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已是万分的惊恐,虽然故作镇定,但颤抖着的手指却泄露了她的内心。尤其是那张小脸,在一瞬间血色尽褪。苍白如纸。
易楠臣的眼中有浅浅的笑意,手摁着手臂不方便,忍不住的倾身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柔声的安慰道:“没事,只不过是点儿皮肉伤。”
在这个时候。一点儿也不着急的人,恐怕也只有这位易大少了。明明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不停往外溢出,他的眉宇之间却没有一点儿痛苦之色。
都已经流了那么多血了,怎么会没事。苏睿白仍是执着的颤抖着手摁着电话,易楠臣却止住了她,有些无奈的道:“别打了,那边就有一家医院,等救护车过来我们早就过去了。”
他镇定得像是受伤的人并不是他似的,知道这个时候苏睿白靠不住,他边说着,边自己扯下了领带,三下两下就将还在流血的手臂给捆了起来。
然后扬扬眉,恶狠狠的咬了苏睿白的额头一口,道:“走吧,去医院包扎。”
易楠臣虽是表现得非常的镇定,事实上。那伤口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也挺深的,缝了两针。
苏睿白虽不敢去看那伤口,可全程都紧紧的握住易楠臣那未受伤的手,好像这样能减轻他的痛苦似的。
缝完针,那医生摘下一次性的手套。道:“行了,没什么大事,记得换药就是了。只是可能会留下点儿疤痕。”
易楠臣客气得说了声谢谢,那医生摆摆手,看了苏睿白一眼,笑着打趣道:“以后可得小心点儿,你看你女朋友比你还疼呢。”
易楠臣虽然一直说没事,但苏睿白一点儿也不信。直到听到医生说没事,苏睿白紧绷的神经这才真正的松缓下来。
她确实是被吓到了。对于那医生的打趣也只是勉强的笑了笑。倒是易楠臣,挑了挑眉,侧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苏睿白没有看他,拿起他的外套,小声的道:“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拿药。”
易楠臣的唇边带着笑,点点头,就在原地看着苏睿白去不远处的药房拿药。
来的时候没来得及换衣服,他的衬衣上还有大片的血液,他的举止从容优雅,倒是不觉得怎么狼狈。
拿了药回来,易楠臣优雅的站在原地。只是见到苏睿白时候,将仍带着血污的手往苏睿白的面前摊了摊。ad_250_left;
一进来就给他包扎,苏睿白的神经一直都紧绷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事。现在才注意到易楠臣那一身的血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道:“先去洗洗,衣服……只能回去再换了。”
易大少在大庭广众之下估计还没那么狼狈过,但并没有说什么,嗯了一声算是赞同。
因为他是为她而受的伤,苏睿白那一个叫做尽心尽力。易楠臣也高高的端起了架子,到了洗手池旁,竟然也不去洗,就开了水将手放在下面冲。这个时候那血都已经干了,怎么可能冲得干净。
苏睿白随意将自己手上的血污洗净,又拿过他的手掌,替他细细的将干涸的血污洗干净。易楠臣的嘴角噙着笑,跟个大爷似的任由着苏睿白洗。
易楠臣的手很漂亮,指骨修长白净,线条的弧度清晰圆润。指节间分明,厚实而又有力。尤其是一个个的指腹,饱满带着好看的弧度,让人忍不住一个个的去描摹个遍。
明明是认真给他洗手的,到了最后却又变成了看他的手掌。直到易楠臣的轻笑声响起,苏睿白才蓦的回过神来,脸一下子红到了耳际。
易楠臣是摆足了大爷的款儿,等到苏睿白找出纸巾替他将手掌擦净,两人才一起走出医院。
易楠臣的忍耐力非一般人能比,苏睿白根本不知道他疼不疼,边往外走边絮絮叨叨的道:“医生开了药,要是疼得厉害,我再去给你买止疼药。”
易楠臣突的停住了脚步,四处看了一眼,用没受伤的手快速的将苏睿白往怀中一揽,温热的唇便堵住了那喋喋不休的小嘴。
他到底还有几分廉耻,只是那么重重的咬了一下,便将苏睿白放开来。明明受了伤,易大少的心情却并没有一点儿不好,伸手拧了拧苏睿白的脸颊,低笑着道:“再唠叨下去就要变成老婆婆了,我是代刘副总过来这边开年底的销售总结会的。一会儿就要到时间了,我让送了衣服过来,你替我换了衣服就去上班吧。多大点儿伤,没事。”
边说着,他边抬腕看了看时间。笑容微微的收敛了一些,凝视着苏睿白道:“苏宜蓓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她跑得倒是挺快的,他们下楼来,已经没见了她的身影。易楠臣的身上披着那件带有血污的黑色大衣,脚下是一双长筒的军靴,俊美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就像一懒散的公子哥似的。
就那么懒懒散散,甚至是漫不经心的,身上的气势远远的看着竟然有几分压迫感。
离得近的苏睿白倒是浑然不觉,尽管苏宜蓓是想要她的命,可她到底还是心软,低低的道:“她现在怀着孕……”
她实在是厌恶透了那对母女,甚至无数次祈祷过恶人有恶报。可现在,她却狠不下心借助易楠臣的手让苏宜蓓受到惩罚。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不是么?
