嘉自然明白庞隐公的意思,推测出对手是谁,再据此筹谋下一步!郭嘉摇了摇头说道,“庞公,这都不是当务之急,贼人能将道路毁成这个模样,足以说明对方潜近京畿的力量不小,人数不在少数!能将如此多的人掩护进京畿脚下,我等得注意了!这么多人,现在在何处,这才是某家更为担心的!”
郭嘉思虑片刻,顿了顿,朝着身旁的许褚说道,“仲康,速速率人返回安众,而后绕道穰县,若是无有王爷踪迹,那就分出一半人迅速沿着官道向下,到朝阳、邓县等地查探王爷踪迹!另一半人乘船南下襄阳!”
听到郭嘉的话语,庞隐公带着几分迟疑说道,“奉孝,如此,是否有些太过孟浪了!”
郭嘉带着几分凝重的神色说道,“但愿是郭某猜对了!若是所虑有差,王爷怕是有危险!”
而后郭嘉开口说道,“庞公,郭某率人要回涅阳主持大局,就劳烦您出手,查一查,这道路被毁,到底是何人所为?”
庞隐公自然清楚,这个关头,众人只有精诚协作,才能阻挡住儒生的反扑,有刘奇主持大局,才能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压下去!若是刘奇出事,不管谁掌控朝堂,这朝廷总归还会有一番动荡不说,那自己想借着刘奇宣扬鬼谷思想学问的计划就彻底破产了!
鬼谷折腾了这一百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一个机会,庞隐公又怎能舍得放弃?当下庞隐公带着几分阴森之气说道,“奉孝且放心去,老夫定然将这些藏在暗中的老鼠,都给揪出来!”
夜上三更,大军一路奔驰,返回安众的许褚一行人,终于在安众城中见到了尚未休息的刘奇,看到刘奇在城中布置的阵仗,郭嘉心中明白,自家这主子,此番真的是被激怒了!
当下郭嘉上前行礼道,“属下郭嘉见过主公!”
刘奇沉声问道,“奉孝,你怎么来了?”
郭嘉开口说道,“手底下接到线报,可能有人要对王爷不利,属下与庞公,带着许仲康紧急奔驰护佑王爷安全,谁想从安众过了河,半途中道路被冲毁,属下察觉有异,就命庞公查处道路被毁之事,树下准备带领仲康经由穰县南奔邓县!”
刘奇皱着眉头说道,“此番针对本王,背后有高人谋划,不得不防!可说实话,京都之中那些人,也太过分了些,不是本王想动他们,而是有些人逼着本王动他们!”
郭嘉顿了顿,带着几分谨慎说道,“王爷,怕就怕,有人就想借着这个机会,让王爷动一动有些人,逼得他们与王爷离心离德,也好趁这机会与他们结成同盟!”
刘奇平静地说道,“财帛动人心,若能如同孔圣所言,戒之在得,方可称之为贤矣!良言劝不住该死的鬼,本王已经再三忍让了,是他们逼得本王要举起屠刀,那本王不介意杀个够!他们愁的是人心倒向本王,致使本王实力更加壮大,想要拉拢同盟!可本王愁的是,该如何将这天下该杀之人杀个干净!找不到理由,本王也只能再三忍让,现在既然欺负到本王头上来了,本王不介意多流一点血!”
刘奇顿了顿,带着几分冷厉说道,“既然他们觉得本王不够可敬,那本王就多杀一些人,让他们觉得可畏!锦衣卫虽然让百姓生畏,可终究吓不住有些人,既然杀鸡儆猴不行,那本王就将他们一锅炖了!”
郭嘉沉声问道,“王爷打算怎么做?”
刘奇平静地说道,“先不着急!本王已经命人回京调动队伍,要不了几日,扈瑁好黄忠就率领着队伍南来了,本王此次就让他们看看司隶校尉府的威严,看看锦衣卫的威名!”
刘奇说到此处,郭嘉自然明白刘奇的心思,等到大军南下,到时候,恐怕这整个南阳,就要再次血流成河了!
