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堂做牢,施甜甜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听甄邱宁讲起,施甜甜不由自主地轻讽,“自作孽不可活,该。”
好几年前,裴亦堂可算是成功人士,商业界的大佬,论才华,没有多少人比得过。
唯一一次栽跟头就是因为误会了施甜甜,导致所有的真相倾泻而出。
如今,落得个绑架的罪名,三番两次进入牢狱。
“公主殿下,他是你的前夫,说这话时心不会痛吗?”
甄邱宁心想,如果当年裴亦堂不管不顾地相信施甜甜,是不是就不会有他成为她丈夫的机会?
可是,世事难测,下手之前没有考虑到后果,真相出来时,可就没有时光倒流的机会。
心里很矛盾,既可怜她的遭遇又庆幸裴亦堂放弃她。
施甜甜轻悠悠地叹了口气,“怎么不痛,连呼吸都觉得痛。”
甄邱宁盯着施甜甜的侧脸,忽然将她的身子摆正,非常不高兴地对她说道:“你是不是心里还有他,是不是打算跟他再续前缘?”
他的口气逼问似的,施甜甜莫名其妙地与他对视,“不是你问我的咩,整这样怪我咯。”
甄邱宁没好气地捏着她的鼻尖,将所有嫉妒裴亦堂的念头全部压在心底。
如果真如自己所说,有朝一日施甜甜重新回到裴亦堂的身边……很有可能发疯的人会是他。
“谁知道你会这样回答,以为你对他恨之入骨呢。”
知道他是个醋坛子,施甜甜搂着他的脑袋在上面轻轻一吻,“哪有不恨的道理,但是他也可怜,被自己家人算计,比起我来,他更加孤立无援。”
他最信任的人却是在背后给他使刀子最致命的凶手,他所有的气愤和憎恨都来源于他的家人。
本该幸福一生的他,却因为贪婪的爷爷误会了心爱的妻子。
怪他爱得不够深,才会把妻子当做外人。
施甜甜的眼神暗了下去,望了望窗外,阳光明媚,鲜花怒放,是一个充满朝气的好日子。
“他何德何能让你再次心疼他。我不管,你立刻给我忘掉他。”
甄邱宁摆了一副天真幼稚的神情,明知道她和裴亦堂不再有可能在一起,还是放心不下。
“瓜娃子。以前都不知道你会这一招,羞不羞,多大个人了还和仇人争风吃醋。”
“不管多大,只要你心里想着其他男人,我就不乐意。”
施甜甜无奈地摇摇头,“我没有想,只是记得曾经诅咒过他,没想到还成真了。”
诅咒?
甄邱宁眼中都是好奇,“说说看。”
施甜甜垂眸,那段回忆被她压在心底深处,即便过了那么久,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会梦到。
一遍遍抽打她的鞭子,泼在她身上的辣椒水,无疑都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恐惧。
甄邱宁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心疼极了,“别想了,过去就让他过去吧,眼下,我们要给快乐选择一个好学校才行。”
“是哦,准备要开学了,日子过得真快。”
“我想着还是不要让快乐回村里上学了,那个大王可坏了,专门教坏我女儿,下次看到他,铁定被我猛揍一顿不可。”
提起大王,施甜甜脑海里又闪过了一个小孩子的影子,“男孩子嘛,喜欢谁就和谁玩,我看他是想和快乐做兄弟。”
“我家快乐是女孩子,他再怎么喜欢也不可能让他整天教快乐这些那些,太早熟了。”
呵呵……
施甜甜心里好想捶他一顿,小孩子哪有什么坏心思,“看你是想多了,大王虽然调皮捣蛋,但人家说的也是事实。”
微微垂下眼眸,施甜甜睨了一眼甄邱宁,带着深深的疑惑小心翼翼问道:“你是不是不行啊!”
