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清麻溜的起身拉着那娇找了个借口离开,顺便还把大门关上,给他们留下空间。
两人回到宋家,隔着门虽然听不真切,一开始三人的声音还不大,可后来情绪越说越激动。
钟文轩压抑、激动地低吼还时不时能听到,里面还夹杂吴天福崩溃男儿有泪的伤感和宋丰业惺惺相惜的劝说。
“哥,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想跟他们一起往上冲,哪怕是一起死哪里我都心甘情愿。可是我不能、我----我不能!
出发前,我们一起写遗书,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如今入梦还历历在目,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回家。可真到生死关头,他们一个个顶在前面,拼命的护着我,只因我是老幺,他们总是下意识的护着我。
追击的敌人越来越多,我们一路打一路退,顾不上替牺牲的战友缅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把情报送回去。
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边境线,一起出征的战友就剩两个,我们已经没有一发子弹,最后、最后一刻是他们用身躯替我从后面挡住子弹。
倒下那一刻他们都是笑着的,最后一句话是:代我回家。
哥---哥,你知道代我回家这四个字有多重吗?那一刻我多想跟他们一起战斗到死,可是我不能啊!我不能!
我只能不顾一切头也不回的往前跑,子弹就在我身后飞,我听到他们被打中了,我想回头,可是他们冲我吼:别回头,往前冲!
呜---我、我---甚至连回去替他们收尸都做不到!
我带着他们的希望,带着全军的希望,哪怕支离破碎也要回家!”
吴天福内心的防线一下子崩溃,几度哽咽抽泣,男儿有泪不轻弹,一切只是未到伤心时。
外人或许不能明白这种钻心蚀骨的疼,可钟文轩和宋丰业完全明白,他们也是无数次经历过出征、送别、归来、重组的人。
钟文轩爷们的给了吴天福一个大力的拥抱,安慰他的同时,也是在安慰曾经那个脆弱的自己。
宋丰业双拳紧握双眼猩红,岁月静好从来都不属于他们,他们的职责就是维护这片假意的美好。
“分别只是暂时的,国家和人民会永远记住伟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
待到我们国泰民安,足够强大的时候,一定会亲手带他们回家!”这是每个军人坚定地信念。
沈清清和那娇默默地相视一眼,谁都没心情说话,她们也不是没见识的家庭妇女,只有真正经历过,才知道那份揪心。
幸好此时灯泡厂还没下班,家属院人不多,再加上他们楼层高,要不还真的保不齐被人听了去。
好姐妹俩默契的一人一张小板凳坐在钟家门口,就这么呆呆地盯着空旷的过道发呆。
远远地看到过道尽头由远及近的宋丰美,沈清清赶紧招手让她来宋家,三人默默地择菜等着门开。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宋家的门总算是由内打开,三个男人的眼眶不同程度的都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