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玖家很久都没有这么冰冷过了,因为瞒着罗非鱼自己有未婚妻一事,现在正在冷战。
严玖的话是这样说的,自打非鱼有了孩子之后,脾气越来越暴躁,很多时候都是说不通的,说她吃醋也无可厚非,可是很多时候感觉就是无理取闹。
次数多了,严玖的心就没有以前那么包容,好多时候都是在吵架。
每次吵架总会提起小不点儿,甚至要闹到离婚这种地步。
“你真是越来越不通情达理了,你当初交往过男朋友我都不嫌弃,我有过未婚妻你就计较那么多。”严玖气得脸色发黑,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以前他是烟酒不沾的,自从小不点儿的家人来赔罪之后,和非鱼吵了一架,就慢慢的沾上那些。
罗非鱼躲在房里不出声,紧闭的房门搁去两个人的视线,彼此不相见,省得见面就吵个天翻地覆。
当年是他自己死皮赖脸地追求她,说什么不嫌弃她有过男朋友,可是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
而他的未婚妻呢,为什么要瞒着!
家公家婆虽然顾及她的感受,可是他未婚妻那边硬要撮合严玖,她看不过眼就说了两句,被严玖厉声言辞地怼了几句,说什么这是我们两家的事,与你无关。
刹那间,与他生活多年,如今才发现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融不进他的家。
“我没有你那么大方。”罗非鱼呢喃,泪水随之滑落。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隔着门,仿佛隔了全世界。
说她无理取闹也可以,说她嫉妒心强也可以。
丈夫和别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她也只不过帮忙说了几句话,怎么就成了多管闲事,还说不关她的事,呵呵,这么多年来,她不过就是个外人。
她难过的是他有未婚妻的事吗,不是的,她难过的是丈夫把她当外人。
当初追求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现在……年老色衰了。
宛如在门外听着爸爸的话,抬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突然很难过。
爸爸妈妈吵架了,自她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看见父母互不理睬对方。
她现在该怎么办?
“宛如,去写作业吧,这里有奶奶。”严母心疼地抚摸宛如的头发,望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非鱼,阿玖的事并不是那样的,我们已经处理好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非鱼伤心难过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一开始严玖对她说的话,瞬间能让她的心碎成玻璃渣。
非鱼擦干眼泪,嗤笑自己,凭什么要伤心流泪,你本来就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指望谁来包容你。
如果当初不那么草率,今天也不用再一次承受这种痛苦。
“妈,我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我先睡一觉。”
话音传出,严玖的眉头轻皱,不满地瞪着紧闭的房门,“妈,你和她多废话什么,她就爱耍小性子,年纪越大,嫉妒心就越强。”
严母生气地啧了一声,“你这孩子,人家非鱼那是心中有你才会生气,如果没有你,你看她会不会睬你一下。”
儿子是亲儿子,脑子笨死了,和他爸一样死脑筋,真不知道非鱼看上他哪一点。
暗自摇头,如果非鱼这次不原谅严玖,她非得把儿子打死不可。
现在找媳妇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是这种贤良淑德,和家公家婆住在一起又不会闹矛盾的媳妇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严玖气得不想说话,“她哪里是心里有我,只是怪我瞒着她而已。”
“就是啊,你干嘛要瞒着她呢?她有过男朋友的事情也没有瞒着你,你有过未婚妻干嘛不告诉她?”严母一直以为非鱼是知道有这么一件事的,严玖也是,明知道自己有了未婚妻还要去招惹其她人,还没得到的时候追到天涯海角,得到了又不好好珍惜。
才短短几年的时间,两个人就开始闹矛盾了。
“我不想说就是不想让她误会,没有想到,她知道后居然埋怨我,本来就是你们强塞给我的,小不点儿又是个不懂事的小妹妹,你说她醋劲儿那么大作甚?”