甄邱宁正好喝着刚泡好的红枣枸己茶,施甜甜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喷了一桌子的水。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施甜甜深呼吸,没好气地说:“我跟你在一起都几年了,连个蛋都没有下过。前些日子我和非鱼商量着去医院检查,人家医生拿着B超单跟我讲一切正常。我当时就想着,如果不是我的问题,那就是你不行。”
甄邱宁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我没问题,真的没问题。”
“那没有任何措施的情况下,我的肚子为什么没有一点动静?”
甄邱宁沉默,不敢把事实说出来,却依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生怕她会离他而去。
施甜甜倒是认为男人不行是个难以启齿的问题,所以小心翼翼地劝他:“要不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实在不行,我就去做试管。”
这番为了他考虑的话让甄邱宁稍微感动一下,可真的不是那方面的问题,他要怎么跟她开口解释?
“甜啊,说实话,我觉得快乐还小,如果突然有了小孩,我怕快乐心里会有芥蒂,会觉得我们有了二胎会不爱她了。听话,我们晚一点再要,好不好?”
“你这是什么话,快乐无时无刻都想要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怎么可能会心生芥蒂。”
甄邱宁没有说话,只是把眼神移开。
在施甜甜眼里,他这样的神情仿佛就是不愿意和她有爱的结晶,这样想着,竟生出无法呼吸的错觉。
甄邱宁从一开始就对她很好,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好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那种除了不能替你上厕所,其他的,他愿意为你代劳。
可这样一个温暖可靠的大男人却不愿意给妻子一个孩子,唉,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算了,你不想去检查就不去,我去睡一下午觉。”
施甜甜向来很少生气,对每个人几乎都是笑脸相迎,今天,仿佛吃了铅球,面色沉重得可怕。
甄邱宁的手被她甩开,没有以往的甜言蜜语,也少了午安吻,又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三天前,非鱼神秘兮兮地拉着她去喝早茶,本以为她会再坑自己一笔,没有想到是她担心至极。
草草吃完早餐,施甜甜一脸茫然地看着非鱼,不解地问她:“发生什么事了,看你紧张兮兮的。”
非鱼左顾右盼,悄悄问道:“你们不打算要二胎了吗?”
施甜甜一怔,“要啊,可是孩子不是想要就有的吧,我跟阿宁在一起那么久,都没啥反应。”
“是不是你生快乐的时候出什么问题了,我陪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施甜甜回想起几年前生快乐的时候,因为是镇上的社区,医疗设备没有那么先进,生的时候遭遇了难产。
为了保住大人和小孩,甄邱宁决定前往县里面的妇幼保健院。
虽然那天自己痛得昏了过去,但依旧听到了甄邱宁急切地呼喊声。
想想,大概那个时候落下了病根子吧。
听非鱼说起二胎迟迟不来,仿佛有根刺扎在心脏,害怕得要命。
去医院检查的路上,施甜甜的心是慌的,好怕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什么毛病,抽了血做了B超,等结果那几个小时简直度分如年。
当拿着B超单时,上面介绍自己的身体一切安好,那瞬间,仿佛虚脱一样,所有不安和紧张的情绪全部化为乌有。
是自己压力太大还是思念太多,施甜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睁大眼睛盯着手机屏幕。
她给甄淑玲发了一条信息,询问她哥哥是不是小时候落下什么毛病。
正在享受女王生活的她一脸的疑惑,滴滴答答在手机上打了一大堆字:没有,一切安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哥欺负你了么?别怕,等我回去一定替你收拾他。男人都是一个鸟样,没有得到的时候追你追到天涯海角,得到了就弃之敝履,恶心得要命,等着,我收拾收拾就来。
施甜甜仿佛石化一般,她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只是想知道甄邱宁小时候那方面有没有受过伤,真的没有想要他们两兄妹反目成仇。
更何况甄淑玲此刻怀胎八月了,离生产的日子不远,从远方舟车劳顿过来,那个谁不把她劈死才怪。
想到甄淑玲的老公会是当年有过一面之缘的司机,她又一阵后怕,搭他的车简直是和阎王赛跑,虽然不收钱,但不敢再有第二次啊!
