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我家，我就是你房东，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许擅自带人回来。”
“可以。”
“没有我的同意，不能擅自给陌生人开门。”
“……我不是小孩子。”
“不同意，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
“我答应了。”
“要爱卫生，进出院门要消毒。”
“好。”
“不许破坏家里任何东西。”
“我答应了。”
“不许浪费食物，打扫卫生咱们得轮流来。”
“可以。”
“别的暂时没有了，等我想到了再跟你说。”
“你的约法三章说了六条，”许檀比了比六的手势，“我也来说说我的要求。”
“请。”
“你要提供一日三餐。”
“这我不能保证。冰箱里的食物你想吃多少拿多少，厨房你也可以用，用完清理干净就行。”
顾清：只是房客而已，又不是祖宗，凭什么她做饭？
“我不会。”
“我有菜谱，还有做菜视频，你可以学。”
许檀往后一靠，不为所动：“我可以付钱。”
顾清挑了挑眉：“你觉得现在的大环境下，钱价值几何？我有房有粮，你的钱在我眼里就是纸。”
【油盐不进，只有使出杀手锏了。不用动手的一日三餐，我势在必得。】
顾清：他的杀手锏不会是他刚获得的异能吧？
“系统，你能看出他什么异能吗？”顾清用意念跟系统沟通。
“你要我凭空看出别人异能啊？统统我啊，没这个本事。”
行吧，那她就拭目以待了。
“把手电筒关了，我给你看个东西。”
许檀一脸要给她看个大宝贝的神情，顾清配合他关了手电。
黑暗中，光束突然出现了。
顾清暗吃一惊。
许檀的手，在发光！就像一个小太阳，照亮了这片餐桌。
“看到了吧，我能发光。”许檀像炫耀电动大飞机的小朋友，隐藏着嘚瑟。
不就是异能嘛，有啥好嘚瑟？她全世界第一个觉醒异能，她嘚瑟了吗？
完全没有嘛。
男人，绝对不能惯。
只用了0.01秒，顾清就想到了应对之法。
“……你这光有什么用？”
许檀愣了一下。
他想过顾清会惊讶、会激动、会崇拜甚至会尖叫，但就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平静发问。
“多稀奇呀，光有什么用。当然是照明用啊，你看现在到处乌漆麻黑，只有我，可以发光。照明一晚上只需一日三碗饭，超级节能。”
许檀激动非常，说了两人认识以来最长的一句话。
顾清平静看着他：“就是有你这种，拥有了一点点力量就想压迫他人的人，世界才不和平。”
【……我只是不想做饭而已，跟世界和平有什么关系？】许檀暗中皱眉。
“系统，现在可以看出他这是什么光吗？”
“鉴定出来了，是治疗之光。”
顾清微微勾了勾嘴角，她已经知道了他的异能有什么用，但许檀自己并不清楚。
下一秒，许檀手上的光熄灭了。
啪，手电筒的光划破黑暗。
再次直射许檀眼睛。
“你对着我的手电筒说，你的光有什么用？”
许檀抬手挡住手电筒刺眼的光束，骇然问：“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就在刚才，他莫名其妙收了异能，并且脑子禁止他再用异能。
大诡异！
他的脑子，背叛了他！
结合顾清的行为，他立即察觉是顾清对他做了什么。
顾清微笑着看他。
下一秒，许檀一脸惊恐地从椅子上起立，后退几步到客厅空旷处，抬头挺胸，踮起脚尖，旋转跳跃，跳起了芭蕾舞——四小天鹅，嘴里还一边哼唱着音乐。
“你到底，登登登登～登～登登登，对我做了什么？”
顾清看着他露出了微笑。
别说，许檀外表形象出色极了，不止长相帅气，还长手长脚，肩宽腰细。即便是穿着睡衣睡裤，跳起芭蕾来，还是很好看。
他若是出道，一定会成为人气偶像。
顾清看得很满意。
直到许檀露出痛苦的表情，她才开口：“现在我们可以平等对话了吗？”
“可以了。”
“那么，我愿意接受一个正式道歉。”
“对不起，刚才是我冒昧了，请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许檀脸红得滴血，带着三分屈辱三分羞耻四分社死。
“你可以自己做饭了？”
“可以。”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可以做到？”
“可以。”
“很好，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
“我可以停下了吗？”
“可以，停下吧。”
许檀终于停下来，扶着墙喘粗气，就这么一会儿，他流了暴多的汗不说，脚尖也很疼。
他可是穿着拖鞋跳的芭蕾！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李四死亡的真相。