讲真的,这并不怪严玖,小不点儿和他的婚约本来就是两家父母的一厢情愿。当初追到非鱼的时候他亲自登门退亲,却被小不点的父母轰出来。
以为过去那么久了,他们孩子都有了,谁能想到小不点的父母一直认为是小不点没有尽到妻子的义务才导致他娶了别人。
有人娶小不点儿就娶呗,干嘛还要搞得两家乌烟瘴气的,明知道他已经有了家庭,是他有错在先,非得领着小不点先认错,搞得他里外不是人。
父母说他没有把事情解决好,小不点的父母说他没有当他们家是一回事。
前几年明明说好的,现在出尔反尔。
真的怀疑小不点的父母是见不得他好过。
非鱼在房间里听到他的话,气得咬牙切齿,睡意没有了,起身气势汹汹地奔去洗手间。
她本来就是一个人,生来如此,往后如此。
至此之后的每一天,她都当严玖不存在,他去哪里做什么事,和什么人在一起,她都不会过问。
她现在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虽然有了孩子,她的穿衣打扮很时尚,显得她没有结婚似的。
几年不去上班的她,在和严玖冷战之后的第二天就去找工作了。
现在,除了下班回家偶尔见一次面,其余时间,非鱼都是在员工宿舍居住。
宛如第一次和母亲分开,放学之后眼巴巴地坐在门口等着母亲下班。电梯门一响,她立马站起来跑过去,当出来的人不是自己的母亲时,那失落的神情让严玖的心猛地一抽。
非鱼最近和公司里的女孩子打成了一片,下了班就像没有结婚的女孩子到处去逛街,买衣服的买衣服,看电影的看电影,丝毫不受家庭矛盾的影响。
严玖跟在她后面,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切,她打扮起来和以前一点也没有变,依旧是那么的迷人。
有一瞬间,看见有男孩子搭讪她的时候,攥紧的双手恨不得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男生丢到大西洋去。
他的老婆岂是他们那些毛头小子可以肖想的。
生过孩子的非鱼身材比以前更好,凹凸有致,不像别的女生,瘦得骨感。
她不瘦,有点肉肉,穿紧身的裙子加上她的身高,穿上高跟鞋走起路来风韵犹存。尤其是把长发撩起来对别人笑的时候,整个天空仿佛都变成了粉红色。
最迷人的就是那种摄人心魄的眼神,把情窦初开的男生迷得晕头转向,屁颠屁颠去给她买奶茶。
严玖恨不得将她带回去锁在房间里,可是她变了,不再是以他为中心的小女人了。
他一靠近她,她不再像以前那般柔情似水,而是惊慌失措地大喊:“有流氓啊!”
刹那间,小女生情怀尽显,许多男孩子站起来将她保护得很好,四目相对时,她已经不耐烦地错开。
猛然间发现,自己的心好痛,痛到无法呼吸的那种。
别人找他理论,推搡他,他的目光依旧不离她。
然而,她却不愿再看他一眼,冷漠得像个陌生人。
“跟我回家!”严玖甩开那些毛头小子,抓着不胖不瘦的手不放。
非鱼皱眉,嫌恶地挣脱,还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激动地大叫,“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跟我回家!”
越是挣脱,他越是慌张。不是打不过那些人,而是害怕她的疏离。
眼里已经没有了爱的温度,冰冷得如同刺骨的利刃,分分钟让他堕落在绝望的深渊。
“你走开,放开我!”
