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焉识随口问:“不过话说回来,你当初为什么搬走?”
“嗯?”她抬头。
陆焉识坐在她对面,与她眼睛对着眼睛,目光深深地说:“其实我一开始有回过首都几次,可是那个公寓,你们已经不住了,那儿也没人,就空着。”
那是陆焉识的房子,他走时,也没把房子收回去,本来就是给他们住的,谁知道,他们竟然搬走了。当时他心里气得不行。
吴知枝笑着说:“你走了后,你那些粉丝都认为是我逼走了你,所以声称要声讨我,天天到家里来找事,我怕影响外婆的病和安安的学习,就搬走了,那时外婆病重……”她像是说不下去,眨了眨眼睛。
陆焉识握住她的手,揉揉她的发,“算了,不说了。”
“没事。”她摇摇头,拉着他的手放在脸上,目光眷恋,“不过我们住别的地方,并不是故意要搬走,而是为了安安小升初,那时候我自己赚到一些钱了,姜笙推荐我投资房子,所以我就买了一套学区房,主要是给安安读书的,谁让首都上学那么麻烦呢,什么都要有要求。”
陆焉识点点头,“安安现在还好吧?”
吴知枝喝了一口水,“她特别想你,到现在,床头都放着跟你的合照。”
陆焉识想到安安,其实真的把她当成妹妹的,因此心里柔成了一塌糊涂,“等过段时间,一定要去看看她。”
“不用去,马上过年了,到时候安安肯定会过来,你能见到的。”
陆焉识笑了起来,目光专注地望着她,“嗯。”
两人刚刚和好,像是有说不完的话,直到陆景念睡着了,他们还在说,大部分时间是吴知枝在说。陆焉识把陆景念抱到楼上,而她,就像一条小尾巴,跟在他身后拉着他的衣角,陆焉识笑笑,往后伸出一只手,吴知枝没有犹豫地握住,十指相扣,继续讲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她讲自己做生意落魄时各种屋漏逢逢连雨夜,得意时又怎样意气风发,叽叽喳喳,讲到洗澡时间还要陆焉识站在门外和她聊天,陆焉识无奈,只好拉了把椅子坐在厕所门口听她嘻嘻哈哈地讲,然后他洗澡,她也不走,就杵在那里跟他难舍难分地说话,然后拉拉扯扯,最后嗓子说哑了,终于倒在陆焉识怀里,干咳了两声说:“嗓子好不舒服。”
“当然了,你说了这么多话。”他把水杯给她拿来,递到了她嘴边,“喝点水吧。”
“嗯。”她喝了几口,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她愣了愣,“卧槽!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啊,那我得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晚安。”这儿是景念的房间,她在他脸上啃了一口,打算回房睡觉。
陆焉识被她啃了一下,眼神蓦地暗下来,蜷住手指,拉住了她的手,“明天又不用招待沈慎,晚点睡没关系的。”
“可是景念在睡觉啊,我们在聊下去怕把他吵醒。”
“那我去你房间。”刚刚和好,他才舍不得跟她分开,恨不得把这些年来分开的时间争分夺秒地争取回来,起身往她脖子一揽,搂着她往房外走去,“走吧,我还不困。”
她在,他又怎么可能会困。
换了个房间,只有两个人在,那气氛可就不一样了。
吴知枝看了眼自己铺得粉粉的床,在看一眼旁边一脸高深莫测的男人,挠了挠脖子,不怎么怎么开口邀他到上面睡觉,便说:“额,房间是不是装扮得有点太过粉嫩了?”
“不会,很可爱。”他拉住她的手,“去睡觉吧。”
16身高的她在他眼里简直不值一提,很轻松一下就被他整个人提上去了,倒在了软软的被褥上。
吴知枝怕破坏形象,立刻坐起来调整好自己的坐姿,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笑容,“还要吃什么水果不?要的话我去替你切。”
“不用,这么晚的,进食不健康。”他解开名贵衬衣上的扣子,因为在这儿没有睡衣,洗完澡就只能穿回原来的衣服。
吴知枝看着他的动作,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
老实说,她家小陆长得灰常完美,随便一个简单的动作或pose就够迷人的。
陆焉识见她露出这么色米米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看什么?”