这个女人，很可怕！
她早就觉醒了异能！
却扮猪吃虎！
她根本不需要他救！
“你这是什么能力，竟然可以控制别人。”
“精神异能，专门控制别人的异能。”顾清笑着解释。
【好吧，听起来比他的光厉害多了。】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去收拾行李了。
许檀，大约是极简主义者，还信奉断舍离。
全部衣服只装了两个行李箱。全部生活用品一只水桶就能全部装走。被子和床上用品，捆起来只有一个双肩包大小。食物和水，都是前天刚买的。家电、家具和锅碗全都不带，只将全家人的相册塞进了公文包。
唯一特别的，就是一个跟行李箱那么大的医药箱。
东西不多，两人一趟就能带走。
凌晨5点。
黎明前最黑的时候。
小区里，惨叫声更密集了。
当家人至亲变成了丧尸，很多人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咬了。不少人逃出了家门，街上惨叫声，撕咬声不绝于耳，到处乱糟糟的。
丧尸迅速增加着。
牌局刚开始，大家才丢了个数字3，末世就抛出丧尸这个王炸，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顾清和许檀，一前一后从许檀家出来。
对面丁小美家，房门大开，只剩一道防盗门横在屋子和走廊之间。顾清觉得是丁小美要跑，还没来得及打开防盗门就被咬了。
丧尸丁小美、丧尸赵子路，听见关门声，都挤到门口来了。
赵子路鼻青脸肿，额头上有深可见骨的伤口，身形却完整，而丁小美，脖子上胳膊上都被撕咬得可见骨。
顾清觉得她死时，肯定被吃了肉。
两个丧尸嘶吼着，从栏杆里伸出手，妄图抓住许檀。
许檀瞪着两人，愣在了原地。
【卧槽，卧槽，卧槽，这就是丧尸吗？他们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这这这，丁小美看她嘴张这么大，是真想吃了我啊。昨天还想跟我酱酱酿酿呢。啧啧，丧尸大约是失忆了。】
【活生生的人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啊？真的是病毒吗？会不会通过空气传播啊？话说丧尸是否有生命体征？会呼吸吗？心跳呢？】
【卧槽，好想解剖。他们这张牙舞爪的，不可能让我检查的吧？】
【检查时，被咬了怎么办，会变成他们这样吧？】
顾清走下三级台阶，便听到许檀心里冒出了一大堆问题。
听听，什么叫好奇宝宝？
【顾清，他们怎么了？那个丁小美气味变得臭臭的。我可以咬她一口吗？】顾喵也盯着两个丧尸，喵喵叫着。
听听，什么叫做好奇害死猫？
“丧尸很脏，吃了坏肚子，不可以咬。”顾清对猫说。
“安静！”顾清对着两个丧尸说。
两个丧尸乖乖站在门后，不动也不叫了。
“你想研究一下？”顾清看着许檀。
“这，似乎有点危险。”许檀说着危险，眼里全是渴望。
而顾清，突然想起之前系统说的论文的事。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她的异能可以控制丧尸，让他们乖乖听话，而她跟许檀都觉醒了异能，不会被感染，研究这第一波丧尸，应该是安全的。
“不危险，我可以控制他们，配合你。你是要给他们体检还是解剖？”
许檀眼睛亮了亮：“可以做到？”
“当然。”
许檀深吸一口气，说：“那我两样都要做。”
两人把行李放回许檀家，戴上手套和口罩，进了丁小美家。
许檀上手测量，顾清记录数据。两人配合着，给两具丧尸体检了一遍。
“没有生命体征，他们都死了。”许檀下了结论，又指着赵子路说，“他头上的伤，是在生前就有了的。”
顾清惊呼：“我之前听到一声重物倒地，难道是丁小妹把他打伤的？”
许檀抿了抿唇，说：“有可能。”
他指着丁小妹身上的淤青，说：“这些都是旧伤，只有这两处是近期新增加的。”
嘶～顾清倒吸一口冷气，抿紧了唇，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所以他们俩打架了，相互家暴。”
“可以这么说。”
能把赵子路打得头破血流，顾清相信丁小美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么柔弱。
之前，她还同情丁小美遇人不淑。现在，两人都死了，无法得知真相，永远也没法知道丁小美是被动反击，还是主动招惹。
确定了两人已死，许檀开始解剖。
他一丝不苟，将赵子路全身上下切分得清清楚楚，头、手、脚、皮、肉、骨、心、肝、脾、肾……摆得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