不顾非鱼的挣扎,严玖像扛沙包一样将她扛在肩膀上。
“不放,最近不管你,反而增长了你嚣张的气焰。”严玖垂下眸子,只觉得看见她被搭讪后自己的情绪暴涨了无数倍,胸腔起伏不定,心脏每一次跳动都牵扯出疼痛感,将她紧紧扛在肩膀上,才能把那惊慌失措的感觉渐渐抛弃。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嚣张了。”罗非鱼干脆像条死鱼一样浑身无力地耷拉在严玖肩膀上,懒得再挣扎。
不甘心地紧咬着红唇,看着一双双脚从她眼前消失,被他当做外人以后,难过吞没了一切,她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碎成一片渣,然后再被人扫进垃圾桶。
丈夫的态度,会成为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罗非鱼有了一种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的感觉,没有人懂她,没有人将她当做一家人。
最终孤苦伶仃地离开,成为了世间的一抹幽魂,没有人埋葬,没有人祭拜。
“等等,你是她什么人,凭什么将她带走。”一个男同事将严玖拦下,气势汹涌,仿佛自己的宝贝被别人抢走一般。
严玖脚步一顿,双眸带着愤怒的火焰瞪着来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大概也就二十多岁出头,看起来刚出社会不久。
然而,逞英雄的下场就是,他被严玖无视了。
非鱼脑袋对上的后背有点痛,立马察觉是这丫头在奋力地咬着他的肌肉。
于是,假装若无其事地拍着她的屁股,看了眼挡在面前的年轻小伙子,决定将他的希望泯灭,“她是我的妻子,小伙子,你看错人了。”
她的牙齿可没有那么坚硬,严玖没啥反应还一直咬着,搞到最后没有谁心疼。
这种自讨苦吃的模样是自己活该,被捕获就该自己想办法逃脱,在这个世界上,靠山山倒,靠墙墙塌。
年轻的小伙子俨然不信严玖的话,面前的男人看起来也有三十多岁,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非鱼还年轻,眼睛又没瞎,又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找他这种老男人?
“你不信?”严玖再次问他。
等非鱼下来的时候,年轻的小伙子正与严玖抢夺着,两男挣一女果然厉害。
其他跟出来的同事纷纷呐喊加油,替年轻的小伙子助威。
其中一个女同事拉着非鱼的袖子悄悄问道:“怎么样,作为女主人公,被两个男人抢夺的滋味爽不爽。”
非鱼刚想回她,然而没等她开口,严玖就将她的身子摆正,然后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再回神,世界仿佛停止一般鸦雀无声,眼前放大的俊脸吓了她一跳,想说话时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先落下来,一发出声音就是抽泣。
可是,她还是忍着心中的悲痛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严玖正想向年轻的小伙子示威,瞥见她眼角的泪又硬生生的将话憋回肚子里。
“你为什么哭了。”
非鱼是个坚强的女孩子,一般情况下很少落泪,和她在一起几年,除了在医院见过她的眼泪,其余的,就是耀眼的笑容。
她哭了吗?
非鱼抬手胡乱地抹擦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泣,严玖这样做无非是想证明她的身份罢了,可是为什么自己感到了一股屈辱?
他当她到底是什么。
曾经说过要好好对她的,可是未婚妻一事,竟然将她当做外人。
不关你的事,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呵呵……怪自己自作多情了!
“你说她是你的妻子,根本就是骗人,哪有丈夫和妻子接吻她会哭的。”小伙子将非鱼拉回身边,五指抓着圆润的肩头。
严玖的双眸仿佛浸了毒药的暗箭,恨不得将碍眼的五指射伤。
非鱼委屈地趴在男子怀里抽泣,哭得梨花带雨。周围的人纷纷指责严玖的不是。
曾经追求她的时候,认为她的小任性是极为可爱的行为,他们在某一个夜晚见过一面,他对她一见钟情。
现在竟然以这种方式相处,真是让人恼火。
“跟我回家。”严玖朝她伸出手,只要她肯跟他回家,一切都好说。
可是非鱼却装作没看见,擦干眼泪赌气一般,“我凭什么跟你回家,以什么样的身份?”
“当然是妻子。”严玖不知道她到底在生什么闷气,竟然跟他冷战了好一段时间。
但是非鱼却笑了出声:“我哪敢以你的妻子自称,你的态度表明,我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严玖不是那么古板,听不懂的话直接问出口,“什么时候的态度表明让你觉得自己是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