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略远远地看着她们,目光追逐着水中那个白色的身影,如隔江观望一朵盈盈芙蕖,看不真切,却又分明觉得有着再真切不过的吸引,只觉隐隐中身心皆不由自主……
隔了那么远,水冰清都能感觉到李略的眼神如逐花蝴蝶般追过来,在她们身前身后,留留恋恋舞动不休,不由地要问阮若弱:“这个小王爷,是不是看上我们了?想趁着月黑风高,调戏民女?”
“你胡说什么呀!李略可不是那种人,刚才看到你衣衫透明,臊得他忙不迭就转了身。这么腼腆害羞的男子,你倒还想着他会来调戏民女?i服了you。”
“那他干吗一直没完没了地盯着我们看?”水冰清大为不解,转念一想,“咦,莫不是他对你一见钟情?”
“你得了吧!”阮若弱失笑,“我跟他还有一见钟情?都三见四见五六七八见了,要钟情早钟情了,用得着等到这时候嘛。”
“为什么不能呢?也许前几次见面没感觉,今晚突然发觉你好似龙女出宫,美若天仙,猛的就爱上了。”水冰清边说边自己也笑起来。
“别扯了,趁着还有一点时间,赶紧再游上两个来回,然后上岸回去。”
一提到要回去,水冰清就没精打采起来:“唉!真不想回那个鬼地方去了。”眼波一转,她忽然看定遥遥一旁的李略,突发奇想,“你说,这个小王爷,能不能帮我脱籍?”
阮若弱一怔,旋即也朝李略望过去:“是呀,他是有权有势的天潢贵胄,如果他肯替你出面说句话,应该要好办的多。”
“你怎么早没想到呀!”水冰清嗔道,“现成一个能派上用场的小王爷,你倒没放在心上,四下里瞎想主意。”
“你知道什么?李略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而且我跟他……也不是很有交情的那种。上回一同落难在深谷密林里,我一时疏忽令他误食蛇莓,差点害死他,他气我气得不行,我若还去开口请他替你出头,那不是自讨没趣吗?”阮若弱分辩道。
“这样子呀!”水冰清半信半疑,“可是,看起来他方才对你好像还不错呀!”
被她一提醒,阮若弱也顿觉今晚的李略好像是比较好说话的样子,让他避开就乖乖地避开了,想一想,或许是那天在王府“教育”他一番所起的作用吧。
“要不,你还是找时机跟他谈一谈我的事,有枣没枣都打上一杆子吧!终究也是个希望不是。”水冰清作哀求状,她实在是想逃离花月楼那个火坑都快想疯了。
“好好好!”阮若弱满口应承,“我什么时候去找找他,跟他拉拉关系攀攀交情说说好话,想办法让他替你出头。行了吧?”
“一言为定,我可等你的好消息啊!”
两个人游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回去了。于是水冰清远远地绕开小船到湖的那一端上岸,阮若弱则先游过来跟李略打个招呼:“李略,我们要先走了。”
“就要走了吗?”李略只觉时间飞逝如电,一闪即逝,“不多游一会儿了?”
“不了,我们赶着回去呢。”
“那我用马车送你们好了,夜近三更,四下又静寂无人,你们两个女子单独行走恐不太平。”李略自动请缨当护花使者。
阮若弱笑了:“那就先行谢过了。”落落大方地接受下来,并不推却。
于是两个人上了李略的马车,秦迈在外头赶车,车里三个人对坐。水冰清一身湿衣拧干再拧干,总算没了那种纤毫毕露的透明感,只是那具美妙的胴体,仍影影绰绰如雾中观花,李略显然很觉不自在,尽可能侧着身子不看她。水冰清虽然听阮若弱说过他在这方面很腼腆羞赧,但亲眼所见,要比耳闻更来得真切些,不由得要暗中啧啧称奇:这个小王爷,果真不似花月楼中那些轻薄浮浪的纨绔子弟,人物清华高洁。
车马驶出皇城西坊,朝外行时,先经过的是阮府,于是阮若弱先行下车:“李略,谢谢你了,麻烦你再送水冰清到花月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