郭嘉既然传来了京都的消息,刘奇顿了顿,开口问道,“陈元龙此番前来京都,不知所为何事?”
郭嘉带着几分凝重说道,“主公,根据属下得到的消息,陈元龙此次入京,一来是有入朝向王爷示好之意,二来恐怕是为了求医!”
“求医?”刘奇愣了愣,旋即想起来一则记载,广陵太守陈登得病,胸中烦懑,面赤不食。佗脉之曰:“府君胃中有虫数升,欲成内疽,食腥物所为也。“即作汤二升,先服一升,斯须尽服之,食顷,吐出三升许虫,赤头皆动,半身是生鱼脍也,所苦便愈。佗曰:“此病后三期当发,遇良医乃可济救。”依期果发动,时佗不在,如言而死。
当下刘奇愣了愣,若是别人能治,也就得不到华佗的记载了,如今华佗、张仲景等医道高手都在京都,难怪陈登会来京都!
郭嘉面色阴骘的说道,“主公,根据探子回报,有一名道士替陈元龙诊断过后,信誓旦旦的说,京都华佗能治好陈元龙之疾!若是陈元龙被治好还好,要是中途出了岔子,到时候,徐州恐怕生变!”
刘奇开口说道,“若陈元龙能来到京都,本王信得过华佗他们的手段!可本王怕的是,有人行曹嵩故事,到时候陈元龙还没来到京都,就已经没命了!豫州虽说是在朝廷治下,可豫州的形势,你心中也清楚!”
郭嘉面色阴沉,联想到刘奇遇刺,若是真的有人有这个想法,恐怕自家主子预测不会出错!当下郭嘉开口道,“主公,是属下疏忽了,明日属下就派遣一队人马去护佑陈元龙安危!”
刘奇摇了摇头说道,“眼下安心处理京都之事就行了!本王已经派李锦衣率领锦衣卫精锐前往豫州,一路上护送陈元龙!”
二人言谈一番,直到四更起,二人才分开沉沉睡去……
三骑锦衣卫纵马北行,终于在五更时分奔赴到了京都镇平,知晓郭嘉已经带人前往南方护卫主公,作为执金吾的黄忠自然清楚,恐怕有大事发生了,这几日夜间,黄忠都是亲自率人在城中巡视,夜宿城楼,未曾敢有丝毫松懈!
看到城下锦衣卫,黄忠被亲兵唤醒,当下毫不犹豫的下令开城门,看到黄忠率人站在城门口,一名锦衣卫开口喝道,“黄大人,速速召集帐下兵马,汉中王命你率领五千兵马南下安众,拱卫王爷安危!”
等到那锦衣卫从怀中掏出一纸手令,借着天边的微光,黄忠自然能认得出来,那文书上自家主子的笔迹印鉴,都是准确无疑的,当下黄忠拱手到,“谨遵使者令谕,本将这就率人南下!”
三名锦衣卫冲着黄忠点了点头,尔后直接奔赴到贾诩府上,看到三名仅一位前来,贾诩带着几分诧异问道,“不知三位前来……”
为首的锦衣卫从怀中掏出一纸手令道,“贾大人,王爷遇刺,令你监察统摄京都安危,若是京都有所动乱,唯你是问!”
贾诩拱手道,“烦请转告王爷,本官尽力而为!”
御史中丞戏志才的府上,看到三名锦衣卫,戏志才带着几分担忧问道,“发生了何事?”
为首锦衣卫平静地说道,“戏中丞,传王爷口谕,在他回京之前,有你统摄庙堂,若是荀文若等人有所异动,第一时间拿下!”
看到几名锦衣卫匆匆离去,戏志才敏锐地意识到,恐怕有人忍不住动手,这下子,自家主子终于能动一动庙堂局势了,名以上说的是荀文若,可戏志才清楚,自家主子的意思,盯紧庙堂之上的公卿百官,哪些世家豪族官员有异动和天子有眉来眼去……
看来,自家主子这次是准备有大动作了,当下戏志才点头说道,“本官知晓了!”
看到戏志才接着灯火整理书房,一旁的夫人吴苋开口问道,“夫君,发生了何事?”