本以为易楠臣会说什么的,他却什么也没说,像是早预料到苏睿白会这么说一般,很自然的拉起了她的手,道:“走吧,一会儿会议就要开始了。”
和易楠臣在一起,好像所有的事情他都能悄无声息的安排好事的,除非他睁只眼闭只眼,乐意让你做。
到苏睿白的宿舍楼下的时候,早有人给他送了换的衣服过来,苏睿白甚至不知道是他是什么时候让人送的。
不知道是易楠臣早告诉那人还是怎么的,见到易楠臣受了伤,他的脸色竟然半点儿也未变,将纸袋子递给苏睿白,恭恭敬敬的和易楠臣打了招呼,然后转身走了。
易楠臣的衣服裤子上均沾了血液,需要全部换掉。他的手受伤了不太方便,这项重任只能由着苏睿白来完成。
其实他自己并不是真的有多在意这点儿伤,看着苏睿白小心翼翼对待的样子忍不住的勾起嘴角,越发懒散的任由她帮忙。
虽然主动帮忙,苏睿白却是极其的不自在的。尽管努力的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解扣子脱衣服上,可仍是忍不住的面红耳赤。
尤其是在换长裤的时候,虽然并非是裸着,她也忍不住的想要落荒而逃。
易楠臣倒是并未作弄她,挺配合的。手指不经意的会碰到那裸露的肌肤,苏睿白的脸越来越热,看也不敢去看易楠臣。好不容易将长裤拉起来,要扣皮带时,苏睿白却犯起了难。
她并不会,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弄,易楠臣也不指点她。虽然尽量的小心翼翼的,可有时候手仍是会触碰到那尴尬的地带。
不知道易楠臣是否又什么感觉,反正她的脸已是红得不能再红,就跟被火烧过一般。
几秒钟就能搞定的事,她弄了几分钟仍是没能弄好。易楠臣终于忍不住,手抓住了她的手,稍稍的带领,终于将这最重要的关卡完成。
苏睿白长长的舒了口气,殊不知易大boss同样也在煎熬。俊脸上起了一层绯色,却佯装镇定。
苏睿白正准备给他穿衣服,他却握住了她的手,稍微一带,她便扑到了他的怀中。脸紧紧的贴在他裸露着的胸膛上。
吻几乎是密密麻麻的未有任何停顿的落下的,他的气息不稳,唇?间已有些粗鲁,单手将苏睿白的腰禁锢着,急切的攫取。
苏睿白担心碰到他受伤的手,并不敢挣扎,几次想提醒易某人,却都被易某人给恶狠狠的吞入了腹中。
苏睿白的理智渐渐的远去,被他引诱着,唇?竟然生涩的回应了起来。这就像是某种?励,易楠臣搂在她腰间的手更紧,吻也更深了一些。
十来天未见面,仿佛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易楠臣那受伤的手渐渐的搭在了苏睿白的腰上,不再满足于唇?间的纠缠,咬住了那白皙柔软的耳垂。辗转的吮吃,舌尖细细的挑,逗。
他的气息渐渐的粗重了起来,却在关键的时刻停了下来,抵住苏睿白的额头,看着她那绯红的脸颊,哑着声音低低的道:“说好半个月的,好像还有五天,嗯?”
