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连城便道:“我正好要回去,你顺路坐我的车去姚府好了,我陪着你去,找他也方便些。”
“好哇,那就一块去吧。”阮若弱说完,再扭头再对杏儿说,“杏儿,还有大半盆的水果冰,你拿去让府里的人们都尝尝鲜吧。”
“好!”杏儿答得喜眉喜眼。
阮若弱和玉连城一起上了马车,朝着姚府的方向走。玉连城方才使劲砸冰,一身汗透的衣裳都还未全干,衣袖也还在高高挽起中,几缕刘海也仍是半干不湿的掩映在眉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乌发的掩映下,越发显得如白水银盛黑水晶般剔透清澄。阮若弱看了他半天,突然间发觉:咦,我怎么敢看他那么久了。居然有了免疫力?再细细一想,却想明白了。以前的玉连城,太过完美了,完美的不真实,不似世间人,完全不染烟火气的那种,让人油然而生一种震撼感和距离感,只觉在他面前无法自若如常。但方才他挥汗如雨锤着巨冰的“苦力”样子,还有他现在这副“粗服乱发”的样子,都有着极亲切极温暖的家常气息在散发,仿佛是邻家一个可以随时叫过来帮忙换桶矿泉水的小哥哥,一个生得很俊美却也很随和的小哥哥。
“你看了我半天,我脸上有东西吗?”玉连城笑问道。此刻他的笑容,并不如以往那般让阮若弱觉得心脏呈无政府状态的乱跳一气,而是如同夜归人远远瞥见家中的一窗橙红灯火般,心中顿时有温暖感触,流转如春潮涨。他依然还是让人注目的美,但美的柔和,不再像烈焰四射,让人无限向往却又不敢接近。
“表哥,我觉得你今天好令人心生亲近感,我居然不像以前那样不敢看你的笑容,老是想躲开你的眼神了。”阮若弱实话实说。
玉连城听得怔了怔,复展颜一笑:“终于不把我当神来看了?”语气中大感轻松。
阮若弱也听得怔了怔,随即也跟着笑起来:“是呀!不把你当神看了,你和我们一样是人,有血有肉有长处有短处的人,只不过比我们生得美些罢了,有什么了不起,连砸块冰都要中场休息的,哼!”故意做个不屑状,把头一扭不看他。
玉连城忍不住笑着要伸手去揉她的头,却见她突然把头凑近车窗往外看,看着看着掀开车帘朝外面迎面驾来的一辆马车喊道:“秦迈,秦迈,秦迈你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