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和佛家都是齐心抗妖,共御外敌的存在,阁下如此明目张胆的在老夫门前动手,先不说这有破坏统一战线的嫌疑,在同知镇动手,未免也太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吧?”
迟迟赶来的百里阿飞,看着那面具身影脚下昏倒的江治,紧紧皱着眉头也松了几分,人还活着就好。
“况且老夫前半生抗妖在北,如今退居二线,回想以往,向来都是与人为善,和你们佛家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阁下却不分青红皂白,以大欺小,在老夫的门前,对我门下的弟子下黑手,着我师傅是不是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百里阿飞看着那个矮小的身影,心里面的忌惮提到了顶点,传说佛家的和尚越小,辈分越高,实力也越可怕。
现在看来,只怕不假。
不然百里阿飞就不废话了,直接动手把人拿下,什么都清楚了。
跟在百里阿飞身后的诸多护卫到是想表露一下心意,可是看到那昏迷在面具身影脚下的江治后,一个个眼力劲倒是上来了,顿时话都不敢多说,就这么警戒着周围。
面具身影摇了摇头,声音有一些嘶哑:“不用一上来就摆功劳,扣帽子,我一双眼睛看的……比你想的还要多的多,你是什么心思,我心里也清楚,至于是不是无仇无怨,底下的算计,我想阁下也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人看得清清楚楚吧?”
“你!”听到这里,百里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心中也流露出一丝不祥,回忆起自己最近做过的亏心事,忽然发觉……自家徒弟的男朋友……不会跟眼前这个家伙有什么关系吧?
所以,这是来为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出气来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百里老人瞬间明白,自己应该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当下就开口反驳。
“你休要血口喷人,百里一生光明磊落……”
老人还想说更多,面具身影却不给他机会继续说下去了。
“你光明磊落,是因为你办事没留下证据!可是人在做天在看,我也在看,要是我看不惯……”
人在做天在看,这6个字一出,那面具身影便是欺身过来了。
及至百里老人所在轮椅的跟前,一股滔天的气浪便往四面八方炸开。
原本警戒在四周的护卫,顿时被推开了一圈空白。
紧接着巨响就传了过来——
轰——
放眼看去,只见两人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人。
而原本应该端坐在轮椅之上的百里老头,却砸在了百米开外的水泥墙上,轮椅已经破碎了,那老人背后的水泥墙上,甚至还多了几道触目惊心的裂缝。
这个时候,面具身影的声音才悠悠传来。“要是我看不惯,我就一巴掌把你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了。”
说完之后,留下鸦雀无声的众人,飘扬离去。
“百里将军!”
“百里将军你没事吧?百里将军……”
“我的天,真的镶到墙里面去了……”
先前无人敢上前,现在倒是来献殷勤了,一个个靠过去,轻手轻脚想要把老人家弄出来。
“咦?这怎么湿了?”
“老人家嘛,遇到这种情况难免会被吓……”
“是吐血了,是吐血!”
“轮椅呢?轮椅……”
“还要什么轮椅?他吐血了,快点搞扁担……”
“将军晕过去了,快去通知医务室……”
“……”百里阿飞原来是不想晕的,可是当他感觉到湿润的下体之后,他就很不要脸的闭上了眼睛。
没办法,这件事太丢人了,居然活活被一个人打到尿出来……只不过,那个人会是谁?
如果百里老人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人下手这么狠辣,可手上却没有半点气息,也就是说,那人仅凭着肉身力量,就把自己打到这种状态。
这就是一个人形凶兽啊!
佛家的外门横练功夫,能够做到这一个层次的,难道是……大慈大悲寺的吗?
不对,如果他真的是因为陈森而来,那么,就只能是六鸣寺的和尚……可从来没听说过六鸣寺有什么横练高手啊!
想到这里,百里老人心头一跳,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这家伙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跟自己动手,那冯玉凝怎么样了……
百里老人一念到此,连忙装作如梦初醒的模样,乍向身边的人问道:“玉凝呢?我的玉凝呢?”
身边的人一愣,生怕这家伙是回光返照,连忙叫人去呼唤医生,顺便通知冯玉凝,只是医生来了,冯玉凝没来,并且还带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病房里的那个植物人,也消失不见了……
百里老人一听,眼睛一翻白,彻底就晕了过去。
……
燕京,夏工程。
办公室里,白花花的文件散落在地,躲在门外的秘书脸色苍白,不敢进去打扰半点。
正在发着脾气的胡育民,一边拿着电话一边咆哮着:“他们还想怎么样?
