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一事,虽然对水冰清说得是从长计较,但阮若弱马不停蹄地在落实这件事情,她花了几天功夫,把长安城内外的水源都考察了一遍,四处“踩点”后终于让她寻到一个最佳“作案地点”:长安皇城西外侧的凝碧湖。那一湖绿莹莹的水,好得十足十不辜负它的名字—凝碧,湖面平静如镜,湖水碧清透澈的如玉,阮若弱一眼就看中,当即就拍板决定要“征用”这凝碧湖为她的游泳池。皇城一带居住着的居民们多半非富即贵,是长安城的高尚住宅区来着,这样闲杂人等自然就少些,凝碧湖相对而言显得清静,尤其夜深后,基本上人迹罕至。如果上这里来游个泳什么的,绝对避人耳目。
好了,“作案”的时间地点都确定下来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就只需把水冰清那个“作案同伙”从花月楼里弄出来了。
阮若弱唉声叹气地再一次开了她的珠宝箱。箱里原来是满满的琳琅珠玉,充实得如八十万禁军济济一堂,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破财”,三军将士已经折损大半,她现又从剩下的小半里掏出几样来,掏得心也疼肝也疼:唉!这个游泳门票也实在是太贵了一点吧。
阮若弱忍痛割爱地孝敬了老鸨一套价值不菲的翠玉首饰,换得她欣然首肯水冰清陪她外出“赏月”,只是限时三更以前必归。阮若弱自然满口应承,回过头来便取笑水冰清:“听到没有,灰姑娘。午夜十二点之前一定要回来啊!否则打回原形。”
水冰清笑:“巴不得打回原形,我早就不想披着这层美人皮了。”
阮若弱作骇然状道:“什么?原来你是《画皮》中的那个鬼?”
“去你的。”水冰清像对哥儿们一样,轻捶了阮若弱一下,阮若弱不肯吃亏,马上还击,两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地出了花月楼。
水冰清虽然来了唐朝有段时日了,但真正走在长安城街头还是头一遭,自然看什么都新鲜。起初阮若弱还由着她左看右看溜溜达达地走,但后来一想不对,忙提醒她:“喂,你还要不要游泳?等你这速度走下去,到了凝碧湖我们就该回头了,否则赶不上三更时分的限归时间。”
水冰清一听言之有理,马上专心一致地赶路。虽然入夜已久,但白日里烈日的余热犹存,空气闷热地像稠糊的胶水,把人的衣裳都胶在身上,她们两人走得急,更是出了一身透汗,迫不及待地想快点把自己扔进一湖清凉的水中。
终于看到了凝碧湖,月光下一池清莹莹的水,荡漾着碎银般的粼粼波光,星星点点的闪烁不定。美丽的如同一个仙境。水冰清一见着这湖水,立马小跑起来,隔了老远就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跳下去,平静的水面顿时溅开一朵大大的水花。阮若弱不由看得失笑,笑她这股急不可耐的劲儿,倒活像如高尔基所言“如同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别说,这话用来形容水冰清眼下的迫切程度再合适不过,只是或许会把高老先生的鼻子气歪掉。
阮若弱没水冰清这么性急,她在岸边的小树林里换上了她带来的泳衣。其实也不是什么泳衣了,只是一套唐朝少女惯穿的夏日长裾,颜色是纯白,式样很简单,用锦带束在胸部,再披上一层薄薄的透明纱衣。单论款式而言,做泳衣似乎不合适,但阮若弱看中它的面料,她亲自试验过,这条长裾泅水后不会显得透明,她可不愿意穿身衣服下水后,立马变得跟没穿一个样。
她换好衣服出来后,水冰清已经在水里不知游了几个来回了,正朝着岸上喊:“你怎么回事,还不下来吗?这水里可真是舒服极了。”
阮若弱于是也滑入池中,果然,池水清凉如晨露,将一身的火热都驱逐离境,她不由得将整个人都潜入水去,在池水的碧波深处潜游起来。天,好舒服啊,有种在空调房里的感觉了。阮若弱惬意之极。
水冰清果然是个游泳行家,她入了水,好似蛟龙入了海,各式各样的游泳花样层出不穷,看花了阮若弱的眼,不得不佩服:“你实在很棒,棒极了,是我毕生所见的泳技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