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世家的国公爷彼此相视一眼,接了皇上递来的宗卷看。
上面详详细细的记录了某年某月某日,箫誉为一己私利派人毒杀徐国公府某某掌柜。
某年某月某日,箫誉为一己私利刺杀某国公府某位主子。
某年某月某日,箫誉为排除异己毒杀已经告老还乡的某位朝臣,而这位朝臣在朝期间是某位世家的党派。
一条一条写的清清楚楚,全部都是箫誉对世家做下的罄竹难书的罪行。
皇上眯着眼,冷笑着,“你们要与如此奸佞之人合作?也不怕被剥皮吸血!宁国公府世子的死你们想必是得了消息的!
知道是怎么死的吗?”
一位国公爷目光从宗卷上挪向皇上,道:“玉门派刺杀。”
皇上重重一哼,“玉门派!天真!你们知道玉门派是什么吗?”
世家从来不畏惧皇上。
“有耳闻,是陛下培养的。”
皇上看向开口的那位国公爷,眼底蹦着火星子。
“无稽之谈!朕会弄这样邪佞的组织?朕堂堂九五之尊,会和江湖那些下三滥的人勾结?”啪的一拍桌子,皇上不知是掩饰内心的发虚还是宣泄心头的愤怒,“那是箫誉的人!”
旁边,内侍总管低垂的眼睛里,阴霾一片。
他真想直接给那雪梨汤里下点砒霜直接毒死这个老东西算了!
娘的!
几位世家国公爷脸上完全没有皇上预期的惊愕之色,只几个人看着皇上,仿佛在说:你继续编。
皇上咬牙,“怎么?朕说的话你们不信?深更半夜风雪连天,朕叫你们进宫难道就为了骗你们?这是朕让人查出来的,你们自己看。”
皇上又将一份宗卷抛出。
“云霞的父亲是最早一代玉门派掌门,这一点,想必你们都清楚。”皇上的声音有些撕裂,带着一种诡异的阴森的感觉,让人听着十分的不舒服,他清了一下嗓子,“五年前,萧济源战死沙场,与玉门派勾结的事宜就落在了箫誉身上。
这些年,朕对朕的这个外甥如何,大家有眼可见,朕疼他比对自己的亲儿子都好。
他呢?
他那个忘恩负义的爹呢?
当年她爹不过是新科状元,朕为了招揽贤才,特意赐婚,将朕的皇姐许配给他,结果他如何对朕的?
私下里与云霞的父亲勾结,安排了云霞的父亲明面里诈死沙场,暗中却和萧济源一起成立玉门派,妄图颠覆朕的江山!”
后面新任内侍总管满目震愕。
他只知道皇上在治理朝政方面昏聩无能,竟从来不知道,皇上在编瞎话方面,如此出类拔萃!
外面说书先生的脑子都没有你洞多!
几位世家国公爷的脸上,终于裂出了皇上期待的震愕。
皇上无声的吁了口气。
“这些年,朕一直以为云霞她爹是为国捐躯战死沙场,为了弥补,朕赐封云霞为郡主,将她接在太后跟前养着。
结果她是如何了?
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然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朕。
你们也知道云霞爱慕箫誉吧,呵!那哪是什么爱慕,不过是寻找机会暗中勾结罢了。
他们为了谋朝篡位,竟然从玉门派中挑选了合适的人,进宫用易容术冒充太后,将朕的母后私藏至死,弄个假太后在宫中。
被朕发现之后,箫誉弃车保帅,竟然和云霞在长公主府联手演了那样一场戏,骗的所有人让大家以为玉门派是朕创办的!
真是卑鄙无耻至极!”
新任内侍总管:......这话您是用哪张脸说出口的呢!
几位世家国公爷震愕的看着皇上,继而彼此相视。
“真相竟然......是如此?”
皇上冷笑起来。
“不然呢?朕疯了吗要弄个上不得台面的江湖组织出来!现在,你们还觉得宁国公府的世子是被玉门派所杀?”
几个世家国公爷一愣。
说实话,他们从未将皇上放在眼里,但是这一刻,他们的思维却被皇上牵着走。
皇上觑着几人的反应,缓缓道:“玉门派本来就是箫誉掌控,不然,为什么玉门派都追去碣石县了,却留在了碣石县迟迟不对箫誉动手,却偏偏在宁国公府世子过去的时候,夺粮杀人!”
“可,为什么啊?箫誉如今狼狈逃窜,正是需要和世家合作的时候,他为何要对宁国公府世子动手?这不合理啊!”一位国公爷道。
皇上道:“当然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要合作,他只想要粮!你们当真以为他能拿到大燕国的酒水订单?能拿到南国那么多的酒水订单?甚至还能拿到召国的酒水订单?他这么厉害,怎么以前拿不到,这狼狈逃窜了就突然拿到了?
他不过是要骗你们送粮!
至于他要粮做什么,就不必朕多言了吧!
郭占河给朕送来密信,宁国公府世子当场死亡,而当时平安也是在现场的,平安功夫多好不必朕说吧?他竟然护不住宁国公府世子?
除非不想护着!
另外,明明现场玉门派的人都被清杀完毕,为什么后来郭占河的人马将粮食拉回的时候,半路又遇上玉门派?
而这伙玉门派的人至今没有踪影追查不到?
除了监守自盗,还有什么解释!”
皇上怒火滔天的声音振聋发聩。
几位世家国公爷从御书房出来,耳边都还回荡着皇上的反问。
“这......府的世子真是箫誉杀的?”
“我现在也有些乱,咱们先都回去,冷静冷静,别着急下决断,再说了,不还有宁国公府么,死的可是他们家的世子!”
“可箫誉那边放出消息,已经拿到了酒水订单。”
“嗐,这急什么!咱们不拿那订单,谁敢越过咱们去抢不成,迟早是咱们的。”
宁国公府。
消息很快传进了宁国公耳中。
“国公爷,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叫了其他几位进宫,唯独拉下咱们府没叫,却偏偏又说了那些话。”
宁国公的亲随立在旁边,等着宁国公的示下。
谁都不知道,是前来传话的新任内侍总管巧妙的耍了个花枪,直接让宁国公府门房的人拒绝了他,没通知进来。
宁国公沉着脸,“不管皇上什么意思,箫誉那边的酒水生意,我们不做了,以静制动,皇上和箫誉的争夺,我们不参与了,坐收渔翁之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