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态炎凉,此刻用来形容江家一点都没错。因为有人暗中举报江家的研究所,一大批有关人员被逮捕。
还救出了许多嗷嗷待哺的小孩子,零到十岁左右都有,还有成年人老年人流浪汉。
住在附近的居民低头交耳议论纷纷。谁也没有想到,一项庞大的江家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
别墅里面的江心兰看到这一条新闻,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双眸瞪大不敢相信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她红着眼眶愤懑地望向甄丘,指责道:“这是我跟你们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到我们江家?你不应该把私人恩怨扩大到整个家族。”
甄丘坐在她面前冷冷地抽了一口烟,“如果你们做的事情都是使用正当手段,我也没什么把柄可以抓。但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触碰我们黑白两道的底线。”
“什么底线?”江欣兰终究是个妇道人家而已,有些事情她不是很清楚,甚至根本就一窍不通。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她只不过在旁边打下手,对于研究方面,江家的医生到底用在谁身上她也无从得知。一批批小白鼠就这样送进实验室,江欣兰天真的以为就仅仅只是小白鼠而已。
她从来没有想到江家的人做出这么令人不耻,令人愤怒的事,父亲所做的一切她根本就不知道!
甄丘吐了一口烟圈:“有规定,而你们家偏偏全都犯了禁忌,让我该怎么说你们才好?”
“我并不知道!”江欣兰真真切切地吼出声,“我也是为人母亲,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是不会让父亲拿这些来做实验。”
甄丘轻哼:“你为人母亲却不是他们的母亲,他们的死活与你有何干系,就好像我家快乐在你手上一样,不是你生的你就不会疼。”
“谁说我不疼快乐。”江欣兰大声反驳:“我疼她比疼我儿子还要疼,疼之入骨!她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她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从来没有让她感到失望。”
“你错了,你用冷漠的表情告诉她,你是爱她的。她根本就感受不到你一个做奶奶的温情。就拿你桌面上的蜂糖饼来说,你简直就是害死她!”
江心兰惶恐地盯着桌面上的蜂糖饼,眉头紧紧地皱着,完全不知道自己做的蜂糖饼有什么问题。“我没有给她下毒,只是按照步骤来把蜂糖饼做好就行。”
甄丘冷着脸问道:“你难道不知道快乐对蜂糖过敏吗?”
“什么!”
“所以说你这个做奶奶的一点也不称职,和裴亦堂这个做父亲的一样,就想着半路截胡,让慢慢懂事的快乐喊你们爸爸或者奶奶,简直是白费心机。”甄丘对其嗤之以鼻。
“我没有真正了解过,但我对快乐的爱并不假。虽然有时候拗不过小堂的性子任由他发脾气,可打在快乐身上,痛在我心。”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家快乐在这里所受的苦你以为我一点也不知道?裴亦堂这个丧心病狂的狗东西竟敢对我可爱的小孙女动粗,我倒是想了10万种方法让他怎么死。”
甄丘把烟头直接摁在江欣兰的脸上,惹得她惊叫一声,惶恐的离他几步远。
甄丘满意的看这种结果。“舒服吗?烟头摁在你的皮肤上。”
“你才是丧心病狂,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江欣兰恨得咬牙切齿,捂着脸委屈的控诉他。
甄丘却轻哼:“我家快乐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你儿子对我家快乐动粗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烟头在快乐的手臂上摁了一路又一路,你为什么当做没有看见,你眼瞎吗?”
“你是怎么知道快乐身上有烟头留下的伤疤?”江欣兰错愕不已。
旁边有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出来,非常冷漠地说:“我告诉老爷的,其实我的身份是甄家派来插在你们实验室的探子,并不是你们实验室里的医生。”
江欣兰瞬间火了起来,以前所有的大家闺秀的规矩全部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她站起来像疯了一样跑过来抓住年轻男人的双臂,撕心裂肺的怒吼,“我们江家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们?不缺衣断食,工资按时发又有良好的待遇,哪一点让你不满意,你要倒打一耙把我们全部抖出来。”
年轻男人用力的掰开她的双手,冷冷地说道:“如果不是看到你们把那些未完成品用在小孩子身上,我是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老爷。但你们都如此丧心病狂,我又怎么能把我的良心喂狗。如果我不把你们抖出来,那些孩子怎么办,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什么都不懂就被当做实验品来承受折磨。”
“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养不熟的白眼狼。”江心兰第一次用这样粗鲁的词语来骂人,可是这根本就动摇不了年轻男人的半分情绪。
只听见他说:“不管你怎么骂我,我只遵循自己的良心做事,如果我家老爷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也不会留情面把他抖出去。我的命就这么一条,但也想为社会贡献一点点。我做不了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唯有举报一点点小事才能安抚我的良心。”
“放你的狗屁,你敢跟我说你举报的这一点点叫小事,我们江家因为你的举报落入了地狱,现在好多人都在被盘问。息烽,我真是看错你了。”江心兰已经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此时此刻和大街上的泼妇没什么两样,她已经被息烽逼近了绝路,完全没有任何理智可以讲。
“你并没有看错我,我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工作,但你们的做法让我太伤心。我简直不敢置信有人还拿生命来做实验,他们懂什么,连话都不会讲,即便是难受了也只会哭。你们为什么真的下得了手呢?”
