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酒是被程渊叫醒的。
她虽然还没有完全睡饱,但总算也是睡了一个好觉,虽然被叫醒的时候她发现才凌晨四点半,但念在程渊还是个病号,她很好脾气的没有发起床气。
“不能再睡了,要不然你爸妈该发现你彻夜未归了。”
程渊话是这样说的,可是抱着人的姿势丝毫没变。
司酒原本有些懒洋洋的表情一变,刷一下坐起来,“啊,糟糕。”
她慌忙下床,找到自己扔得一左一右的鞋子套上,然后又用手指疯狂扒拉头发。
程渊起身,牵着她让她坐下,轻轻拍了拍她还在粗暴对待自己头发的手,然后以手指代替梳子,给她一点一点理顺了头发,又重新扎好。
“走,我送你回去。”
“别吧,你这身体情况还是好好休息休息。我自己打个车就回去了。”
程渊微微一笑,“我身体现在好得很。”
说着不由分说牵起司酒的手,“让我送你。”
虽然语气并不强势,但是莫名有一种不容违抗的感觉。
司酒眼神一顿,有些狐疑的落在了他脸上。
他还是那个低眉顺眼的模样,甚至噙着一点点笑意,“刚刚发生过那么危险的事,天还没亮,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让我送你好吗?”
司酒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可是不容她多想,程渊已经双手扶着她的双肩把她转过了身并轻轻往门口方向推着走。
“再磨蹭一会天都亮了,到时候你爸妈发现了怎么办?”
季伊然父母的起床时间一般是早上7点。
确实时间不多。
司酒顾不得再继续刚才被打断的思索,顺着程渊的力道往门外走去。
边走忍不住回头看向程渊,“你真的没事?我听医生说你这个晕血症蛮严重的,如果没有休息好……”
“真的没事。”他揉了揉她的发顶,笑容浅浅。
“行叭……不舒服就说。”
两人是偷偷溜出医院的。
倒不是“逃单”了,治疗费用之前交清了的,只是程渊这情况医生嘱咐是要留院观察两天来着,而且大清早的赶时间,干脆先溜。
出了医院,两人打了车,直奔季伊然家去。
这一次程渊没有止步于单元楼底下,而是坚持送司酒上楼。
对于他的“黏”司酒这段时间颇有体会,又想着他估计是被昨晚的事情吓到了,所以也没有狠心拒绝他,任由他陪着自己坐了电梯上楼。
直到到了家门口,司酒才说道,“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我看你进去我就走。”
司酒有些无奈,但碰到程渊那虽平静但蕴含着坚持的眼神,没有再说什么,一边转身按密码,一边说道,“要不一会你还是回医院去吧,我看你脸色还是不太好,你回去再住一天,学校……反正你也经常不去,我就不帮你请假了。”
“唔……”
程渊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
随着密码按完,电子锁滴的一声,司酒轻轻扭开门把手,放低了声音道,“唔是什么意思?是去还是……”
话没说完,她以一个狗狗崇崇开门的姿势僵在了原地。
门内,是季伊然满面焦急和憔悴的父母,就站在玄关处,紧紧盯着她。
季母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哭了一整晚。
季父眼球里都是血丝,胡子拉渣,一看就是等了一整晚。
瞬间司酒只觉得头皮发麻。
在她也计算不清自己到底活了多少年的年纪里,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手足无措。
身后,响起程渊那干净清冽的声音。
“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司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