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灯红酒绿的酒吧内,嘈杂嗨爆的音乐震耳欲聋,男男女女随着音乐疯狂地扭着腰身,痴迷的舞步入了谁的眼,昏暗的场景让自己忘掉现实生活中所面临的迷茫,忘记那曾经记忆深刻的往事,忘记那曾经留在心灵深处的思念。
而施甜甜,此刻正生无可恋的陪着失恋中的醉鬼罗非鱼。
“混蛋……你说你工作忙,叫我不要整天打扰你,叫我好好休息,你说的忙,就是陪人家千金小姐纸醉金迷么?呵呵……男人啊,都是大猪蹄子。”
罗非鱼趴在吧台上打了个酒膈自言自语,施甜甜万般无奈,想劝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自己的事情烦得她脑壳疼,自从裴亦堂告知真相之后,就从没有见过面也没有提过什么要求。
日子还长,工作还在继续。
她知道,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都是爱她的,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出此下策,她不怪谁。
往后,只能自己努力挣钱把那块地皮买回来。
“甜甜,你说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他居然背着我出轨,如果不是突然撞见他们进出酒店,我还他喵的被蒙在鼓里,还天天傻傻的等他回来吃饭。”
施甜甜用纸巾帮她把眼泪鼻涕擦干净,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你哪里都好,就是平时粗鲁点,声音大了点,其他一切完美,在我眼里,你依旧是那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女人。”
罗非鱼显然没料到施甜甜这样说,脸色一变,赶紧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还有衣裳,下意识道:“对,是他那样的男人不懂得珍惜如此完美的我,是他眼瞎。”
罗非鱼脸色有些苍白,可能是喝多的缘故,长长的睫毛微颤,眼里的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滑落至嘴边,苍白的脸上顿时充满痛苦之色。她抓住施甜甜的手臂,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甜啊,我、我亲戚好像来了!”
一句话,让施甜甜愣住了。
脑海中飞速地闪过以往非鱼来亲戚的时候,那叫痛不欲生,简直要了她的老命啊,今天,好死不死的跑来酒吧里面嗨,还喝了那么多的酒,经期不能做的事她都尝试过了,那下一秒岂不是要……
“甜啊,撑不住了……”
罗非鱼捂着肚子痛苦地蹲在地上呻吟,酒吧里嗨到发疯的人当然不会注意她们,只当她们是醉酒而已。
施甜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忙结账搀扶着她往门外走去,希望在她昏倒的那一刻能将她送进医院。
可是,这一路上走得并不如意。
“哟,两位小姐急着去哪啊?”
三五成群染着黄头发的小混混突然拦在施甜甜面前,吊儿郎当的,脖子上戴着银白色或者金黄色的链子,打着耳洞,一身非主流的服饰,脚下穿的都是豆豆鞋,嘴里还嚼着劣质的槟榔,以为这样就觉得自己吊炸天了,见到漂亮的女孩子就上前调戏。
施甜甜觉得他们简直LOW爆了,十几岁的狗娃子毛都没长齐就想泡妹仔,也不知是谁给他们的脸面。
罗非鱼还在醉梦中,怕的不是她晕过去,怕的是她耍酒疯。
一般人耍酒疯没啥,她要是耍起酒疯来可就相当于武林高手了。
小混混们以为她是怕了他们,壮了壮胆子开始毛手脚起来,想打算从她手上接过罗非鱼,不动声色,想要看看他们到底耍什么把戏。
“你们这样做,父母都知道吗?”施甜甜搂紧旁边的醉鬼,怒瞪着眼前几个小毛孩,人长得不赖,就是不学好。
“嘁!”混混们不屑地蔑视她一眼。
其中一个小混混多手,居然敢在老虎面前拔毛。罗非鱼是出了名的洁癖,她不熟悉的气味就算还有最后一口气也立马回光返照。
可不,倒霉了吧!