封小娇已经判刑了。
她可是我们官方内部人员,之前在招揽江湖势力的时候,她的身份多有重量,多有说服力,你们知不知道?
为此我都退了一步,他们真要跟我过不去了是吗?
还明目张胆的要求禁止暗地查访?
还说什么不信任?
你看看他们值得信任嘛?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真把我当傻子了是不是?
还是说我太好说话了?
我就应该把楚飞雄从北边调回来,让他跟你们好好沟通一下……
告诉他们,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他们还不知道收敛,那就不要怪我……”
当秘书正在庆幸不是自己被骂的时候,前台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他浑身一震,只好蹑手蹑脚的接过,放到耳边倾听。
片刻后,秘书脸色更白了,果然,就不应该在心里有什么侥幸心。
他轻手轻脚的靠近门边,轻轻敲了敲:“委员长,西北致电……”
可胡育民正在气头上,哪里会有什么好心情?
当场便咆哮了出来:“不接,没看我正忙着吗?”
他心里甚至还在骂这个没眼力劲的家伙……
只不过,要真没眼力,还能待在这个位置吗?
秘书哭丧着脸,只听他略带着委屈的声音说道:“胡委员长,你还是接一下吧!这是凉州那边信号,商榷的是北部事宜,如果你不接的话,就只能通电到山海关了……”
虽然是略带着委屈,可是说到后面,话语里面的威胁气息,瞬间就像一盆冷水泼到了胡育民的头上……
这位委员长压下了心头的怒气:“知道了,知道了!稍等片刻!”
说完之后快速的处理好自己眼前所接电话那头的信息起来。
秘书所谓的威胁,自然不是来自于秘书自己,而是来自于东北的压力——肖固安可是戴着总指挥的帽子过去的,几乎是军权的一把手。
如果这次从西北来的,是简单军事方面的问题,肯定不会有麻烦自己的时候。
能够来这里麻烦自己的,那就只有权……自己一旦把这个权给放出去,放到东北那边,那么山海关里的那个年轻人左手拿着军,右手拿着权。
日后想要再收回来就麻烦了。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决策,但是这背后牵扯的可是一个制度,一个规矩。
走在这条路上几十年,胡育民深深知道时机的重要性,在恰当的时候,做出恰当的选择,就会改变整个习惯……有人管这个叫机遇,但是回头想想也确实不错。
一如当年的民国,假使当时以段的身份不说出反对帝制的风声,段也不可能有机会从这件事中脱身,更加不可能到后来以总理的身份,限制住总统的权利,使得黎元洪处处受制……
乃至到了后面的张勋复辟,府院之争,担任了总统的冯国璋,这才有机会恢复了总统位置应该行使的权利。
正如那一句时势造英雄。
胡育民今天一句不接电话容易,可是到了哪天再想要接这个电话的时候,那可就说不好了。
“喂,你好,这里是燕京!”胡育民的声音很浑厚,虽然做不到播音主持那般标准,但最起码字字清晰,能让人听得分明,丝毫让人听不出来刚才的他还在咆哮狂怒。
“胡委员长吗?我是弥勒,很高兴能听到你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声音电音很重,听起来就像是在放录音带一样。
胡育民刚想问一句找他有什么事,可一开口,眼睛却瞪圆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弥勒?
这不是……
“教主还真的是阴魂不散啊!大天魔宗都快成为历史的尘埃了,如今居然还有人说出这个名字,呵……不知教主有何指教?”
电话的那头对于胡育民的阴阳怪气并不在乎,反倒是有种诚恳的感觉:“弥勒降世,只要这世上有一个人没有忘记这个名字,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回来的……指教不敢当,说到底也是手下败将,不过,华夏如今如累卵,我这倒是有一个大项目,希望能给胡总带来一些帮助……”
胡总,这个总相当于总管的意思,整个区域的负责人,相当于以前的大内总管。
“大项目?”胡育民语气充满着玩味。“什么大项目?易教立国吗?我可做不了主,不过大漠那几个妖君说不定有兴趣。”
易教立国,这是自古以来魔道之争的终点,当有一方打压另外一方到极致的时候,就会萌生出一种操控朝廷的念头。
类似于中世纪西世界的以宗教控制国王,玩的都是以神权操控皇权的把戏。
这种情况可不可取,看看现在的基督教皇就知道了。
“胡总,开玩笑的话就不要说了,我们也是人,总得为人族做些什么,不然日后到了下面,就只剩下满身罪孽了……”电话那头的弥勒倒是没脾气,就仿佛之前联合妖族来侵略的魔教子弟不是他带领的一样。
“哼,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胡育民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