他的声音中带着笑意,苏睿白的脸红得几乎不敢与他对视。易楠臣很有自制力,不过才片刻的时间,便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松开了苏睿白,低笑了一声,道:“给我穿衣服吧,待会儿要迟到了。”
苏睿白努力的装作镇定,可红透了的耳垂却泄露了她的内心。易楠臣闷笑了一声,站得笔直的任由着她替他将衣服穿上。
穿衣服就要快了许多,苏睿白虽然是笨手笨脚的,但扣扣子却不在话下,只是要的时间稍微有点儿长。
等到易大少恢复了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苏睿白这才真正的舒了口气。脸上的绯红并未褪去,匆匆的倒了水给易楠臣吃药,这才一起下楼。
易楠臣的确是来这边开会的,苏睿白并没有赶和他一起进公司,待到他先进去,才跟着偷偷摸摸的进去。
易大少就没来过这边过,底下的人是战战兢兢的。不知道他亲自过来是否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苏宜蓓知道自己闯祸了,苏睿白才刚上班没多久,林宏宇就独自找了过来,说是要给易楠臣道歉。
苏宜蓓倒是挺聪明的,知道推他这个挡箭牌出来。苏睿白想起苏宜蓓那时候的疯狂,不由得有些疲累。想开口说什么,看着面前对她并未有任何愧色,只是坎坷于易楠臣的态度的林宏宇,将话给咽了回去。
刚起身冲了一杯咖啡放到林宏宇的面前,会客室的门口就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表妹。我要是晚去一步,你现在恐怕就见不到她了。”
易楠臣的声音不带感情,俊美的脸上的阴鸷却是让林宏宇打了个寒颤。
苏宜蓓只是告诉他,她失手伤了易楠臣,细节他问,她立即便疯狂的开始摔东西。怕她太激动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林宏宇不敢再问,却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一层。
“阿白……”他的脸上尽是涩意,想开口道歉,却又没脸,只知道呐呐的看着苏睿白。
他虽是个没脑子的败家子儿,到底良心还在。心中说不出的愧疚。
愧疚能有什么用?易楠臣嗤笑了一声,冷而犀利的扫了林宏宇一眼,让人将他给请了出去。
销售总结会一直开到了下午,他好不容易露面一次,一群人争先恐后的向他表功。他倒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很少发言。众人摸不清他的态度,但知道这位大boss不是个省油的灯,闹了一会儿每个结果之后都不敢再放肆。
易楠臣受了伤,自然是要补补的。苏睿白提前了几分钟下班,打算去附近的菜市场买只鸡回来炖。
天气有些冷,苏睿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在外面。走出公司,刚到街道的转角处,就被人一把给拉住了手。
苏睿白抬起头,易楠臣若无其事的拉着她,唇边的笑意若有若无。
这还在公司附近,苏睿白想要挣开,易楠臣却用力的死死的拽住。慢悠悠的道:“就在外面吃吧,下飞机就过来了,很困,早点儿回去休息。”
他边说着,手指勾起来在苏睿白的手心中划了划,他的力道把握得很好,有些痒痒的,苏睿白红了脸,忍不住的缩了缩手。
易楠臣紧紧的将那小手攥在手心中,看着道路两旁若无其事的道:“这边挺安静的。”
比起市区,确实是安静了许多。两人挑了一家私房菜馆,一到苏睿白就问侍应生要了白开水,然后将随身带着的药递给易楠臣。
上次他吃得挺爽快的,这会儿却皱起了眉头。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气的笑,直视着苏睿白懒洋洋的道:“喂我。”
苏睿白忍了又忍,这才将药打开递给他。易楠臣却没有接,只是面含着笑的看着她。
苏睿白被他看得不自在极了,磨了磨牙,捡了一颗药放到他的嘴中,又端起水杯喂到他的嘴边。
本来是一次就吃完了的药,最后他好几次才吃完。易大少也不怕苦,最后一次苏睿白将药放到他嘴中的时候,他还不忘暗含挑逗的吮了吮那莹白纤细的指尖。
恰巧侍应生上菜,苏睿白被他的大胆吓了一大跳,脸火辣辣的烧了起来,手中的杯子差点儿掉落在地上。
易楠臣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眉眼间的笑意渐渐的溢开。
以前的时候并不觉得,这次出国,易楠臣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冷寂与空虚。回来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的和苏小妞温存一番。
苏睿白怕被人看见,回宿舍就跟做贼似的。好在天气冷,并没有人出来,一路上未碰见人。
还在房门口,易楠臣未受伤的手便忍不住的揽在了苏睿白的腰上。低头去寻那莹白柔软的耳垂。
“易楠臣!”苏睿白有些恼,这厮总是大胆得很。
“嗯。”易楠臣轻笑着嗯了一声,只亲了一下便放开了苏睿白,靠在门边低笑着道:“这段时间上映了一部口碑不错的电影,待会儿我们一起看。”
在国外的时候,夜深人静在酒店的时候,他就特想和她一起窝在床上看电影。
“你不累吗?”时差都没有倒又受了伤的人竟然还想着看电影,精神果然是好得很。
易楠臣还未说话,苏睿白就打开了门。他的手立即就缠到了苏睿白的腰上,两人还未进门,门里便传来了兴奋的叫声,“小白姐,你回来了呀。”
易楠臣搂住苏睿白的手不着痕迹的收回,皱了皱眉,看着系着围裙端着一盘西瓜片的易冉,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易冉压根就不知道易楠臣今天会回来,摸了摸鼻子,道:“我这几天都和小白姐住在一起。”只有昨晚没有回来。
易楠臣的眉头又皱了皱,随即抬腕看了看时间,淡淡的道:“收拾东西,一起回去。”
易冉又摸了摸鼻子,一边解着围裙一边悄悄的向苏睿白眨眨眼睛,道:“小白姐你也一起过去吗?”