“息烽,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入实验室的,如果我知道我真的会阻止我的父亲。可是为什么你知道这些事情没有跟我说,而是选择偷偷举报?我对你不好吗,我连一点点信任都给不了你吗?”看得出江欣兰很喜欢息烽,即便大家都走到这样的地步,她还是想好好的跟息烽说话。
可是息烽不以为然,性子孤傲冷僻。“我跟你讲有什么用,一边是你的父亲,另一边是无辜的生命。你当真认为自己能劝说你父亲?”
江欣兰沉默,息烽说的也没错。他的父亲很决绝很果断,不会让人说他的丁点不是。但凡有人质疑他的做法,结果不是很理想,不是你走就是被秘密处理。
所以息烽所做的一切没有错,就算告诉她也无济于事。
“看吧,连你自己都想不到一个好的方法,说给你听,只会打草惊蛇。还不如我自己去举报,让你们被人查了还能救出他们。”
甄丘在旁真是看了一场好戏,“不管是你还是裴亦堂,亦或是江家所有人,惹到了我甄丘,谁的日子都别想好过。”
“你这叫公报私仇。”江欣兰不满地怒瞪他。
“呵呵,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公报私仇也好,造福人民也罢。就像我手下说的一样,凭良心做事。”甄丘起身,冷着脸垂眸,“你们江家的人和裴家的人一个模样,蛇鼠一窝半斤八两,谁也说不来谁。今天我甄丘大发慈悲把你们一锅端了。”
“你卑鄙无耻,居然派人来潜入我们江家。”
“我再卑鄙也比不过你们的1%,将家的所作所为看在我的眼里,真是恨不得亲自将那个老东西给解决掉。”
“我父亲再不好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教,在我父亲面前,你又算得了什么东西。”
“呵呵,都快死到临头了,你还有心情维护你家那个不中用的老东西。”甄丘毫不留情地嘲讽江心兰。
世人皆知甄丘是商业界最成功的男人,每个人见到他都是毕恭毕敬的问声好。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挑衅他的威严,除非是纪小小那个被宠在心尖上的女人。其余人胆敢冒犯他,没有一个能落到好下场,除非他心情特别好。
而就在今天,世界大亨的女儿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不由得嗤笑一声。论身份,他的确是比不过世界大亨,但论手段与精明他不比人家差。
“我算不上什么东西,毕竟我根本就不是东西。倘若你还想让裴亦堂这家伙安然无恙的话,你就自己去替他顶罪吧,我也不想把事情弄得那么僵。”
说到裴亦堂,江欣兰的脸色忽然变了又变。“你还想对我儿子做什么,他是无辜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策划的。”
“我不管你们是谁策划了这件事情,反正两个人我都不打算放过。就拿你们绑架我家快乐这件事来说,十年牢狱之灾是走不掉的。再加上裴亦堂虐待我家快乐,我不把这官司打到他翻不起身,我就跟你们姓。”想到快乐在这里所受到的罪恶,甄丘的心痛到想要杀人。
江欣兰冷冷地睨着他:“都是为人父母,你就不能放过我的孩子吗?”
甄丘轻笑:“到现在你才知道大家都是为人父母不想对孩子动手,你对我家儿子动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大家都是为人父母呢?”
江欣兰脸色一变,登时说不出话来。
“看吧,你就是那中典型的我家孩子是宝,你家孩子就是根草。别人家的孩子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对吧?”
江欣兰被怼得哑口无言。
当初对甄邱宁下毒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为人父母会心痛,只是一心想要甄邱宁死掉甄家倒台,施甜甜就会放下一切跑来裴家跟快乐一起生活,他的儿子就会高兴,她也就心满意足。
可是一切都抵不过甄丘的手段,她从来没有想过区区一个盛大企业的当家会这么牛掰,从来没有怀疑甄丘的身份,认为他做不到与江家为敌。
最大的错就是她低估了甄丘,没有想到他是黑白两道的龙头老大。
她这次错了,错得非常离谱。
“你要我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儿子?”她呆呆愣愣地跌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问道。
甄丘继续点燃一根烟,“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会放过他,凡事有因有果,如果我继续任由他在这个世界上溜达,害的不止有甄快乐一个人。”
“甄先生,快乐本来就是我们裴家的血脉,我这个做奶奶的真心希望他能够和裴亦堂相处。”
“你眼睛是瞎的,我是不会任由快乐跟你家那疯儿子生活在一起。况且,快乐是不会认你们做亲人的,她已经受够了你们恨不得逃得远远的,施甜甜也是如此。”
没有什么比事实更让人害怕,江欣兰何尝不知道施甜甜惧怕他们裴家的人,她又何尝不知道裴家的人是多么的丧心病狂。
只是那个丧心病狂的人是她的儿子,在这个世界上,哪有哪个母亲不为自己的孩子操心。
她希望裴亦堂过得好,就只能委屈一下施甜甜,作为女人,难道不应该迁就一下自己的丈夫吗?
可是,要是施甜甜知道她有这样的想法,恨不得给她两大耳瓜子,狠狠地将她骂醒。
清醒一些吧,男尊女卑的那个时代已经成为了过去,现在是人人生而平等,绝对不会因为谁而委屈了自己。
“你又不是施甜甜,你又怎么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或许她是因为你们没办法过来陪我儿子呢?”江欣兰总是喜欢说梦话,她是女人,当然会懂女人的心,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心思是一样的。
你喜欢为了孩子将就,可是施甜甜却不同。她受尽了委屈受尽了伤害,好不容易逃出魔掌,怎么可能还会有那个心思去陪恶魔住在一起呢?
江欣兰始终摸不透施甜甜的心,也始终不肯面对事实,总是认为别人和她一样会爱着裴亦堂。
但想想,她错了,错得非常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