罗非鱼学过几年跆拳道,厉害得很。
区区几个小毛孩哪能是她的对手,没多一会儿,他们就开始哭爹喊娘。
罗非鱼醉了,醉得不轻。嘴里一直喃喃自语:“既然你言语轻浮带有不屑,我也未尝不可的与你针锋相对,嗝~”
“哇…真棒咧,可是非鱼,你肚子不痛了么?”施甜甜扶着她的胳膊,一脸好奇地问。
“痛啊,痛死了,但如果有人欺负你,总不能让我袖手旁观吧。”
罗非鱼揉了揉肚子,浑身痛得颤抖不已,双腿无力得快要只撑不住身体,赶紧往施甜甜身上靠去。
施甜甜可感动了,此生有她这样的好姐妹,也值了。
酒吧打架的事经常发生,只要没有闹出人命,保安是不会多手去管闲事,加上她们几人也没有损坏任何物件,出门的时候保安连拦都没拦。
如此情深的姐妹之情,这一幕刚好被某人看见。暗处的角落里,裴亦堂闲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情逸致地品尝手中的美酒,犀利的鹰眼目不转睛的锁定其中一人。
本以为陪兄弟来见客户会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没想到会让他遇见不一样的风景。
这小野猫果然如他所想,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DQ酒吧是他朋友所开,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非富即贵,即使是一个小小的混混家里也非常有钱。
来这里的女生都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个个长得唇红齿白,身材容貌更是没得说。在酒吧的大学生无非两个理由,一是兼职,二是在这里钓金龟婿求包养,希望哪个有钱人能给她物质上的优越生活,双方都是自愿的,我给你想要的,你也要给我想要的,各取所需人之常情。
连他兄弟和客户也受不了那些貌似清纯的姑娘,人家勾勾手指头就屁颠屁颠地跟着跑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打野呢,只留他和保镖在此欣赏。
“严玖,去把车开上来。”
“是。”
裴亦堂吩咐严玖去开车后,拿出手机给朋友打了个电话,顺便把账结了。
纸醉金迷的生活不适合他,眼里只有金钱的女人更不适合他。
施甜甜扶着罗非鱼站在夜色中等车,左右寂静得可怕,本该热闹繁华的地段此时只剩下路灯和夜虫,此刻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路上没有的士,叫的滴滴也突然被截胡,害得她打电话投诉,耽误了非鱼的时间。
本就痛苦的非鱼因为醉酒已经昏昏沉沉快要晕死过去,好在施甜甜及时撑住她。偌大的地方只有她们两个女生,其中还有一个是生理期的醉鬼,要是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她可要咋办才好?
“真是的,这可是繁华地带,怎么连个滴滴车都不愿来呢?”施甜甜忍不住懊恼起来,低头捋了捋非鱼的头发,灯光照耀下她的脸和嘴唇显得惨白无血色,要不是还有呼吸起伏,施甜甜一度认为身旁的人已经呜呼哀哉了。
急得她赶紧打电话给120,“不会吧,这么倒霉。”
施甜甜推了推罗非鱼,“你的手机呢,我的没电了。”
罗非鱼抬起憔悴的脸,痛苦地说:“他送的,我扔了。”
牛逼,无情。
“那怎么办?”也不管地上脏不脏,施甜甜懊恼地坐在地上,无奈地望着天空,“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今天我出门没看黄历,倒霉透了。”
罗非鱼一瞥,瞥见了一架红色的法拉利缓缓地停在她们身旁,车窗摇下,一个破了相的男人正盯着她俩道:“喂,我家司机说要送你们一趟。”
严玖无声抗议:不,我没有。
施甜甜忽地一愣,这声音——裴亦堂!此时此刻,他简直就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啊,及时的雨啊!
“那,谢谢啊,谢谢司机大哥,你人真好!”施甜甜认识裴亦堂,知道他有钱有资本不会害她们,虽然对他印象不好,如果没有拆她的家,他简直就是活菩萨在世。
没有人知道当时施甜甜的心是多么苍芜,没有家人没有依靠,孤寂无人的街道上,害怕、恐惧如同恶鬼一般吞噬着她。
也没有人知道当时裴亦堂看见面无表情的她动了什么恻隐之心,那个时候,她在他眼里就好似跌入深渊的小猫,是这么无助和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