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喝酒
封喻川自然是看到了她眼角处的泪水,看到了她无声的哭泣,当下心里的某一处地方蓦的就坍塌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些什么,他好像听懂了那个嫣儿说的话又好像没听懂,他好像知道了林归晚的心结所在又好像不知道,最终他只能伸出手来轻轻的把身边的人揽在了怀里,低低的在她的侧额上吻了一下,无声给予抚慰。
可这又有什么用,林归晚的心底骤然间便响起了鸿影对她说的话,一时间竟是有些举步维艰。
另一边的嫣儿心情更加的不好受,她早就知道了会是这个答案,却还是问了出来,最终那也只是自找难堪罢了。
静默了半响后,她突然伸手搭在了封念谨的脸上,轻轻的蹭了蹭,就像以往巴彦亲昵,封念谨原本以为她想开了,正准备再三保证对她好时,却听得她低低的道:“念谨,你放我走吧。”
她的声音哀切又苦涩,带着一抹不为人知的艰难:“念谨,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野心,但我没有,我不是那个可以陪着你奋斗的女人,我也忍受不了你的身边有其他人的存在,所以我们两分开吧,给彼此留一个念想,也好过就这样拖下去,都累,也苦。”
“不可能!”她的话音才刚落,封念谨立马便怒吼了出来,声音俨然带着一抹悲切:‘我不可能让你离开我的,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他狠狠的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一口一个‘嫣儿’,似乎想要借此把人的心给叫软,这样就能把人留下来了。
他足足叫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才轻轻的把他给推开了,站起身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眼底最后的一点耐心好像终于耗干净了一样,她道:“我不是你的嫣儿,四王爷叫我阿言吧。”话音一落,她便也随之往屋内走去。
封念谨没有追,他呆呆的站在了原地,半响后艰涩一笑,尽管如此,他还是不会放她走的。
封念谨离开后,封喻川和林归晚也跟在他的后面出了别院,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就算知道了嫣儿就算阿言,但他们也没有心情去沟通下一步的计划,两个人脸上都是各怀心事的表情。
直到快临近百花楼时,林归晚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她不想回百花楼,她现在还理不清自己的思绪,而她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找云起,上次他给我带了些糕点很好吃,我总得回一回礼。”
这明显就是一个不回百花楼的借口,封喻川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着已经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不由得道:“我跟你一起去。”
这个时候的林归晚躲他还来不及,怎么会愿意他跟自己一起去,她眉头浅蹙,声音低浅:“不必了。”顿了顿,她又怕他再多说些什么,因此便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你先回去找阿若把事情告诉她把,想必她也是等急了。”
封喻川还待说些什么,但面前的人已经转身走了,他叹了一口气,最后只能飞身回了百花楼,让司葵前去保护林归晚,这才稍微的觉得有些许心安。
林归晚并没有立刻就往江云起所在的地方而且,她脑子里混混沌沌的难受得紧,需要找个地方坐一坐,喝两壶小酒,慰藉一下她那颗破碎的心。
因此她就近找了个酒楼,便迈步走了进去,点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便晃晃悠悠的喝着小酒,眉眼间竟是哀愁。
司葵找到她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幅样子,原本想要进去的步伐骤然间顿了下来,闪身上了房梁,这个时候的林归晚应当是不愿意见人的吧,要不然也不会找借口跑出来,独自喝酒。
她叹了一口气,默默的蹲坐在房梁上守着人。
而被她守着的林归晚眉眼间带着的愁绪并没有因为喝了点酒而化解开来,反而更为浓烈了一下,借酒消愁愁更愁,这句话说得果然没有错。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林归晚刚好把一杯酒送入腹中,却骤然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由得转头一看,发现竟是拓跋楼。
拓跋楼原先只是想着亲自出来买点酒喝,便溜达到了这里,没想到一眼竟是看到了林归晚,虽然她办成了个大老爷们,但他还是能够一眼就瞧出她来,不由得有些高兴,便迈步走了进来。
林归晚也是没想到竟然能够在这里碰见拓跋楼,不由得抿嘴一笑,伸手指了指身前的位置,道:“坐吧,一起喝一杯。”
有人陪着喝酒总好过一个人喝闷酒,起码可以稍微掩盖一下她内心的愁苦,拓跋楼也不客气,抬手招来了小二竟是又要了两坛酒和一些小酒菜,然后倒了一大碗猛的灌进了自己的胃里,半响后,谓叹了一声:“好酒。”
林归晚轻轻一笑,声音低哑:“你们鲜卑的酒才是好酒。”
他怔了一瞬,继而挑眉,笑着问道:“难不成你还要跟着我回鲜卑喝酒?”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那么三分醉意,林归晚悠悠然的又给自己倒了碗酒,声音虽然是笑着的,但却不难听出里面的落寞:“这又有何不可。”
拓跋楼瞧出了她的不对劲,便没有像以往那样半认真的开玩笑说要把她带回鲜卑,而是面上浮现出一抹担忧,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有心事?”顿了顿,又道:“归…….”
“嘘!”林归晚伸出一根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唇边,轻声提醒:“万归霖。”说罢她轻声的笑了一下,又道:“这么明显吗?你一下子就看出了我有心事。”
“万公子……”拓跋楼也跟着轻声一笑,把她碗里的揪倒了一半在自己的碗里,然后道:“我自然是了解你的,你有没有心事我看得通透。”
他一口把碗里的酒水饮尽,又道:“你有何心事,可否讲给我听?”
林归晚自然是注意到了他把自己碗里的酒倒掉一半,不由得低声笑了出来,拿起酒坛子就往自己嘴里灌,半响后道:“喝酒就要尽兴,偷偷把别人的酒倒掉我可不是君子所为。”
等她喝了小半坛酒后,她的神情又落寞下来,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低低的问出了声:“拓跋,你可有什么梦想?”