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水冰清一块回到花月楼她的房间,关上房门水冰清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我又不是三头六臂的神仙,哪里知道这么多解围救难的办法。”阮若弱快烦死了。
“既是这么着,那我赶紧去撞破头养伤好了,他应该不会把我从病床上揪起来去献舞吧。”
“他不会从病床上揪你起来去献舞,他只会直接要了你的脑袋。”
水冰清骇然:“这点小事就要人脑袋?还有没有王法。”
“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阮若弱嫌她迟钝,“你以为还在二十一世纪的法制社会呀!这里是唐代,是李氏王朝,他们的话就是王法。你忤逆了王妃的意思,宁肯自残都不肯筵前献舞,你这是在挑战他们的权威,不灭了你杀一儆百,他们还如何坐江山治天下?”
水冰清怔了半响:“如此说来,要么就去筵前献舞,要么就干脆自己去一头撞死了。”
“然也然也,就是这两个选择了,你是要为玉碎,还是为瓦全?”
“我当然不想玉碎了,可是瓦全我也没办法顾周全不是?你还不知道我,我能献得出舞吗?”
“你就一点都不会唱歌跳舞吗?”阮若弱不死心地问。
“那倒也不是,我唱流行歌曲唱得蛮好,我的交际舞也跳得不错呀,快三慢四恰恰都挺能跳几个花样出来。要不你配合我去寿筵上跳个双人舞来着?”
“我跟你去跳?”阮若弱忙摇手不已,“那可不行,阮家三小姐跟一个青楼女人同台献艺,阮家不轰我出去才怪,我可不想流落街头。”
水冰清不服气:“青楼女子怎么了,青楼女子不是人啊!”
“是,青楼女子也是人,但是人下人。社会就是这样的分出三六九等,等级森严,在最底端的就是要被人踩,不用抬脚就能踩死你,你不服气也没用。”阮若弱一针见血。
水冰清哑然。
“以前没被人踩过吧?”阮若弱忖着她的神情,似笑非笑地问。
水冰清呆了半天,才长叹一声,没头没脑地答上一句:“以前我上班的那家房地产公司,是我爸爸集团里的产业之一。”原来如此。
阮若弱摇着头苦笑:“你的好日子已经过去了,刘公子,别再想从前的生活,眼下你得习惯被人踩。”可怜的刘德华,含着金汤匙出生,曾几何时有得是福气,必定天天都过着百分百自由的生活,一点责任都不必负,只要玩玩玩玩玩,想想他眉飞色舞说过地那些业余爱好也便知道,是一个多么会玩的人。唉!这个现代社会里的富家子弟,魂魄却来到古代做了青楼女子,亏他也撑了这么久没疯掉,阮若弱倒是有些佩服起他来了。
“怎么习惯啊!你有被人踩过吗?”水冰清闷闷地问。
阮若弱一声轻笑:“刘公子,你这话问得太天真了,哪朝哪代,不是一个人踩人的社会?我要在社会上求存谋生,岂有不被人踩的道理?差点没被人踩死。不过我比较能扛,踩倒了就赶紧再爬起来,有屡败屡战的信念,这样被人踩着踩着,慢慢地锻炼出一身钢筋铁骨。现在一般人不敢来踩我,怕一个不小心会崴了他们的脚。”
阮若弱言笑晏晏,仿佛在叙述与她无关的事情,然而她生命中曾经的暗礁跌宕,全隐藏在这轻描淡写的一段话里。水冰清看了她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既然有那么点舞蹈基础,要不干脆先去学一学唐代的跳舞唱歌好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阮若弱把话绕回正题。
“你说得轻巧,他们要的是长安城舞艺第一的水冰清,就我这样临时抱佛脚的几下招式,能蒙得过去?”水冰清愁眉苦脸。
“唉呀!管他呢,你先去学着再说吧,没准你天赋异禀,学一天相当人家学一年呢。”阮若弱哄他。
“你以为是武侠小说,拣到一本武林秘籍不日内就能练就盖世神功。我自问没那个本事。”水冰清不抱以乐观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