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睡过头了。”张阳心里惊呼道,这是他打工几年期间,第一次睡过头。
“喂?”张阳接起电话,他已经做好了被组长臭骂一顿的准备。
“张阳,你没来上班,是在宿舍吗?”组长罕见的没发脾气,而且还是柔声细语的说道。
“啊!”张阳愣了一下,“不好意思,昨天晚上经历了一些麻烦事,今天起晚了,我现在就抓紧洗漱一下,然后去车间。”
“不急,我听别人说,你宿舍里有很多零食?”组长突然问道。
“啊!”张阳有些迷糊,“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是想从你手里买些物资。”组长说道,“你不用急着来,我现在已经出车间了,准备去你宿舍买点物资。”
挂了电话,张阳在考虑,要不要把东西卖给尖酸刻薄的组长,又或者以什么价格卖出。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宿舍的门被敲响,打开门,组长一脸微笑的站在门口。和以前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哇!你屋里物资真多啊!都可以开个小卖铺了。”说话间,组长已经朝堆放在墙角的物资走了过去。
“组长,这些大多数都是零食,你爱吃这个吗?”张阳问道。
“我女儿爱吃,但现在很难买到,我想从你这里买些,给她送到学校里去。”厂长如实说道。
得知她是为了自己女儿,张阳心里那些芥蒂也跟着消失了一点。
“好吧,你随便挑选。”张阳说道。
组长也没客气,在角落里的物资堆里,认真的挑选了起来。
看得出来,组长很爱她的女儿,每拿到起一袋零食,她都会仔细看下配料表,确定没什么科技和狠活,才会装进事先准备好的袋子里。
很快,一个手提袋便被装满了。
“多少钱?”组长没敢看张阳的眼神,试探性的问道。
想起组长以前的行事作风,张阳特别想宰她一次。但想到她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而且她今天说话也很客气,张阳迟到了,也没说要扣工资什么的,即便她是有目地性的,张阳心里也暖暖的。
张阳此刻的心态,很容易理解,和多数人一样。
举个例子,一个恶霸每天都会抽你一耳光,突然有一天,恶霸没打你。在那么一瞬间,你是不是会心生感激?感恩戴德了?
“按市场价给我就行了。”张阳笑了一声道。
组长拿的这些东西,按市场价算,大概八十元左右,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塞给了张阳,还说不用找了。
等组长提着东西离开后,张阳便关上了宿舍门,一阵小跑去了车间,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忙碌工作。
另一边,在服装厂最豪华的办公室里,老板面目狰狞的坐在椅子上,眼睛死死的盯着电脑上股票,满屏的绿色,让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板百分之八十存款,都放在了这个不靠谱的股市。
受全球经济影响,股市出现了史无前例的跌幅,老板手中的两支股,已经连续跌停三天了,这让他几乎崩溃,坐在电脑桌上,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为什么要玩股票,好好活着不行吗?”老板自言自语道。
龙国的股市,即便放在太平盛世,大部分时间,也是一直在下跌,指数从来就没大幅度涨过,简直就是全世界的笑话。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龙国的股市,就是资本家的收割机,不断收割着底层股民的血汗钱。
老板捶胸顿足的用手捶着电脑桌,“md,割我韭菜的资本家,老子输的钱,就当给你们全家买棺材了。简直无法无天啊,整天就是跌,你他妈的什么时候涨过,赶紧倒闭退市得了,别出来害人了。啊啊啊!妈的,妈的!割我钱的资本家,都死,全部死,一个也活不了。”
老板在他的豪华办公室里大声的骂着,想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怒气。
不过,他似乎没有意识到,他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资本家,股市上的资本家,操作股票的涨跌,吃着底层人的“血汗”。他则在现实中,毫无底线的压榨着员工,吃员工的“血汗”。
稍微冷静下来一点,老板关闭了电脑,眼不见,心不烦,反正都跌停了,卖也卖不掉。
“这都是什么狗屁规则啊,为什么不能自由买卖?是方便资本家割韭菜吗?”老板心里发着牢骚。
他劲的揉着眉头,并揪着自己的头发,“太可恨了,太可恨了,自己辛辛苦苦,没日没夜赚的血汗钱,就这样没了。”
老板又开始烦躁起来,甚至有一种想砸掉电脑的冲动。
索性,他直接出了办公室,他生怕再晚一会,自己真的会砸了电脑。
他太气愤了,需要发泄!
迈着沉重的步伐,老板来到了缝纫车间,看着车间里辛勤劳作的员工,他没有一丝感恩,反而把心里的怨气,转移到了这群员工身上,心里开始抱怨着,给他们的工资太高了,才会让自己财气外流的。
“今天的产量怎么样。”老板来到厂长办公室,黑着脸问道。
见老板心情似乎不太好,厂长急忙站起身来,把最近几天的产量报价递给了老板。
“怎么有下滑的迹象!这样下去,能如期交货吗?”老板瞪着眼道。
厂长苦着脸说道:“老板…,你也知道,最近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厂里食物短缺,员工…”
“别给我找那么多理由,产量不达标,就是你厂长的责任,我花钱雇你来,是让你来吃干饭的吗?”老板打断了厂长的话,不耐烦的说道。
厂长站在原地,低着头听着,在老板面前,在金钱面前,她失去了往日的威严。
又说:“是不是最近这几个月工资给的太高了,让这群员工失去了奋斗的动力。”
“比起同行业的,我们给的不算高了?”厂长如实说道。
“我不跟别的厂比,我就跟自己比,这样吧,工价统一再往下调三分,什么时候产量上去了,再把这三分涨回去。”老板一副周扒皮的模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