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酒是真的“累”得睡着了。
程茵茵这具宿体真的是她用过的所有宿体里最“娇气”的一个。
竟然只是因为出一趟门,吐了几吐,挨了十几下打手心,然后哭得太累,以至于睡着睡着就变成了昏迷。
要不是她戴着心率监测仪的戒指,她过缓的心跳导致林溯手上的腕表发出了警报,估摸着她真的很有可能睡着睡着就凉了。
半夜三更,整栋程宅灯火通明。
等司酒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仿佛情景重现,只不过坐在床沿的从程泽换成了林溯。
“茵茵醒了。哪里痛吗?”
林溯用他那双颜色浅得过份的眼眸看着司酒,竟让司酒从里面看出了几分温柔。
只不过想到这双眼睛正在病变,而且很有可能会瞎,她又觉得有点可惜了。
毕竟,其实这双眼睛很有特色,冷漠清透得意外的好看(颜狗理直气壮)。
“大哥~”
她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
“嗯~”林溯应了一声,忽然俯身,与她额头相抵。
片刻之后才分开:“还有点烧。”
“我发烧了吗?”
“是啊。半夜三更发烧到差点休克,是想吓死谁?”属于程诚的刻薄嗓音。“程茵茵,你真……”
这回都不用程渊呵斥,林溯一个眼神,他立马变成了锯嘴的葫芦。
司酒想起身,才动了动,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扶在了她背后,帮她坐了起来。
她扭头,看到了程渊匆忙移开眼的样子。
“谢谢,四哥。”
“咳……嗯。”他默默退后几步,来到沙发边,仍旧和程潜待在了一起。
程潜翘着腿,一手杵着膝盖撑着下巴,歪头看着司酒笑。
“不过怎么好端端的就发烧了呢?
唉,可把三哥哥急坏了。”
司酒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程潜见她和谁都客客气气,就是不太愿意搭理自己的模样,心里莫名来气。
于是就笑得更甜蜜一些,并且很是“天真烂漫”的问:“小公主的右手心怎么红通通的?还有点肿,看起来倒像是被什么打的。”
程泽“惩罚”程茵茵那一套,其实大家没有亲眼见过。
一般来说他也不会下死手,而且事后会给她涂药。一晚上痕迹也就消得差不多了。
可是这一回,司酒让系统把药效都屏蔽了。
所以……她的手红红肿肿像胡萝卜似的。昨天半夜来来去去的人全看到了。
虽然有点疼,但想想林溯的脸色,又觉得蛮精彩的。
就是没法监控他,所以也不知道他把程泽怎么了。
既然如此,那当然是要搞清楚了。
于是司酒仍然没有理会程潜,而是弱弱看了林溯一眼,然后牵了牵他的衣袖:“……大哥,我……二哥呢?”
这一瞬间,在场众人的脸色都是很“好看”的。
林溯周身的气息有那么一瞬间冷得像是要掉渣,但是在少女莫名抖了一下之后,他瞬间就让自己平复下来。
“小泽去给你熬汤去了。”
“哦。”她明显有些垂头丧气,也有不安和期盼,频繁的,自认为不动声色的,一直往门口偷瞄。
在期待谁,不言而喻。
这一刻,林溯心中的滋味复杂到无以复加。
如果现在有人问他,这辈子他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后悔没有在程泽朝程茵茵伸出黑手的那一瞬间拧下他的脑袋。
后悔就像毒虫,在啃噬他的心脏。
而他还得对少女说道:“茵茵想二哥的话,我去叫他上来。”
于是少女那双盛满了星星的眼睛亮了起来,却是因为对另一个人的期待。
“真的吗?大哥……我,我想要二哥。”
他咽下喉间的涩意,温声道:“嗯。”
程茵茵不论出了什么事,果然除了程泽没人能安抚。
这条定理,还是他亲眼见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