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镜面里,不但上演着刚才的剧情,还能看见自己以及自己身后这个人的倒影。
司酒可以看得很清楚,挨着自己肩膀和她一起望向镜子的这张脸,和自己没有任何不同,甚至于连眼下的泪痣都一模一样,不论是痣的颜色,大小,形状,还是位置。
而且,身后这人明明是个青年。
但是顶着司酒这张脸,却也丝毫没有违和感。
他们两这时候,不论是谁见了,可能都会觉得这是一对龙凤胎。
司酒甚至毫不怀疑,如果他把头发留长,穿上女装,从外表看,和自己根本毫无差别。
她从心底发寒中逐渐平复了下来。
亦和身后这人一样,从镜子中牢牢对上了他的视线。
“梦永远是梦。”她说道,“是梦,就会醒。”
青年眼底染上一丝异色,紧接着,随着司酒这句铿锵有力的话语,面前那个镜面忽然传来细微的‘咔嚓’声。
青年与司酒同时把注意力放在了镜子上,却见那镜子里的剧情,竟然已经定格,而以镜面中心点开始,一丝细小的裂痕正一点一点朝四面八方蔓延,随着不断响起的‘咔嚓’声,整面镜子已经飞快的布满了裂痕。
青年沉下了脸。
布满了裂痕的镜面把里面沈槐的面容切割得‘伤痕累累’,司酒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槐的眼神已经没有落在与他在镜子里上演剧情的‘司酒’身上了。
他的眼睛,直直的朝镜子外面看了过来。
紧接着他做了一个司酒和青年都没有预料到的动作。
只见沈槐忽然一把掐住了身边‘司酒’的脖子,不论她怎么挣扎或者尖叫,手指越收越紧,眼睛却一直都在对着镜子外面。
司酒倒抽一口凉气,身后紧贴着自己的青年却终于离开了司酒肩膀,司酒听到他闷哼了一声。
她偏了偏头,就从余光里看到了青年此时的脸色。
他此时皱着眉,脸色越来越白,是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模样。
“沈勿。”
镜子里的沈槐冷着声音唤了一声,紧接着捏着镜中‘司酒’的手掌一使劲,原本还在他掌心下不断挣扎的‘司酒’就仿佛被折断了脖子一样,脑袋一歪,不再动了。
司酒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捏断的是自己的脖子,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而下一秒,沈槐宛如丢弃一块抹布一样,把‘司酒’给扔在了地上,随着他的动作,镜面上的裂痕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
司酒听到身后的青年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我对你太宽容了。”镜子里的沈槐说道。
“你还真下得了手啊。”
司酒听到身后的青年先是轻笑,紧接着‘呵呵呵’地低笑了起来,“看来你对她的爱,也不过如此。”
镜子里的沈槐应该并不能看到也听到镜子这边的一切,但是他那双直直看过来的眼睛,像是能够穿透人心,漆黑的瞳孔散发着让人恐惧的冰冷。
司酒从来没有见过沈先生这样的眼神,但奇异的,她并不觉得害怕了。
“别怕,小酒。”
司酒猛地睁大眼,看向镜子里的沈槐,却见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只听‘哗啦’一声,整个镜面完全碎掉,然后消失在空气里,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