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本都比常人要耳聪目明。
遑论这个隔音不怎么好的客栈,两间房间内隔着的所谓“墙”还不如说只是一块并不厚实的木头板子。
司酒原本心无旁骛的在洗澡,但是某一个时刻,她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点喘息声。
但她停下动作细听,又没有了。
“应该听错了吧。”她摇了摇头,哗啦站了起来,伸手去拿搭在一边的浴巾,迈出浴桶。
也就在她动作的时候,她又听到了一声急喘,然后是很压抑的闷哼声。
真的太轻了,混杂着她出水时的水声,她没听清,但是却肯定不是自己听错了。
哪里传来的?
她隔壁一边是崽崽,一边好像是第五峰的两个弟子……
不……不会吧!!!
“叩叩叩。”
“师尊。”
司酒正疑神疑鬼呢,被这声师尊吓得差点归西,趔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然后才反应过来是李承允。
“何事?”
“师尊您洗好了么?弟子来收拾一下。”
“好了……等一下。”
她忙取出衣裳穿好,看自己很规矩严谨,除了头发湿的,其它没有不妥,这才说道,“进来。”
隔壁房间。
沈星河黑着脸去洗了手,走回来却听到了隔壁房内多了一个声音。
“师尊,您怎么湿着头发?弟子给您擦一下吧。”
“不用,我用法术烘一下就干了。”
……
“师尊,您去那边坐着,这边地上有水,有些滑。”
然后是脚步声和椅子响动的声音。
“这是刚才弟子泡的灵茶,师尊您喝两口,弟子很快就收拾好。”
沈星河额角开始爆青筋,只是他自己没有发觉。
“我的衣服你别动。”
“弟子帮您拿去洗了吧。”
“不必,我自己会洗。”
那边静了一下,然后是李承允那每次听都令沈星河觉得反胃的轻轻柔柔的声音。
“平日在广寒宫,不也是弟子给您洗的么。”
“噗……咳咳咳咳……”
“师尊您还好吗?呛着了?”
紧接着是很轻的拍背声。
沈星河瞬间掌捏成拳。
“不用,以后都我自己处理。一个洁净术的事儿。”你可以不要说得这么暧昧。
“师尊总嫌洁净术不算真正的清洗,所以弟子洗师尊的衣裳都是用水的。”
司酒:“……”
“师尊头发怎么还是湿的,弟子帮您烘一下吧,您还是不要妄动灵力了。
衣裳都被弄湿了,冷到就不好了。”
沈星河听到那句“衣裳都被弄湿了”就再也坐不住了,眼前闪现的全是刚才旖旎无比的一幕幕。
他知道,她衣裳半湿的时候模样看起来有多放荡。
他霍然起身,几步走到门边,大力的拉开门,然后两步就跨到隔壁门口,抬起手……
可过了半晌也没能敲下去。
我这是在做什么?沈星河脸色难看。
为什么这般心绪难平,为什么差点暴跳如雷?
他刷的放下手,又几步走回自己房里。
他觉得,他似乎低估了宁清梦的本事。
难不成,她修的那恶心的功法,其实还有魅惑人心之术不成?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就解释得通了,他屡次因为宁清梦而失控之下做出的种种举动。
这让沈星河生出了警惕,甚至一丝杀意。
他连人身受控都难以忍受,更别说这种连心绪思维都能影响的操控了。
他的眸色逐渐加深,紧接着眼珠上浮现出一层血雾一样的红。
隔壁传来李承允的说话声,“师尊,弟子怕您睡不惯,事先准备了您惯常睡的被褥寝具,您稍等片刻,弟子这就给您换上。”
紧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铺床叠被的声音了。
他的脑子里像是有一根弦绷着了。
不受控制的开始想象,李承允在给她铺床的时候,手指是怎么拂过那些布料,脑子里又是带着怎样的臆想去摩挲她睡过的地方。
而过不了一会,她就要睡在被李承允手指摸过的床褥上!
然后李承允把她的手帕捂在口鼻上深深吸气的一幕也出现在他脑海里。
他仿佛听到脑子里“啪”的一声响。
弦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