易楠臣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易冉赶紧的闭了嘴,去收拾东西去了。
苏睿白自然是跟着过去的,尽管易冉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也遮掩不了她在面对易楠臣时的心虚。
她的运气可真是够背的啊,明明是想陪着苏睿白争取宽大处理,谁知道最后竟然打断了人的好事,成了电灯泡。
他的手不能开车,也不愿意让易冉知道,叫了南园这边公司的司机送他们回去。一上车,易冉就主动坐到了前面,鼻观眼眼观心的坐着,争取当个透明人。
又不是铁打的,易楠臣其实还是有些累的。不着痕迹的握住苏睿白的手,然后闭上眼睛假寐。
事实证明,谁也救不了易冉。回去的时候肖云委已经睡下了,易楠臣让苏睿白先去休息,然后叫易冉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易楠臣就敲了敲桌子,看着易冉似笑非笑的道:“看来,你好像就没将我的话放在心里过?”
易冉赶紧的摇摇头,赔着笑脸道:“没有没有,哥你的话我怎么敢不记得呢?是徐成岩说要带我去玩,我根本就不知道是那地方。”
这个腹稿她已经打了许多遍,说起来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又举起手来保证到:“我发誓我哪儿都没去,就一直呆在包间里的。”
易楠臣这下不说话了,看了看时间,道:“这笔账我先给你记着,晚了,你先去休息。”
先记着不等于没事,易冉的一张小脸苦得跟苦瓜似的,可怜兮兮的道:“哥,我可是帮了你许多忙的啊。将功折过不行吗?”
她说的帮忙,是指在撮合他和苏睿白的事情上。易楠臣本是打算起身离开的,听到这话,抬眸看了易冉一眼,挑挑眉,沉声道:“你是觉得,我对你苛刻了?”
他其实对易冉并不苛刻,甚至许多事都是由着她的,多数时间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尽广沟号。
他愿意睁只眼闭只眼的原因,有很大部分都是因为苏睿白。那时候出于愧疚想要弥补却又无法弥补,所以对于比苏睿白小不了多少的妹妹,他总是要宽容许多。
他的身上散发着迫人的气势,易冉连头也不敢抬,小声的道:“没有。”
易楠臣的面色沉静,看着易冉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之后,他才淡淡的道:“我不想管你太多,但你最好离徐成岩远点儿。”
说着,他站了起来,解着扣子往外走去。易冉悄悄的吐了吐舌头,低垂着头乖乖的跟着他走了出去。
实在是累了,不想自找罪受,易楠臣在自己的房间洗了澡,这才去了苏睿白那边
苏睿白本是提心吊胆的等着的,洗漱过后等了许久也不见兄妹俩出来,倒在床上竟然就睡了过去。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鼻间突然多了些淡淡的沐浴后的香味。她刚想睁开眼,人就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中。
她的脑子里蓦的一惊醒,条件反射般的问道:“你洗澡了?”
因为才刚睡醒,她的声音里有些迷离。易楠臣刚唔了一声,苏睿白就要翻身起来,有些懊恼的道:“你怎么不叫我,要是进水了怎么办?”
“你打算怎么帮我?”易楠臣的声音中有些暧昧,像是知道苏睿白要起身做什么似的,摁住了她,低低的道:“没事,我很小心,没沾水的。”
说完之后又将头埋在苏睿白的脖颈间,苏睿白以为他要做什么的,他却什么也没做,暗哑着声音道:“睡吧,一会儿我再回房间。”
易大少可是很少有那么规矩的时候,苏睿白竟然会觉得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