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陈珩嘴唇压下,苏落没有反抗。
她若是现在挣扎,吸引了人过来不光丢了她自己的人,还会让箫誉难堪。
她舍不得。
舍不得箫誉遭受一丁点的无妄之灾。
苏落动都没动的等着,等着陈珩靠近过来。
就在陈珩情难自禁,嘴唇要碰到苏落嘴唇的前一瞬,苏落猛地偏头躲开。
陈珩只当苏落是反抗,他一手攥着苏落的手腕,一手摁住苏落的后脑勺,想要控制住苏落不让她躲。
他的女人,他的未婚妻,他凭什么不能亲!
就在陈珩手掌扣到苏落脑后的一瞬,苏落猛地抬手,她手里攥着一方从衣袖口滑入掌心的帕子,她以最快的速度,在陈珩落在她脑后的手掌贴实头皮的刹那,手中的帕子直接怼住陈珩的口鼻。
这帕子是苏落进宫前提前准备的。
虽然有长公主陪同,可宫中的事,波云诡谲瞬息万千,她不敢有分毫的掉以轻心。
她没有武功,如果发生什么不测,能依靠的,不过是一点点小聪明小手段。
索性爹爹是大夫,她七八岁的时候,爹爹就教给过她一些女孩子的防身技巧,以备不时之需。
在这帕子上涂了无味的药膏,药膏是自制的,有着强烈的令人昏迷的作用,被药膏堵住口鼻的人,只需要一个弹指的瞬息就能毫无意识,更何况陈珩动了情欲,药效会更强......
苏落眼睁睁看着陈珩错愕的瞪大了眼,跟着脚下踉跄仿佛头有些晕的身子打摆,再然后,扣在她脑后的手霍的耷拉下去,攥住她手腕的手也一寸寸松开。
苏落心里默数:三,二,一......
砰!
陈珩瘫倒在地。
苏落大松一口气。
闭了闭眼缓了缓气息,再睁眼,抬手抹掉额头的冷汗,将那帕子好生塞入衣袖,转头离开。
这小竹林就在太后寝宫的垂花门旁边,方才大家闹闹哄哄都赶到镇宁侯府五小姐那边,此时这里倒是冷清。
苏落瞧了一眼左右无人,从小竹林飞快出来,她没有立刻朝五小姐那边赶,而是闪身先进了垂花小门,在墙壁后面稳了稳心跳才又再从垂花门里出来。
就像是本来就走在出来的路上一样,面无异常的直奔长公主所在的地方。
镇宁侯府五小姐被救上来之后,让送到了太后寝宫这边的一处偏殿暖阁里。
苏落刚进去,就听得云霞在里面说,“苏落呢,怎么半天不见苏落?”
长公主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苏落不知道在她进来之前发生过什么,才进门口连忙道:“在这儿呢。”
长公主听到声音,猛地回头,一眼看到苏落整整齐齐全头全尾的回来,那绷的紧紧的面容一下子松弛下来。
苏落顿时心尖一颤。
原来长公主刚刚脸色难看是因为她。
这个意识让苏落赶紧往前走过去。
太后和皇后都在,苏落屈膝行礼,然后默不作声走到长公主身边。
长公主一把拉了苏落的手,像是失而复得一样,偏头低声问,“怎么了?”
语气里全是关心。
苏落笑着摇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没法说什么,只道:“去了一下净房。”
长公主点点头,拍拍苏落手背,没再多言。
云霞一眼看到苏落竟然好端端的走进来,顿时五脏六腑像是让人用绳子勒紧一样憋屈的难受。
她的贴身婢女明明告诉她,苏落被陈珩拽进了那边的小树林。
陈珩是怎么回事!
上次在春溪镇,她都把苏落和誉哥哥在一起的消息透露给陈珩了,陈珩还让誉哥哥把人带回来。
这次陈珩能把苏落拽进小竹林,却又让苏落整整齐齐出来?
陈珩是不是不行!
顾瑶也在这里,她看到苏落的那一瞬,心头翻滚起来的惊涛骇浪不比云霞少。
就是她安排了陈珩去那小竹林,陈珩知道她的用意。
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撞破陈珩和苏落在小竹林里偷情。
一旦被撞破,苏落和箫誉的婚事也就必定无法继续,只要陈珩将苏落弄回镇宁侯府,她有的是办法让苏落暴毙。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没有人来上报苏落和陈珩偷情,苏落反而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顾瑶狐疑着,但面上没有什么表现,只安安分分坐在那里,她一侧,是镇宁侯夫人,倒是镇宁侯夫人在看到顾珞的时候,厌恶的皱眉,仿佛看到什么令人极度作呕的腌臜之物。
皇后膝下的云珠公主哭的梨花带雨立在当地,“我没有推她,我真的没有推,当时我就站在水池边儿上,我旁边还有三公主四公主,她们可以为我作证的,我真的没有,我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掉了水池里。”
云珠公主语落,旁边立着的两位公主,三公主四公主前后脚的开口。
“我们真的没有看到云珠推人。”
“云珠一直和我们聊天,说用茉莉花编花环的事,她一直是背对着水池的。”
只是这两位公主语落,地上跪着的一个宫女瑟瑟发抖道:“奴婢不敢撒谎,奴婢亲眼看到,是云珠公主把五小姐推下去的。”
皇后就坐在太后下首的椅子上,脸色很差的看了那宫女一眼。
“母后,云珠向来不是与人作恶的性子,她什么品性母后还不知道吗,何况......”
皇后咬唇,像是难以启齿,却犹豫一瞬后又道:“何况,这五小姐和镇宁侯府的三公子,一母同胞,云珠怎么会好端端的推她!”
知道皇后想要将云霞嫁给镇宁侯府三公子的人可不在少数。
太后坐在床榻边儿上,床榻里躺着镇宁侯府五小姐,人还没有醒来。
太后没理会皇后,只朝地上跪着的宫女道:“你在哪里伺候?”
苏落听了个明白,合着她来的正好,这边才正审呢。
只是......
这里明明正审着呢,刚刚到底是提到了什么话题,让云霞能在这样的环境里问一句她在哪里。
苏落心思滑过,听得跪在地上的宫女道:“奴婢是御花园负责鲜花照料的宫女,因着这次赏花宴有不少花是从御花园那边搬到这边的,奴婢便跟着花一起过来,负责照料赏花宴上的鲜花,保证宴席期间,花朵不败不枯。”
云珠公主立在那里,红着眼睛像是发怒的小兽,“你眼睁睁看着我推了镇宁侯府五小姐?你分明就是撒谎!谁指使你害我?”
那宫女瑟瑟发抖,“三公主四公主都和殿下玩得好,自然偏袒殿下说话,可奴婢,奴婢不敢撒谎。”
“你......”
“本宫倒要看看,这是谁冤枉我们云珠呢。”
云珠一声气急没发出,门外进来一人,端着嘲讽的漫笑,扶了扶鬓角珠花,走的仪态万千。
来人是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