天啊,闯祸了。
施甜甜急急忙忙再回信息:别冲动啊淑玲,我不过是想了解他的童年而已,并没有其他。你不用过来了,身子重不方便。
噼里啪啦收拾东西的甄淑玲接到信息,又一阵皱眉,“这家伙肯定隐瞒了什么,我猜肯定是大哥欺负她了。”
说着,她想起了小翠在家,赶紧和她打了个电话。
“翠儿,你现在在哪儿,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重要的大事?”
小翠最近休假,根本就没有在家伺候施甜甜,因为甄邱宁喜欢和施甜甜两个人腻歪,三天两头就让自己带薪休假,乐得她遍地开花。好不容易说服季濡晟和自己度蜜月,这大小姐抽的哪门子的疯,家里能有什么大事,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小翠机械性地回应:“没有,绝对没有,我出门的时候还是少爷和少夫人送我的,怎么了?您要生了吗?”
甄淑玲脸色一黑,“意思就是说你根本就没在家?”
“对啊,你大哥心地善良,经常给我带薪休假,乐得我都胖了四五斤了。”
旁边的季濡晟不着痕迹地睨了她肚子一眼,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甄淑玲一听,不可置信,“你这人怎么可能会胖,想当初我对你也不差啊,也不见你长一斤。”
小翠不满地呢喃:“好是好,就是没得休息。”
“额……”似乎想到了什么,甄淑玲异常紧张,“你在家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我哥哥和嫂子的异常?”
“没有啊,他们两个天天腻歪哪有什么异常,要是哪天不腻歪了才叫有鬼。”
这话当真被小翠说中了,此刻的甄邱宁悄咪咪地站在门口,想要开口又不敢,敲门呢又怕吵醒沉睡的施甜甜。
甄快乐好奇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悄悄地拿手机拍了照片发给甄丘并附上一段话:爷爷,妈妈跟爸爸因为小弟弟的事情闹脾气了,咋办?
论最清楚事情经过的人就数甄快乐不可,天天躲在楼上盼星星盼月亮,想着盼个小弟弟出来,实在不行,那就退而求其次,小妹妹也好啊。
可是爸爸似乎不想让妈妈生下小弟弟,妈妈又开始生气了。
唉,大人的世界好难懂哦。
甄丘正在开会,收到甄快乐的信息后,偷偷地白了一眼,并回道:别管他,是你爸爸活该。
甄淑玲失望地挂上电话,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回家管闲事。
别人常说,嫁出去的小姑子别整天回娘家嚷嚷,别人会讨厌。
可她和甜甜的关系不一般啊,算得上是把心里话全部翻出来的关系。
要说有人讨厌她回娘家嚯嚯,大概就是她哥哥吧。
总是说她带坏了施甜甜,成天成夜出馊主意来祸害他。
那她也不想的嘛,谁叫施甜甜大度,经常包容她的小性子,如果像别人那样吼出声,她可是像只缩头乌龟一样。
久久收不到信息的施甜甜有些慌了,淑玲该不会已经收拾好东西正在回娘家的路上吧。
淑玲的性子大大咧咧的,回来知道她的事情,指不定会胖揍甄邱宁一顿。
紧接着,她又发了一条信息:我们没事,就是想了解阿宁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叮咚一声,甄淑玲看了看,决定不管了。可要了解大哥亲自去问他不是更好咩?
哦,可能有些丢人的事大哥不会全盘托出,所以施甜甜才会来问他。
想起小时候的事,甄淑玲笑得眉眼都弯了。滴滴答答又回了一大堆的字:小时候我哥特别调皮,喜欢和我一起过家家,他做爸爸我做妈妈。有一件事我记得特别深,就是爸爸的生日快要到了,哥哥就打算给爸爸做个生日蛋糕。
你知道他是用什么做的吗?
施甜甜一下就来了兴致,似乎不了解以前的甄邱宁是个什么样的孩子,难得淑玲说起,干脆套几个故事听听。随即回到:不知耶,奶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