戏志才平静地说道,“没什么事,京都要变天了,为夫收拾收拾书卷,若是书卷受潮,有所佚失,那就是大损失了!”
司隶校尉扈瑁的府上,作为司隶校尉的扈瑁,既然决定了成为刘奇的鹰犬,自知比起刘奇心腹,自己的能力还有差距,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证据,唯一能做的,就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一大早,就起来练武的扈瑁,听到门外马蹄声,明白这个时间能纵马狂奔,定然有大事发生,当下扈瑁王府门口走去,到了门口,就看到阍人迎入了三名锦衣卫,三名锦衣卫冲着扈瑁拱手道,“见过司隶校尉大人!”
扈瑁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三人前来所为何事?”
为首的锦衣卫开口说道,“扈大人,王爷命你率领司隶校尉府精锐前往安众,为朝廷处理一件大事!事关机要,还请大人速行!”
扈瑁开口道,“本官今日就能到安众!”
看到三名锦衣卫离去,扈瑁当即回屋换了一身劲装,命令府中下人,召集司隶校尉府几名长吏议事,而后自己安抚了家人两句,毫不犹豫的纵马朝着司隶校尉奔去!
虽说这个时间去官衙不大合规矩,可扈瑁清楚,刘奇就是最大的规矩,要是办好了自家主子吩咐的事情,那坏了再大的规矩也没多大问题,可要是耽误了自家主子的事,那才是真的坏了规矩!
锦衣卫衙门之中,看到三名锦衣卫纵马而如,扔出腰牌之后,看到三人竟然是一名千户和两名百户,负责审核的锦衣卫就点了点头,看到三人直挺挺的入了锦衣卫镇抚使云逸的屋中,云逸平静地说道,“尔等三人回京之后,先后去了光禄勋贾文和、御史中丞戏志才、司隶校尉扈瑁的府上,现在才回到衙里,是不是该给本官一个交代!”
为首那名锦衣卫平静地说道,“指挥使大人,我等奉王命而来,自然是谨遵王爷命令,至于最后回衙门,属下是怕,向司里汇报了之后,我等没时间传递消息!”
那锦衣卫千户顿了顿,开口说道,“镇抚使大人,王爷在穰县湍水渡口遇刺,如今停留在安众城中!王爷命令镇抚使大人亲自率领卫里两千精锐,即刻奔赴安众,其余人暂且交付与御史中丞戏志才戏大人节制!”
云逸平静的开口问道,“指挥使李大人呢?”
锦衣卫千户开口说道,“陈元龙赴京,王爷预测到,有人要对陈元龙图谋不轨,嫁祸朝廷,王爷命指挥使大人率领八十精锐,亲往豫州保护陈元龙安危!”
云逸开口问道,“王爷府中庞隐公、郭奉孝二人不是带着许褚和五百虎贲精锐,南奔迎接王爷去了么?”
锦衣卫千户开口道,“大人,我等并未遇到郭总管等人的队伍,昨日王爷遇刺之后,我等就奉命北奔,连夜回京传令了!”
当下云逸点了点头说道,“你等三人先下去休息吧!本官这就召集人手准备!”
而后云逸召来一名锦衣卫,开口吩咐道,“去告诉南阳尹水大人一声,就说京都变天了,让他注意天色!”
而后整个锦衣卫卫所里边都动了起来,手底下的人动,云逸毫不犹豫的带着一队锦衣卫,奔赴戏志才府邸而去,将一枚令牌交付到戏志才手中!
等到云逸离去之后,戏志才穿上了朝服,毫不犹豫的将悬在堂屋的那柄名剑辛弃疾挂在了腰间,伺候戏志才的夫人吴苋开口道,“夫君,上朝带剑,恐有不祥!”
戏志才带着一抹和煦的笑意说道,“无妨,近日事关重大,可能要杀人,带着这柄剑也方便一些!”
看到天色逐渐亮起来,戏志才莫名的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怎么就有那么多人不知足呢?自家主子不愿意多杀人,自己也不愿意多杀人,可为何总有那么多人不停作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