“没,我是好奇,你这是在干嘛?”
“睡觉啊。”
“睡觉干嘛脱一副?”她作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我没带衣服过来,睡觉不脱可难道穿着衬衣西裤睡吗?”
“哦哦,也是!”是她想多了,挪了挪身子,钻进被子里,然后拍着自己旁边的空位说:“这位置给你睡。”
陆焉识:“……”她不说他也知道。
被子掀起,高大的身子瞬间进被,带来了一阵暖意。
吴知枝感觉很舒服,就靠近了一些。
陆焉识顺势紧紧抱住她,浑身散发出来的,都是浓烈的粘人气息和占有欲,他回来见到她的第一天,就想这么干了,“明天要几点起来?”
“要干嘛?”
陆焉识敲了她的脑袋一下,“看医生啊。”
“哦哦,对呢!”她扭过头来,在陆焉识狭窄的怀里转身,面对着他。
屋里的灯已经关掉了,但因为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所以能从微弱的月光里看清彼此的五官。
大概深夜总让人的情绪发酵,陆焉识的眼睛一对上她的脸,多年来的魂牵梦绕顷刻冲破了心间,变成了眼睛里两簇暗火。
吴知枝好似看懂了他这个眼神,心脏狂跳。
随后她咳嗽了一声,想要缓解这个火烧燎原的氛围,拿过床头柜上一个八音盒,“我们来听点音乐吧。”
他“嗯”了一声,嗓音低沉。
吴知枝把八音盒拧开开关,舒缓的音乐在房间里萦绕着。
她双手放在身前,妹妹地闭上眼睛,“刚才说太多话,现在喉咙痛死了。”
“谁叫你说话都不休息一下。”他要笑不笑,捡起她一缕散发着香气的卷发,放在手里把玩着。
“你是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兴奋啊!”她高兴地看着他,眼睛亮亮的,“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我真担心这只是一场梦,你不知道我现在心里有多么高兴。”
陆焉识的目光闪了一下,“要是不答应你,你是不是要哭死。”
吴知枝愣了愣,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呢,但要是发生了的话……
她轻声说:“那肯定要很伤心的吧。”
“我不会让你伤心的。”他看她低落,挨过来用鼻尖碰了碰她的脑袋,“我舍不得。”
她笑起来,“我知道,你肯定还爱着我。”
“知了……”
他唤她很久之前的昵称,翻身坐起来,眼睛黑湛湛的。
分别多年的浓重思念和夜色纠葛在一起,之后,便是热油遇上水,噼里啪啦,顺其自然地炸开了……
夜色朦朦胧胧,那些以前说过的没说过的和来不及说的情话,都在这个夜里吟唱成了歌……
第二天早晨,陆焉识还没入睡,一切都太美好,他舍不得睡觉。
起身到浴室里洗漱,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跟打了兴奋剂是的,虽然疲惫,可是满足。
吴知枝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陆景念上来找吴知枝,陆焉识不让他进去,叫他肚子饿了去找米米。
陆景念一脸狐疑地望着自家哥。
陆焉识以为他不会找米米,拿过吴知枝的号码,屏幕有密码锁,他输入自己的手机0214,手机锁果然解除了,他愣了愣,心情瞬间大好。
打开手机,他找到米米的号码,打了过去。
米米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还觉得有些奇怪。
陆焉识直接说:“景念肚子饿了,你过来带他去客栈吃饭。”
“哦哦!好的!”
景念米米还是知道的,老板很疼他,至于这个拿着老板手机的男人,该不会就是那个“先生”吧?她急急忙忙赶来,果然,看着那个高贵矜冷的男人坐在老板的小院子里看书,那本书好眼熟,好像是老板的小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